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任珊，今晚本該在 “天意緣” 直播間給香客看事。但此刻，我卻攥著天蓬尺站在 市廣告公司樓下，西裝外套下的紫薇劍鞘正發燙 —— 半小時前，直播間的陰陽鏡突然爆起紫芒，蟒天花在我身後顯形時，鱗片紋路裏滲出的竟是血紅色光流。
    “珊姐，西北方向能量場異常，光譜分析顯示……” 耳機裏傳來陳實的電流音。這小子總愛把太上老君的金丹術語翻譯成黑客語言，“像是十顆小型隕石帶著靈能輻射墜落，坐標定位在清風古寺。”
    我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加班到九點半的疲憊感被後頸的寒毛衝散。初秋夜風卷著硫磺味刮過街角，我瞥見自己映在玻璃幕牆上的影子：蟒天鳳的斬妖劍虛影正懸在左肩，劍柄處的蛇眼紅寶石泛著妖異紅光；黃小花的天罡印在右掌心發燙，那些治愈用的金色紋路此刻竟扭曲成警告符號。
    “今天一定要早點睡。” 我扯了扯領帶，這話上周騙香客時說過，現在聽著像諷刺。拐進小區大門的瞬間，整片夜空突然被橙紅色撕裂 —— 不是霓虹燈，是那種混著紫黑閃電的詭光，把樓間距的雲層燙出蜂窩狀的洞。
    “那是啥玩意兒？！” 賣烤串的大爺打翻了油桶，火苗躥起時映出他瞳孔裏旋轉的五芒星圖案。我仰頭望去，十顆火球正拖著尾焰砸向西北，它們核心是幽藍的，像極了蟒天花鱗片下的靈脈，外層裹著猩紅火焰，最外圈卻浮著慘綠光暈，活像老黃仙醉酒後吐在天上的毒霧。
    更詭異的是排列方式。十顆火球組成的五芒星中央，空著的位置正對著我手腕 —— 那裏不知何時多了道淡金紋路，像被燙出來的符咒，剛想細看就隱進皮膚裏。人群開始騷動，有人舉手機拍攝，屏幕卻全是雪花點；有人報警時，聽筒裏傳來小孩咯咯的笑聲。我盯著那些仰臉的人，他們喉結都在同步蠕動，像被線牽著的木偶。
    “珊姐，檢測到靈能共振！您手臂上的‘引靈紋’……” 陳實的聲音突然卡頓，“操，信號被幹擾了！古寺方向的磁場在坍縮！”
    我捏緊天蓬尺，尺身上的北鬥七星紋正在發燙。蟒天鳳的斬妖劍虛影突然出鞘，劍氣劈開人群時，我看見剛才賣烤串的大爺後頸鑽出條銀鱗小蛇，蛇信子正舔著他的耳垂。
    “讓開！” 我推開僵立的路人，掌心的天罡印突然爆亮 —— 黃小花的治愈力在尖叫，那是遇到腐屍氣才會有的反應。出租車頂燈在街角閃爍，司機搖下車窗時，我看見他左眼蒙著白翳，瞳孔裏映著和火球相同的五芒星。
    “去清風古寺。” 我拉開車門，天蓬尺的棱角硌著後腰。後座彌漫著燒紙味，後視鏡掛著的平安符竟是倒著的。司機踩下油門時，我從反光鏡裏看見自己身後站著三個虛影：蟒天花舉著陰陽鏡，鏡片裏映出的不是街景，而是無數條蛇在古寺廢墟裏翻滾；蟒天鳳的斬妖劍指著我的後心，劍尖滴血成霧；黃小花的雙手按在我肩胛骨上，金色紋路正順著脊椎往下爬。
    “小姐，那地方邪乎得很。” 司機的白翳左眼突然轉了轉，“民國時就燒死過和尚，聽說夜裏能聽見敲木魚的聲兒……” 他的右臉肌肉突然抽搐，像是有另一個人在扯動嘴角，“不過您腕上的引靈紋倒是少見，是‘靈空咒’的起印吧？”
    我猛地按住他握方向盤的手，天蓬尺重重敲在中控台上。儀表盤的指針瘋狂倒轉，車載電台爆出刺耳的梵唱，不是佛經，是用指甲刮過銅鏡的調子。司機的白翳眼突然滲出黑血，血珠落在方向盤上，竟凝成細小的蛇形。
    “珊姐！古寺地宮溫度飆升到 800 度！” 陳實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張玉龍在隧道口等你，他說桃木劍感應到‘幽焰’……”
    話音未落，車子猛地顛簸，輪胎碾過什麽軟趴趴的東西。我搖下車窗，看見柏油路上全是被碾碎的蛇蛻，鱗片在車燈下泛著磷光。遠處的清風古寺方向，最後一顆火球正在墜落，幽藍核心炸開時，我看見廢墟上空浮著個巨大的黑色輪廓 —— 像個人被反綁在十字架上，四肢扭曲成蛇形，頭頂戴著燃燒的骷髏冠。
    “到了。” 司機的聲音恢複正常，白翳眼又變回普通的渾濁。我扔下一遝錢推開車門，夜風裏裹著更濃的硫磺味，還夾雜著女人的嗚咽。回頭看時，出租車已經消失在霧裏，路麵上的蛇蛻也不見了，隻有我腕上的淡金紋路在發燙，組成的符號越來越清晰 —— 那是蟒天花陰陽鏡裏見過的咒文，翻譯成漢文是：“第十一枚火球，將開幽都之門。”
    通往古寺的小路鋪滿枯葉，踩上去像踩碎骨頭。陳實說的 “隧道口” 其實是片槐樹林，張玉龍靠著棵歪脖子樹，桃木劍插在土裏，劍身纏著紫色電光。這小子平時總愛耍帥，此刻額角卻全是冷汗：“任珊姐，林子深處的陰氣重得能結冰，我剛用雷铓劈了下，劍差點被震斷。”
    他話音剛落，樹林深處傳來 “哢嚓” 聲。不是風吹樹枝，是骨頭錯位的響動。我握緊天蓬尺，紫薇劍自動出鞘，劍身在月光下泛著銀紫色 —— 這是蟒天鳳的戰紋。黃小花的天罡印在掌心發燙，我知道那是在警告：前方有東西在分解活物的靈魄。
    “跟緊我。” 我撥開擋路的槐樹枝，看見樹葉背麵全是人臉狀的蟲洞。蟒天花的陰陽鏡虛影突然飛到我麵前，鏡片裏映出三個正在林間穿梭的黑影：它們沒有腿，上半身是腐爛的僧人袈裟，下半身是蠕動的蛇尾，蛇鱗上沾著碎骨和頭發。
    “是‘蛇屍僧’。” 張玉龍的桃木劍爆起雷芒，“清風寺當年燒死的和尚怨氣所化，被幽焰魔尊的靈能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