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金鑾驚瀾:繈褓裏的家國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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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入京城時,朱雀大街的槐花落了滿地。楚昭寧掀起車簾,指尖觸到繈褓邊緣的雲雷紋——經過天權星位的共鳴,孩子手腕上原本若隱若現的淡金紋路已完全化作朱砂痣,此刻正趴在她肩頭,奶聲奶氣地去抓車窗外掠過的燈籠穗子。蘇辰握著佩劍坐在車轅,劍鞘上的蓮花圖騰比往日更亮,卻不是戰鬥的鋒芒,而是沾了繈褓溫度的溫潤。
“將軍、夫人,禦史台的彈劾奏折已遞了三天,”暗衛騎馬靠近車側,壓低聲音道,“新帝雖壓著未批,但滿朝文武議論紛紛,說雙月家族私通巫祝、豢養‘災星’...”話音未落,嬰兒突然抬頭望向暗衛,咧嘴一笑,竟讓暗衛腰間的玉佩泛起微光——那是雙月家族賜下的護心佩,此刻與繈褓上的護生咒遙遙呼應。
金鑾殿外的銅鶴樓剛響過卯時三刻,丹墀下已跪滿文武百官。楚昭寧抱著孩子隨蘇辰踏入殿內,玄鐵弓斜挎在背,弓身蓮花紋在晨光中流轉著淡淡銀輝。新帝坐在龍椅上,指尖捏著彈劾奏折,目光卻落在她懷中的繈褓上——少年帝王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像極了當年蘇辰抱他登基時,那抹藏在稚嫩麵容下的依賴與不安。
“蘇愛卿,禦史台彈劾你夫婦二人‘私藏巫祝血脈容器,意圖禍亂朝綱’,”新帝展開奏折,聲音卻比往日柔和幾分,“且說這孩子...”他頓了頓,視線與嬰兒對上,後者竟伸手朝他揮了揮,掌心朱砂痣在龍袍金線映照下泛著微光,“當真是巫祝轉世?”
殿內群臣頓時嘩然。右丞相王大人上前一步,笏板敲得金磚作響:“陛下!雙月家族近年屢涉詭異之事,綢緞莊之亂、山脈裂隙異動,哪樁不與他們相關?這孩子手腕曾現銀紋,分明是巫祝侵蝕之兆,留之必成大患!”他話音未落,繈褓中的孩子忽然皺起眉頭,像是聽懂了怒意,小身子往楚昭寧懷裏縮了縮。
楚昭寧指尖撫過孩子後背,護生咒的星軌在繈褓下泛起微光。她抬眸望向王大人,目光如玄鐵弓般清亮:“大人既知巫祝之事,可曾見過‘容器’會因朝堂喧囂而害怕?可曾見過‘災星’會讓雙月護心佩共鳴?”她轉身望向新帝,解開繈褓一角——月白緞麵上的護生咒針腳在殿中遊走的天光裏清晰可見,“這孩子的生母,是被巫祝侵蝕的綢緞莊掌櫃夫人,卻在最後時刻用雙月失傳的護生咒護住胎兒。陛下可知,護生咒的第一針,須得是母親對孩子的‘生之願’?”
