第29章 宗門來犯,劍破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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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時,宮門前的青銅麒麟被叩得咚咚響。
    葉天策正在龍案前批新政文書,趙高掀簾而入,袖中還裹著半縷寒氣:“殿下,七宗使者到了,說要當麵呈《討逆檄文》。“
    筆鋒在“均田令“末尾頓住,墨汁洇開個小團。
    葉天策垂眸盯著那團墨,像是在看某種即將碎裂的舊秩序。
    他忽然笑了,指節抵著下頜:“讓他們進來。“
    金鑾殿的門軸吱呀作響時,七個身著玄色道袍的身影魚貫而入。
    為首者是太虛宗外門執事,腰間掛著染血的鎮宗銅鈴,聲音卻端得義正辭嚴:“大乾六皇子葉天策,僭越皇權廢立先帝、亂改祖宗綱紀,我七宗奉天道討逆——“
    “檄文呢?“葉天策支著下巴打斷,指尖輕輕敲了敲禦案。
    執事一噎,從袖中抖出一卷灑金帛書。
    明黃的帛麵在殿內晃了晃,便被葉天策接過。
    他隨意展開半幅,目光掃過“以下犯上““禍國殃民“等字眼,忽然屈指一彈。
    帛書打著旋兒飛進旁邊的鎏金炭盆,火苗“轟“地竄起,將那些墨字舔成黑蝴蝶。
    “你們要的不是道理。“葉天策起身,玄色龍紋暗繡的錦袍垂落如淵,“是怕新政斷了你們的田租,砸了你們的特權。“他走到執事麵前,指腹擦過對方腰間銅鈴,“就像這鈴鐺,掛久了,便以為是自己的命。“
    執事喉結動了動,後退半步時撞翻了旁邊的青瓷香爐。
    香灰簌簌落在他道袍上,像極了某種未及出口的恐懼。
    “退下吧。“葉天策轉身時甩起袍角,“告訴你們宗主,三日後,來城東收屍。“
    金鑾殿外的日頭越升越高,葉天策站在漢白玉階上,望著薑洛璃的劍匣被侍衛抬上青騅馬。
    她今日穿了素白劍服,劍穗是血一般的紅,在風裏掃過他的靴麵。
    “為何讓我守城東?“她按住劍柄,劍匣裏的“九霄“發出嗡鳴。
    葉天策望著遠處翻湧的雲,像是在看七宗的十萬聯軍:“因為隻有你出劍,他們才會信——大乾的天,真的變了。“他側頭看她,眼底有碎金般的光,“而且......“
    “而且什麽?“
    “我想看你殺人。“他忽然笑了,轉身往禦書房走,“去罷,記得留個活口。“
    薑洛璃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沒入朱門。
    她翻身上馬時,劍穗掃過掌心,那裏還留著昨夜聽見他說“動手“時的灼痛——原來從葉清茗被軟禁那日起,他就在等這把火。
    禦書房的暗門在趙高推動下緩緩打開,潮濕的黴味混著檀香湧出來。
    葉天策跨進去,指尖觸到時間殿的石壁時,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重大危機,時間殿開啟,可模擬七日內戰局。“
    石壁上的光影開始流轉,他看見七宗聯軍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壓來,看見京畿衛在城門前被斬落馬下,看見薑洛璃的劍被玄鐵鎖鏈纏住......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指尖按在“城東“二字上:“誘敵深入,分段圍殲。“
    光影重新排布,這一次,薑洛璃的劍劈開晨霧,七宗的先鋒營在她劍下潰不成軍。
    葉天策盯著模擬中她停在空冥子頸前的劍,嘴角勾起:“好,留個活口。“
    三日後的晨霧裏,城東的青石板被馬蹄踏得發顫。
    薑洛璃立在城樓最高處,“九霄“出鞘時,整座城的雞都驚飛了。
    她望著山腳下漫山遍野的宗門禁衛旗,忽然想起葉天策說的“留個活口“——空冥子那老東西,該在最前麵。
    “殺!“
    第一聲喊殺還未落地,她的身影已如驚鴻掠下城樓。
    劍光過處,三個試圖攔路的大宗師被挑飛兵器,胸口各多了個血洞。
    有人喊“劍體“,有人喊“女武神“,但所有聲音都被劍鳴碾碎。
    空冥子在人群最中央,手中握著太虛宗鎮宗玉牌。
    他看見那道白影衝來,慌忙結出三重護元罩,卻見劍光如瀑,第一層罩子碎成星屑,第二層裂成蛛網,第三層......
    劍尖停在他喉結前半寸。
    “你......“空冥子冷汗浸透道袍,“為何不殺我?“
    “告訴他們。“薑洛璃收劍入鞘,血珠順著劍鋒滴在他手背,“誰再來犯,死無赦。“她轉身時,看見遠處城樓上有抹玄色身影,正衝她微微頷首。
    午門的朝會比往日早了半個時辰。
    七宗求和的帖子被李文昭呈上來時,葉天策正把玩著空冥子被斬斷的右臂——那截斷肢還攥著半塊玉牌,染血的紋路像極了將死的蛇。
    “從今日起。“他將玉牌摔在禦案上,碎成八瓣,“宗門不得幹預政事,不得私藏軍器,違者視同叛國。“
    殿下的大臣們噤若寒蟬。
    陳國公的胡子抖了抖,終究沒敢說話;武安侯的朝珠在掌心勒出紅印,也隻垂著頭。
    隻有李文昭目光發亮,將新擬的《宗門禁權令》呈上去時,袖中露出半卷《科舉改製細則》。
    夜漏三更,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薑洛璃坐在偏殿的青石板上,“九霄“橫在膝頭。
    月光落在劍刃上,將她臉上的血漬照得發亮。
    她正用絹帕擦拭劍身,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履聲——是玄色錦緞摩擦青磚的聲音。
    “你今天沒殺空冥子。“葉天策的聲音像浸了夜露的弦,“是因為不想沾血,還是......不願背棄宗門?“
    薑洛璃的手頓了頓。
    絹帕上的血漬洇開,像朵開敗的紅梅。
    她抬頭看他,月光落在他眉骨上,將那雙眼睛襯得深不可測。
    “黑冰台的人,“她忽然開口,“昨夜去了太虛山。“
    葉天策挑眉,未置可否。
    “他們在找什麽。“這不是疑問句。
    “總要有人,替大乾清幹淨舊賬。“他轉身要走,又停住,“明日早朝,有位西域商隊要獻昆侖雪參。
    你若得空......“
    “我不去。“
    葉天策笑了,消失在轉角處。
    他的腳步聲漸遠時,薑洛璃低頭看劍,發現劍刃上多了道極淺的劃痕——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在她分神時輕輕劃的。
    偏殿外的影壁後,趙高望著主子的背影,摸了摸袖中半枚青銅蟬。
    黑冰台的密報還沒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