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問鼎大會,爐火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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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時禦書房的燭火晃動仿佛隻是前奏。
    三日後卯時,趙高掀簾而入時,案頭《宗門禁武草案》上的墨跡還未幹透。
    “殿下,七大門派的飛鴿傳書。”黑衣暗衛單膝跪地,掌心托著半片焦黑帛書,邊緣還沾著暗紅血漬,“太虛宗、紫霞山、萬毒穀......連遠在南域的千機閣都蓋了印。”
    葉天策放下狼毫,指腹摩挲帛書上“問鼎大會”四字。
    墨跡未幹,還帶著股腥氣——顯然是用修士精血寫就。
    “他們要在青冥山共議朝政大事。”趙高喉結動了動,“暗樁回報,各宗山門這三日運出的玄鐵夠鑄三千柄靈兵,參與比鬥的弟子最低凝元境,其中太虛宗葉無塵已到通玄巔峰。”
    案角的青銅鶴嘴爐飄出沉水香,葉天策卻聞見了鐵鏽味。
    二十年前天牢裏,那些舉著淬毒鐵鏈的獄卒也是這樣,先遞來“共商前程”的帖子,再在他心口捅刀。
    “他們要立威。”他指尖叩了叩帛書,“借大會逼我退半步,皇權退一步,宗門就能進十裏。”
    趙高抬頭,看見自家主子眼底浮起金紅雙色——那是係統啟動時才有的異相。“那殿下?”
    “去。”葉天策扯鬆領口,露出頸間一道淡白刀疤,那是二十年前被斬下的龍鱗甲留下的,“帶玄鐵匣裏的《新稅法》,再讓李文昭把《宗門登記條例》抄三份。”他忽然笑了,“他們要擂台,我便用擂台立規矩。”
    青冥山頂的雲氣被烈日曬得發白時,葉天策的馬車碾過碎石路。
    三百級石階上站滿了宗門修士,紫霞山弟子的月白法衣被山風掀起,露出腰間玉牌上“紫霞”二字;萬毒穀的人裹著黑紗,袖口爬著銀線毒蛛;最前排的太虛宗弟子扛著七柄青銅劍,劍穗上的星紋在陽光下刺目。
    “六皇子好大的架子。”人群中傳來嗤笑,是紫霞山掌教親傳白芷。
    她抱了把焦尾琴,指甲塗著丹蔻,“聽說天牢裏關了二十年,如今連把像樣的兵器都沒有?”
    葉天策下了馬車。
    他穿玄色錦袍,腰間隻懸著塊半舊龍紋玉牌——那是母妃臨終前塞給他的。
    山風卷起他的衣擺,露出靴底沾著的京都泥土。
    “葉某空手而來。”他聲音不大,卻像石子投入深潭,震得四周蟬鳴驟停。
    哄笑聲炸響。
    有個萬毒穀弟子甚至拋出枚淬毒飛針,擦著葉天策耳畔釘入身後石柱,“就這?
    也配坐龍椅?”
    “叮——檢測到宿主進入宗門核心區域,寶器爐功能可激活。”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時,葉天策的指尖微微發燙。
    他望著人群中那些緊繃的脊背,忽然想起現代華爾街的做空大戰——當所有人都以為你要輸的時候,亮出底牌才最致命。
    “啟。”
    話音未落,虛空中騰起赤金火焰。
    那火不灼人,卻燒得空氣扭曲,像有無數金蝶在火焰裏撲騰。
    人群中傳來驚呼,白芷的琴弦“啪”地崩斷一根——她分明看見火焰裏浮著座青銅丹爐,爐身刻滿古篆,每道紋路都在滲出靈氣。
    “這是......先天靈寶?”太虛宗大長老猛地站起,胡須都在發抖。
    丹爐輕顫,一柄黑劍破爐而出。
    劍鞘無紋,卻有黑霧纏繞,劍尖指向天空時,原本晴朗的青冥山突然陰雲密布。
    “玄淵。”葉天策握住劍柄,掌心傳來的震顫像在回應心跳,“今日,用此劍會會各位。”
    擂台的青石板被劍氣劈出蛛網紋時,葉無塵的碎星劍訣已施展出第七式。
    這個太虛宗百年不遇的天才此刻渾身是汗,發帶崩斷,額前碎發黏在臉上。
    他望著對麵的男人——對方的玄色錦袍連褶皺都沒亂,剛才那記劈來的劍氣明明刺穿了他的左肩,卻隻在皮膚上劃開道血痕。
    “你到底是人是妖?”葉無塵咬牙,指尖掐出血來,“通玄境巔峰的劍氣都破不開你的防禦?”