新帝瞳孔微縮。他記得幼時在蘇府,曾見過楚昭寧的母親抱著繈褓中的她躲避追殺,那時老夫人染血的指尖,也曾在他掌心留下過類似的溫暖。蘇辰上前一步,將天權星位尋得的青銅殘卷呈給禦前:“陛下,這是初代祖母封印巫祝時的誓約殘卷。雙月血脈從來不是為了操控預言,而是‘以血為燈,照破夜迷’——正如當年陛下登基時,臣夫婦為何敢扶幼帝、廢昏君?因我們守護的,從來不是權柄,是這天下每個繈褓裏的安寧。”
殿內忽然靜得落針可聞。嬰兒忽然抬起頭,奶聲奶氣地喊了聲“阿爹”,竟讓蘇辰向來沉穩的聲音發顫。他伸手輕輕握住孩子的小手,掌心的繭子觸到嬰兒柔軟的指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古寺,楚昭寧抱著剛出生的長子,也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原來血脈的重量,從來不是預言的枷鎖,是每個“父親”“母親”願為孩子擋住風雨的決心。
“臣有一物,請陛下過目。”蘇明棠捧著記憶石 stepping forard,石麵上浮現出初代祖母在天權祭壇的幻象:染血的月白衣衫、刻進石碑的護生咒、以及最後那句“血脈為燈,護蒼生無虞”。當幻象中初代祖母轉身刻碑,懷中嬰兒的繈褓與楚昭寧懷中孩子的繈褓在光影中重疊,群臣隻見那護生咒的星軌如活物般流轉,竟在記憶石上拚出“人間煙火”四個古字。
“諸位大人以為巫祝可怕,”蘇明棠指尖劃過記憶石中閃爍的燈火,“可雙月家族千年傳承,早已把‘守護’刻進血脈。綢緞莊之亂時,百姓為何能在我們護住孩子後恢複如常?因當我們選擇不毀掉繈褓中的生命,而選擇驅散他體內的邪祟時,人心的恐懼便已退去。”她望向王大人,見其袖中玉佩微微發燙——那是三年前蘇辰送他的生辰禮,此刻正與記憶石的銀光共鳴。
王大人忽然想起數月前,他孫子重病時,楚昭寧曾親自帶著玄鐵弓守在床前,用血脈之力溫養孩子孱弱的身體。此刻眼前嬰兒衝他咧嘴一笑,竟讓他想起孫子康複後喊他“祖父”的奶聲——所謂“災星”,分明是個會用小手抓大人衣角、會因溫柔話語而笑的小生命。他喉頭一緊,笏板不自覺垂落,叩在金磚上發出清響:“臣...臣知錯了。”
新帝站起身,走到禦階下。嬰兒主動伸手去夠他的龍紋玉帶,指尖觸到金絲繡線時,竟讓龍袍暗紋裏的雙月圖騰泛起微光——那是當年蘇辰命人在龍袍內襯繡下的護生紋,為的是護幼帝平安。“朕記得蘇愛卿說過,”少年帝王指尖輕輕刮過嬰兒眉心的朱砂痣,“我們守護的從來不是某個預言,而是每個繈褓裏的啼哭,都能長成人間的希望。”他轉身望向群臣,目光掃過殿外飄揚的杏黃旗,“雙月家族的血脈,從來不是罪證,是朕與這天下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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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忽然傳來孩童的笑鬧聲——是宮娥帶著小公主經過,銀鈴般的笑聲混著槐花香氣湧進殿來。楚昭寧懷中的孩子聽見動靜,立刻扭頭去看,小腳在繈褓裏亂蹬,惹得滿殿文武忍不住露出笑意。蘇辰望著這一幕,忽然想起天權祭壇上初代祖母的幻象——原來千年傳承,最終都落在這一個個鮮活的、會哭會笑的生命裏,落在每一次伸手守護的溫柔裏。
“陛下,”楚昭寧忽然開口,將孩子輕輕遞向新帝,“這孩子的生母留下護生咒時,一定希望他能在人間煙火裏長大。正如當年您被臣夫婦抱上龍椅時,我們希望的,從來不是您成為‘震懾天下的帝王’,而是希望您能記得,龍袍下的心跳,與每個百姓家中的繈褓,並無不同。”
新帝接過孩子,繈褓上的雲雷紋與他內襯的護生紋完全貼合。嬰兒仰頭看他,忽然用口水糊了他手背一掌,惹得滿殿哄笑。王大人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塊蜜糕——原本是帶給孫子的零嘴,此刻遞給嬰兒,見他伸手來抓,蒼老的臉上竟泛起笑意:“小公子嚐嚐,這是京城老字號的桂花糕,甜著哩。”
晨光穿過殿門,落在金磚上,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楚昭寧望著新帝抱著孩子逗弄,蘇明棠與王大人說著護生咒的典故,忽然覺得這金鑾殿上的驚瀾,竟被一個繈褓裏的啼哭輕輕撫平。玄鐵弓在背間不再震顫,蓮花紋路如晨露般溫潤——原來比起權謀爭鬥,比起預言詛咒,人心向暖的瞬間,才是最強大的血脈之力。
殿外更夫敲響巳時的梆子,巷口傳來貨郎的吆喝:“桂花糕——剛出爐的桂花糕——”嬰兒聽見聲響,立刻伸長脖子去看,小嘴裏含糊地跟著嘟囔,惹得新帝哈哈大笑。蘇辰走到楚昭寧身側,握住她的手,指尖觸到她掌心護生咒的針腳——那是初代祖母的願、生母的願,也是他們此刻的願:願這天下所有繈褓,都能在陽光裏安睡,願所有血脈傳承,都能成為守護人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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