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皇太極稱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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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聰九年十月的盛京,秋風蕭瑟,初二這天,德格類府上突然傳出消息,說是貝勒爺染了急病。
“主子這是怎麽了?”德格類的包衣奴才跪在床前,看著麵色灰敗的主子,急得直跺腳。
德格類躺在床上,額頭上布滿冷汗,嘴唇發紫:“昨、昨兒個在嶽托府上飲宴,回來就不舒坦......”
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口吐白沫,包衣奴才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叫人去請薩滿和郎中。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不到兩個時辰,德格類就斷了氣。
消息傳到清寧宮時,皇太極正在批閱奏章,他手中的朱筆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寫字:“知道了,按貝勒禮製好生安葬。”
內侍退下後,皇太極抬起頭,對侍立一旁的範文程淡淡道:“德格類這一死,不少人肯定會懷疑是朕所為。”
範文程躬身道:“大汗仁慈寬厚不會做這等事,隻是......莽古濟公主那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不出三日,莽古濟就在各府邸間奔走哭訴:“我哥哥莽古爾泰死得不明不白,現在德格類又突然暴斃!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定是有人要害我們這一係!莽古爾泰、莽古濟、德格類是努爾哈赤大妃袞代所生)”
這話很快傳到了皇太極耳中。
“這個瘋婦!”皇太極將茶盞重重摔在案上,“仗著自己是先汗之女,同敖漢部以及哈達部聯姻,就敢如此放肆!”
多爾袞在一旁說道:“她也是仗著女兒嫁給了豪格,以為有了這層關係,大汗就不會動她了。”
“豪格?”皇太極長歎一聲,“這個家夥,整日不知道在想什麽,連自己的嶽母都管不住!”
正在這時,內侍來報:“冷僧機求見。”
皇太極與多爾袞對視一眼:“宣。”
冷僧機原是莽古爾泰的親信,如今在正藍旗當差,他戰戰兢兢地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冷僧機,有要事稟報大汗!”
"說。"
“奴才......奴才要揭發莽古濟公主謀逆大罪!”冷僧機的聲音都在發抖,“莽古爾泰貝勒在世時,曾與德格類、莽古濟及其額駙索諾木杜棱在府中密會,焚香盟誓,要......要謀害大汗!”
皇太極眼中寒光一閃:“可有證據?”
"有!有!”冷僧機從懷中掏出一方玉印,“這是他們在盟誓時用的"大金皇帝之印",莽古爾泰早有不臣之心啊!”
多爾袞接過玉印仔細端詳,說道:“做工倒是精細,可惜是假的。”
皇太極沉默片刻,突然問道:“索諾木杜棱可知情?”
“額駙......額駙當時也在場。”冷僧機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傳索諾木杜棱。”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索諾木杜棱就連滾帶爬地進了清寧宮,一進門就嚎啕大哭:“大汗明鑒!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都是那個瘋婦莽古濟和她兩個兄弟密謀,奴才當時是被逼的!”
皇太極冷冷地看著他:“這麽說,你承認有過盟誓之事?”
索諾木杜棱一愣,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頓時麵如死灰:“大汗......大汗饒命啊!奴才願意指證莽古濟,隻求皇上饒奴才一命!”
“好。”皇太極站起身,“濟爾哈朗!”
“臣在!”濟爾哈朗應聲出列。
“著你立即帶兵包圍莽古濟府邸,將一幹人犯全部緝拿!”
“喳!”
當夜,盛京城內火光通明。濟爾哈朗親自率領正黃旗巴牙喇,將莽古濟的府邸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幹什麽?我是豪格的嶽母!我是先汗之女”莽古濟被拖出府門時還在尖叫。
濟爾哈朗麵無表情:“奉大汗旨意,莽古濟謀逆作亂,即刻收押候審!”
與此同時,額必倫的府邸也被包圍,這個莽古爾泰的獨子還在睡夢中就被拖下床,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
“我要見大汗!我要見大汗!”額必倫掙紮著大喊,“我阿瑪為大金立過戰功!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濟爾哈朗冷冷道:“帶你見大汗?明日公審,自然見得著。”
第二天清晨,大政殿前的氣氛格外肅殺,八旗貝勒、大臣們全部到齊,皇太極端坐龍椅,麵色陰沉。
“帶人犯!”