    葉天策摸了摸左肩的傷口,血珠剛冒出來就被玄淵劍的黑霧吸走。
    他忽然想起係統裏的體質麵板——寶器爐不僅能煉器,還能通過簽到強化肉身。
    天牢二十年簽到的“獄火淬體”,此刻正順著血脈翻湧。
    “葉某學過點現代格鬥術。”他歪頭笑,“專克花裏胡哨的招式。”
    葉無塵瞳孔驟縮。
    他看見對方的劍終於出鞘——沒有寒光,沒有龍吟,隻有無盡的黑,像要把所有光線都吞進去。
    “小心!”太虛宗大長老撲過來,卻被無形氣牆擋住。
    玄淵劍劃出半弧。
    碎星劍訣凝聚的劍氣風暴突然靜止,然後像被刀割的布帛,“嘶啦”一聲裂成兩半。
    葉無塵的劍“當啷”掉在地上,他望著自己胸口的劍痕——不深,卻讓他渾身靈力像被抽幹的井。
    “我輸了。”他跪在地上,聲音發顫。
    全場死寂。
    直到紫霞山的白芷突然撫琴,清越琴音裹著幻術襲來時,眾人才如夢初醒般騷動。
    “好個六皇子!”萬毒穀穀主拍案而起,“用邪器勝我宗天才,算什麽本事?”
    “邪器?”葉天策反手將玄淵插在擂台中央,黑霧立刻蔓延開,把所有撲來的術法都吞了進去,“這是大乾的國器。”他掃過眾人發白的臉,“諸位今日來,是議朝政的。”
    山風卷著雲氣掠過,薑洛璃就是這時出現的。
    她穿月白劍袍,腰間懸著未出鞘的“問心”,發間的青玉簪子映得她眉眼冷若冰霜。
    “你贏了。”她站在擂台邊緣,聲音像寒潭裏的冰,“但你要放過這些宗門。”
    葉天策倚著玄淵劍,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青玉——那是二十年前他在邊境戰場撿的,說要給她雕個簪子。“為什麽?”
    “他們背後......”薑洛璃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個藏頭露尾的身影,“有境外勢力。”
    “那更不能放過。”葉天策往前走了半步,玄淵劍隨他移動,黑霧在兩人之間織成屏障,“洛璃,你留在這裏,我便讓一步。”
    薑洛璃盯著他眼底的金紅,那是係統運轉的光。
    她伸手觸碰黑霧,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和當年戰場篝火一樣的溫度。
    “我會回來。”她轉身時,問心劍嗡鳴,割斷了一縷黑霧,“等你能護得住大乾的時候。”
    她的身影消失在雲裏時,葉天策展開了懷裏的黃絹。
    “《宗門禁武令》即日起施行。”他的聲音混著玄淵劍的嗡鳴,震得青冥山的古鬆簌簌落針,“宗門不得私養武裝,所有修士需在三日內到各州府登記。
    違令者,以叛國論處。”
    人群炸開鍋。
    萬毒穀穀主拍碎石桌,紫霞山掌教捏斷了琴柱,隻有太虛宗大長老盯著葉無塵胸口的劍痕,突然跪了下去。
    “老臣遵旨。”
    夜幕降臨時,葉天策的馬車碾過青冥山的碎石路。
    趙高掀簾進來時,他正在擦拭玄淵劍,劍身上倒映著他微沉的眼。
    “殿下,境外暗樁回報。”趙高壓低聲音,“有支戴九瓣蓮紋麵具的隊伍,帶著大批靈玉往北疆去了。”
    葉天策的指尖停在劍鞘上。
    他望著車外漸起的北風,想起二十年前天牢裏,那個同樣北風呼嘯的夜晚,母妃用最後一口氣說的話:“策兒,北疆的雪,比天牢的鐵鏈更冷。”
    “備馬。”他將玄淵收入懷中,“去兵部。”
    趙高剛要應是,車外突然傳來急報聲:“啟稟殿下!
    北疆八百裏加急!”
    北風卷著信鴿的血羽撲進車窗時,葉天策的手指在玄淵劍鞘上敲了三下——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