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梁山泊裏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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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太師的手諭可比朕的話好用多了!
    蔡京一驚,趕忙行禮道“不知官家何出此言,老臣惶恐。”
    “自己看吧!”說著徽宗將陳太初的密折一部分給了蔡京。
    隻見密折上寫著。
    臣誠惶誠恐稽首言:
    臣聞糖之甘美,實賴地脈精華;火之暴烈,必依硝磺精純。今大名府糖酒坊新得"雷糖"之法,以雪魄糖裹火藥,遇水不潮,遇火則爆。然糖漿熬製之際,偶見黑蟻蛀蝕蔗莖,雖糖霜如雪,內裏已朽。
    臣查漕運簿冊,去年河北路轉運司應撥青岡木炭三千車,實收不過五百。剩餘二千五百車,皆以糖渣充數。糖渣遇窯火即燃,燒出磚瓦酥如米糕。臣恐唐牆雖固,難抵北風凜冽。
    又聞遼境新傳童謠:"雪魄甜,玉冰醉,宋家城牆糖霜脆。"臣每思及此,汗透重甲。今冒死進獻"雷糖罐"十枚,糖衣可獻艮嶽添彩,火藥能衛河朔平安。伏乞陛下明察秋毫,使糖歸糖坊,鐵入熔爐。
    臣太初昧死謹奏
    蔡京看完,汗都下來了,雖然密折中沒有寫與自己有何幹係,但是他知道應該還有沒給自己看的內容。
    "臣有罪!範同這廝竟敢假借臣名行此悖逆之事!抬頭淚漣)臣懇請親赴大名府徹查,若真涉及蔡氏族人...咬牙)當效包孝肅鍘侄故事!"
    "罷了,陳太初已從西倉"借"走物資。倒是這火藥配方指尖摩挲糖衣),朕想著...摻進貢墨裏,寫出來的白飛必更淩厲。忽笑)蔡卿覺得,是青岡炭燃得久,還是朕的耐心耗得快?"
    "臣即刻調浙東明州炭、淮南蘄春釘,走漕幫快船直發大名府!瞥見徽宗把玩火折子)範同及其黨羽...半月內必押解進京!"
    範同沒等到蔡京的對陳太初的打壓,但是等到了自己被撤職的命令,打死範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靠山蔡京也有靠不住的時候。
    陳太初可沒空想這樣的事情,物資事件過後,自己的壯城軍物資也就沒有什麽短缺了。
    軍器坊中,陳太初安排王鐵柱鑄造一個圓筒,也不知道他的用處。
    可是陳太初知道,自己要這個鐵罐罐的用處,等著漕幫能在大理找到橡膠,或許自己能跑更遠的地方。
    “現在離開梁山已經一年了不知道怎麽樣了?”陳太初心想道。
    水泊梁山,一片浩渺煙波。王倫赤腳踩在船塢那潮濕的木板上,神色凝重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
    這頭鋼鐵巨獸足有三十丈長,船身深深吃水過丈,將蘆葦蕩硬生生壓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驚得周圍的水鳥紛紛振翅高飛,不敢靠近分毫。
    王倫抄起一根竹篙,用力捅了捅船尾那銅鑄的螺旋槳。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篙頭竟崩開一道深深的裂口。
    他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喃喃自語道:“陳大人莫不是要造條鐵龍?”說罷,他抖開信箋,墨跡因水汽的緣故洇得有些模糊,但仍能勉強辨認出上麵的字跡:“...此船日行三百裏,逆風逆水皆可...”
    此時,浪花拍打著江岸,發出陣陣聲響,與不遠處鐵匠鋪傳來的叮當聲交織在一起。
    阮小二正領著一群水鬼,費力地往槳葉上纏繞麻繩。
    他一邊忙活,一邊忍不住抱怨道:“王頭領,這鐵疙瘩比咱的舢板還沉呐,怕是剛出港就得擱淺!”
    五更天,水泊之上騰起濃濃的霧氣,將整個湖麵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陳太初在營帳中拆開蠟封的密信,王倫那力透紙背的草書映入眼簾:
    “陳兄台鑒:
    尊船已試水三次,然梁山水泊多淺灘暗礁。
    今晨螺旋槳絞斷漁網三十丈,阮氏兄弟的舢板更被尾流掀翻。
    眾弟兄疑此物乃鎮河妖器,懇請另賜良策...”
    信紙的邊緣還沾著螺殼碎屑,陳太初看著這些,忽而想起上月在衛河試航時,螺旋槳卷起的漩渦確實凶猛,甚至吞沒了一群野鴨。
    他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立刻蘸墨疾書:
    “王頭領如晤:
    槳葉纏麻實為大謬!速命匠人改銅為木,槳葉減三成厚度。
    另附汴京河道圖,標注紅圈處水深皆逾兩丈可行駛大船,也可東去走運河,.”
