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繞來繞去的，都把我繞糊塗了！”
    李東陽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沒上過師範嗎？怎麽會有你的名字？”
    “嗯？你啥時候上的師範？”想了想，終於想明白了。
    於是了然道：“對了，那時候有規定，複讀生不能報師範。怪不得呢，原來你二姐用的是你的學籍！”
    鍾淺雪惆悵地歎了一口氣：“看到自己的名字就在點名冊上，我和那些學員一同上課，一同吃飯聊天。等到開學了，人家都是正式的老師，我啥也不是，就覺得委屈得慌。”
    “你二姐不是河大畢業的嗎？我就奇怪了，她怎麽願意會當個破老師。”
    李東陽覺得奇怪。
    “我聽我媽說，她以前就不想考師範，自己偷偷報了高中，人家師範學校不錄她。我媽逼著她，才又複讀一年，考的師範。上學的時候，她選了高師預科班。”
    “然而她複讀那一年，中招政策變了，複讀生不得報考師範。那時候剛好我不想上學了，我爸就讓她用了我的學籍。”
    鍾淺雪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他說了一遍。
    “我說呢，”李東陽撚著她的一綹頭發，繞在食指上纏繞著玩，“也就是你這個名字，才配得上這個工作。”
    李東陽剛勾搭上鍾淺雪時，就曾稱讚過她的名字。
    “雪兒，你的名字很有意境。淺雪，會讓人聯想到空氣清冽的早晨，天空中飄著細細碎碎的雪花，地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白。”
    他又在鍾淺雪麵前，賣弄起了他的文采。
    “嗯，我們姐妹三個的名字都是我爸起的。我爸教語文，他很會起名字。”
    “嗐，”李東陽微哂，“你這個名字起得是真的很有意境。至於她們兩個的名字嘛……”
    “你大姐的名字，有夕陽落山的遲暮之感。而月合這個名字，則顯得過於沉悶。”
    李東陽信口開河，胡謅一氣，全然忘記了自己和晚晴初相識時，對她的名字美妙的解析和讚美。
    說到這兒，李東陽話鋒一轉，問鍾淺雪：“你想不想也當一個正式老師，堂堂正正地上班？”
    “想有什麽用，又不是我的工作！”鍾淺雪悻悻地說。
    “我倒有個辦法，”李東陽似笑非笑，“就看你下不下得去手。”
    李東陽所說的辦法，就是讓鍾淺雪在培訓班結束，發結業證書的時候，交上自己的照片。
    反正她和鍾月合有七分相似，至於以前畢業證上鍾月合的的照片，隻要沒人故意找茬，就出不了紕漏。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鍾淺雪有些猶疑。
    “有什麽不太好的，你都說了，她本來就不想考師範。不想考師範，不就是不想當老師嗎？”
    “我覺得她這次考招教考試，應該還是迎合你媽的意思。你媽那麽強勢的人，怎麽會讓人忤逆她。”
    “她不想當老師，也不得不考。你要是交上自己的照片，替她當了老師，她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你可要想好，機不可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再說了，你用的是自己的名字上班。要不然，你不光沒有工作，你們兩個難道都用鍾淺雪這個名字嗎？”
    “她的畢業證工作什麽的，都是這個名字，她肯定不能改。這樣，隻能你改個名字，重新報戶口了。”
    鍾淺雪覺得李東陽說得太有道理了，於是就采納了李東陽的建議。
    她專門到照相館裏，拍了幾張一寸照片，在培訓結束的時候，交了上去。
    也不完全是李東陽的建議，或者她自己的心裏，也是在找尋這樣的一個機會。
    照片交上後，鍾淺雪又突然良心發現，對李東陽說：“這樣做，總覺得是搶了她的工作。”
    李東陽不屑地一笑：“搶就搶唄，又不是沒搶過。”
    鍾淺雪皺眉：“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哈哈，開玩笑呢，連玩笑也開不起了麽！不過也的確有意思哈，你們姐妹三個，你可是最得便宜的——你大姐的男人，你二姐的工作，都歸你了！”
    鍾淺雪垂下眼瞼：“二姐的工作，反正是我的了。至於你，”她搖搖頭，“我也沒打算要。要是咱倆再繼續這樣下去，我覺得咱倆挺對不起大姐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這樣的人。”
    李東陽鼻子裏嗤了一聲：“咱倆對不起她？得了吧，你覺得對不起她，是因為她是你姐。至於我，”
    他的神色冷了下來，“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鍾淺雪吃驚地望著他，明明他出軌了自己，背叛了大姐，竟然還說，他沒有對不起大姐。
    李東陽拿出手機，按著鍵翻了幾下，調出來一張照片，“瞧，這是我在你好大姐的箱子底看到的。除了這張照片，還有好幾十封情書呢！”
    照片上的少女紮著兩條麻花辮子，對著鏡頭羞澀地笑著。旁邊高大帥氣的少年朝她微側著頭，一隻手攏著她的肩膀，看上去很是般配。
    那個少年比李東陽還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鍾淺雪沒見過張成宇，隻知道大姐上師範時曾有過一個戀人。後來媽媽不同意，就拆散了她們。
    沒想到長得這麽好看！
    “從談戀愛開始，她就不怎麽熱絡，我還以為她內斂。結婚以後，也總是敷衍我，老是一個人發呆。”
    “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看到這張照片和那些情書，這一切都有了答案。”
    李東陽垂著眼皮，滿臉憤慨，好像他才是那個受盡委屈的人。
    “你是啥時候發現的這些？”鍾淺雪問。
    “啥時候？有半年了吧！”李東陽想了想回答道。
    鍾淺雪竟然替晚晴打抱不平起來：“你半年前發現的這些，咱倆開始做那事，得有兩年了吧？”
    “你都出軌一年半了，才發現的她以前談過男朋友，還說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剛開始是覺得對不起她，可是那不是都怪你嗎？誰讓你大夏天的，穿著露出肚皮的小衣，連房門都不關嚴實，躺在床上勾引我的！”
    李東陽說著說著，手又不老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