莽古濟、額必倫被押上殿來。莽古濟依然昂著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額必倫則麵色慘白,渾身發抖。
“莽古濟,你可知罪?”皇太極的聲音十分冷漠。
“我何罪之有?”莽古濟冷笑道,“倒是大汗,接連害死我兩個哥哥,現在又要來害我嗎?”
“放肆!”多爾袞厲聲喝道,“冷僧機已經招供,你與莽古爾泰、德格類、索諾木杜棱密謀造反,私刻玉璽,證據確鑿!”
“冷僧機?”莽古濟啐了一口,“那個背主求榮的狗奴才!他的話也能信?”
這時,索諾木杜棱被帶了上來,一見到莽古濟,他立即指著她大叫:“大汗,都是她!都是她主使的!莽古爾泰和德格類也是受她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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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莽古濟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索諾木杜棱,你......”
索諾木杜棱躲開她的目光,繼續哭訴:“大汗明鑒,奴才當時是被逼的!若是不從,莽古爾泰就要殺了奴才啊!”
皇太極緩緩站起身,走到莽古濟麵前:“你還有什麽話說?”
莽古濟仰天大笑:“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恨我兩個哥哥死得冤枉!”
“好。”皇太極轉身回到龍椅,“莽古濟大逆不道,淩遲處死,額必論參與謀逆,斬立決,索諾木杜棱......”
索諾木杜棱連忙磕頭:“大汗饒命!大汗饒命!”
“念你迷途知返,革去爵位,貶為庶人。”
“謝大汗!謝大汗!”索諾木杜棱如蒙大赦,連連叩首。
莽古濟被拖下去時,仍然在聲嘶力竭地大喊:“皇太極!你不得好死!正藍旗的弟兄們會為我報仇的!”
額必倫則已經癱軟在地,被侍衛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處置完一幹人犯,皇太極環視殿內眾臣:“自今日起,八旗事務,皆需稟報朕知曉,若有結黨營私、圖謀不軌者,莽古濟就是下場!”
眾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退朝後,皇太極單獨留下濟爾哈朗和多爾袞。
“十四弟,你覺得朕今日處置得如何?”皇太極問道。
多爾袞躬身道:“大汗聖明。莽古濟兄妹一向桀驁不馴,今日除去,正可震懾其他心懷不軌之人。”
濟爾哈朗卻有些憂慮:“隻是......正藍旗將士恐怕會心生不滿。”
“不滿?”皇太極冷笑,“傳朕旨意,正藍旗將士每人賞銀五兩,牛羊各一頭。朕倒要看看,他們是願意跟著死人,還是願意跟著活著的皇上!”
“大汗高明!”濟爾哈朗由衷讚歎。
翌日,莽古濟被押赴刑場,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努爾哈赤之女,如今被剝去華服,綁在木樁上。
“皇太極!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她聲嘶力竭地咒罵著。
劊子手手起刀落,一片血肉飛濺。淩遲之刑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莽古濟的慘叫聲響徹刑場。
與此同時,額必倫的人頭也被懸掛在城樓上示眾。
消息傳到豪格府上,這個皇長子正在與侍妾飲酒作樂。
“貝勒爺,您的嶽母......”管家戰戰兢兢地稟報。
豪格醉眼朦朧地擺手:“什麽嶽母?本貝勒不認識!來,繼續喝!”
而在清寧宮內,皇太極正站在窗前,望著刑場方向的血色夜空。
“大汗,莽古濟已經伏法。”內侍輕聲稟報。
皇太極淡淡道:“傳旨,明日大宴八旗將士。朕要讓他們知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喳!”
秋風卷起落葉,掠過盛京街頭,在這個血色的夜晚,皇太極用最殘酷的手段,向所有人宣告,大金的貴族共和時代已經過去,大清的皇權,不容挑戰!
範文程站在宮門外,望著清寧宮的燈火,輕聲歎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製約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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