    “鄙人在大名府等著你。”
    寫罷,陳太初招來親信,將回信火速送往水泊梁山。
    陳太初的信發出沒過多久,這天衛河上就熱鬧了起來。
    衛河水波蕩漾,卻被 “滄瀾舸” 的螺旋槳攪得如同乳白色的牛乳,泛起層層白沫。
    王倫緊攥著舵輪,手掌因劇烈的震動而發麻,可他的目光卻緊緊盯著前方,神色凝重。
    這艘由陳太初委托其精心打造,被命名為 “滄瀾舸” 的水上巨獸,正以人力踩踏齒輪的獨特方式驅動著鐵槳,在衛河上破浪前行。
    底艙內,二十個赤膊漢子如同不知疲倦的陀螺,飛速地輪轉著。
    他們身上的肌肉高高鼓起,汗珠順著古銅色的肌膚滑落,滴落在青銅傳動軸上,瞬間便被高溫蒸出縷縷白煙,仿佛是這激烈勞作的無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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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倫終於忍不住,一腳踹開艙門,大聲喊道:“比梁山泊的船快了五成!可弟兄們輪班才三個時辰就脫力了。“
    ”從梁山泊到大名府三百裏水路,這般下去,人力消耗實在巨大!” 王倫的聲音在船艙內回蕩,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
    陳太初此時正蹲在傳動艙內,專注地研究著齒輪的運轉。
    他伸出指尖,輕輕撫過齒輪咬合處,指尖沾上了些許細碎的銅屑。
    聽到王倫的話,他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說道:“所以得用不食不眠的‘鐵牛’。”
    說著,他彎腰蘸著機油,在地上畫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汽缸。
    這汽缸的形狀奇特,線條簡潔卻充滿了未來感,仿佛來自另一個神秘的世界。
    “此物若成,一鬥煤能抵百人力。” 陳太初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可是此物如何才能得到,是之前說的蒸汽機麽?”王倫問道。
    “正是蒸汽機,現在需要多試幾次,待到可以正常運行,這個家夥可就是水上的利器。”
    軍器坊的地窖內,熊熊火光衝天而起,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
    王鐵柱雙手高高掄起大錘,鉚足了勁砸向那塊赤紅的鑄鐵板,每一次撞擊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火星四濺,宛如夜空中綻放的絢爛煙火,有幾顆甚至在嶽飛的鎧甲上燙出了焦痕。
    三丈長的鑄鐵汽缸橫臥在石台上,原本光滑的表麵如今坑窪不平,看上去形如一條被剝去鱗片、奄奄一息的蛟龍。
    王鐵柱滿臉無奈地扔開卡尺,大聲抱怨道:“不成!這缸體兩頭差著半寸,塞進去的活塞就像那醉漢逛窯子 —— 到處漏風!”
    這汽缸的精度要求極高,哪怕隻有半寸的誤差,都可能導致整個設計功虧一簣。
    陳太初眉頭緊皺,伸手抹了把眉梢的煤灰,臉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跡。
    就在他苦思對策之時,不經意間瞥見牆角那廢棄的炮車軸承。
    他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仿佛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希望。
    陳太初快步上前,抄起半截青銅軸套,按在缸體的缺口處,思索著說道:“若用失蠟法先鑄內模,再以鐵水澆鑄外壁……” 這的確是一個大膽而創新的想法,通過失蠟法可以精確地塑造內模,從而保證缸體的精度。
    “大人說的輕巧!” 王鐵柱一聽,情緒激動地踢開腳邊的碎鐵,滿臉的不情願,“這得耗三千斤精鐵,頂得上五百把樸刀!咱哪來這麽多材料?” 要知道,在物資相對匱乏的當下,如此大量的精鐵消耗,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就在眾人陷入沉默,一籌莫展之際,暗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算珠聲。隻見柳賬房不緊不慢地掀開賬簿,目光在紙頁上快速掃過,片刻後說道:“上月榷場倒有批高麗銅鏡說是要熔了鑄佛,若換成青銅內模……”
    在軍器坊那幽深靜謐的角落,彌漫著一股沉悶而緊張的氣息。
    王鐵牛正愁眉苦臉地對著一尊青銅缸體發呆。
    這缸體直徑足有三尺,乍一看,宛如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那裏,然而湊近細瞧,內壁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砂眼,就好似被無數蟲子蛀蝕過的枯木,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陳太初走過來,看著缸體問道,”青銅也是這樣麽?”
    ”已經試了幾爐了!“王鐵柱悶聲道。
    陳太初看著王鐵柱有些灰心,給他打氣道”問題已經出來了,隻有解決了他,好在我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錢。“
    說罷他看著王鐵柱說道”前些天你也看到了,那個大船如果要人劃動,需要的人力可是很大的,我們需要這個鐵牛,這個家夥不知饑餓也不會累,正是大船的心髒。“
    ”青銅內模如果較厚的話,就會產生氣孔從而導致不平整,不如將內模做薄一些,然後再用鐵水澆鑄殼體,這樣一來,青銅用的薄了,氣孔就會少,多試幾次,總有合適的。“陳太初說到
    王鐵柱精神一振道”大人,那我就多試幾次。“
    經過幾次失敗後,對於前幾次的問題,王鐵柱一點一點解決已出現的問題。
    待到將已知的問題都解決了,王鐵柱讓工匠們先用蜂蠟精心雕刻出與汽缸內壁完全貼合的內模形狀,每一處細節都力求完美。
    隨後,他們用耐火材料細心地將蠟模層層包裹,隻留下一個小小的澆口。
    待外層材料幹燥定型後,將其放入火中烘烤,蠟模受熱融化,從澆口流出,留下一個中空的模具。
    緊接著,便是澆鑄青銅液的關鍵時刻。
    王鐵牛親自掌勺,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將青銅液緩緩倒入模具。
    青銅液在模具內流動,發出 “滋滋” 的聲響,仿佛也在為這次艱難的鑄造而緊張。
    當青銅內模冷卻成型後,工匠們小心翼翼地敲開外層的耐火材料。
    陳太初和王鐵牛等人圍上前去,緊張地盯著露出的內模。
    隻見內膜表麵光滑,尺寸精準,幾乎完美地符合要求。
    接下來可就是缸體外殼的鑄造了,既要跟內模完美貼合殼體還不能有裂紋。
    而大船“滄瀾舸”可是不能在大名府久留,就在陳太初實驗時,百十個梁山伯水手跟著王倫,吭呲吭呲的搖著船又回了梁山,八百裏水泊梁山,一條大船還是藏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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