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玉佩詭霧:朝堂暗線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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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漫進蘇府時,楚昭寧正坐在暖閣裏替嬰兒縫補繈褓。月白緞麵上的護生咒針腳在燭火下泛著微光,孩子趴在軟墊上玩著蘇辰解下的劍穗,奶聲奶氣地把紅穗子往嘴裏塞,忽聽得窗外傳來“啪嗒”一聲——是蘇明棠的記憶石墜在廊下青磚上,石麵流轉的銀光裏,竟裹著幾縷若有若無的黑霧。
    “不對勁。”蘇明棠攥著記憶石推門而入,石麵上的星軌正以異常頻率跳動,“午後在金鑾殿,王大人遞蜜糕時,他袖中玉佩閃過黑霧,和綢緞莊銀瞳人皮膚下的青筋顏色一模一樣。”她指尖劃過記憶石中定格的畫麵:王大人彎腰時,廣袖滑落半寸,露出腕間玉佩邊緣的青銅紋路——竟與巫祝祭壇上的咒文刻痕分毫不差。
    楚昭寧手中繡針頓在半空。她忽然想起今日新帝接過嬰兒時,王大人袖中玉佩曾與護生咒短暫共鳴,可那共鳴裏帶著異樣的滯澀,像是混了鏽蝕的鐵鏽味。“把天權星位的青銅殘片拿來。”她放下繈褓,玄鐵弓自動從牆架上滑落,弓身蓮花紋路對著記憶石上的玉佩虛影輕輕震顫,“當年初代祖母封印巫祝時,曾用十二座守界碑鎮住殘魂碎片,若王大人的玉佩藏著碎片...”
    蘇辰已取出裹在油皮紙裏的青銅殘片。殘片剛觸到記憶石,黑霧突然凝成細鏈,順著石麵爬向繈褓——嬰兒卻渾然不覺,還咯咯笑著去抓黑霧凝成的光點。楚昭寧心頭一緊,正要抱開孩子,卻見護生咒的星軌自動亮起,如蛛網般裹住黑霧,竟將其一點點灼燒成星屑:“原來護生咒不僅能護人,還能識別巫祝殘魂?”
    “更奇怪的是這個。”蘇明棠翻開從王大人處“無意”碰落的袖中手劄,泛黃紙頁間掉出半片繪著星圖的絹布,“星圖上的天權星位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血脈容器現世,裂隙可破’——字跡是禦史台左中丞的筆跡,可他半月前剛稱病告假。”她指尖掠過絹布邊緣的暗紋,記憶石銀光突然將暗紋投射成幻象:左中丞跪在某個陰暗密室,對著青銅祭壇上的繈褓虛影叩首,祭壇中央燃燒的,正是綢緞莊地下室見過的幽藍火焰。
    嬰兒忽然發出不滿的哼唧,小手拍向案上的青銅殘片。殘片與他掌心朱砂痣共鳴的刹那,記憶石裏的幻象突然變得清晰——密室穹頂刻著的,竟是雙月家族失傳的“時空裂隙定位咒”,而左中丞身後立著的身影,寬袖上繡著的雲紋補子,赫然屬於六部某位尚書大人。“是吏部尚書周大人!”蘇辰握緊佩劍,劍鞘圖騰映著幻象中那人的麵容,“他曾在天權山附近長大,幼時受過雙月家族庇護,為何...”
    “庇護或許是偽裝。”楚昭寧抱起孩子,繈褓內側的護生咒突然發燙——她這才發現,孩子昨夜抓過的王大人蜜糕紙包上,竟殘留著極淡的巫祝咒文。“還記得金鑾殿上,王大人的玉佩為何會與護生咒共鳴嗎?”她指著紙包上的咒文,那紋路竟在銀光中化作“血脈引”三字,“巫祝殘魂想借朝堂重臣的信任接近孩子,用‘善意’作餌,讓我們放下防備。”
    窗外忽然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已是戌時初刻。嬰兒在她懷中扭來扭去,忽然對著窗欞方向咧嘴一笑——雕花窗紙上,一道人影正貼著窗縫窺視,袖中玉佩的微光與記憶石中的黑霧虛影重疊。蘇辰拔劍出鞘的瞬間,人影已破窗而逃,卻留下半塊扯落的玉佩碎片。楚昭寧撿起碎片,見內側刻著極小的咒文:“以血為引,借殼還魂”——正是當年巫祝殘魂注入胎兒體內的秘術。
    “追!”蘇辰踏著瓦片追向屋脊,卻見黑影在巷口拐過的刹那,朝他甩出一把青銅粉末。粉末落地化作黑色蝴蝶,與古寺倒塌時見過的一模一樣,卻在觸到蘇辰劍上蓮花圖騰時紛紛燃成灰燼。他忽然想起暗衛曾說,禦史台彈劾奏折遞出前三日,周大人曾頻繁出入王大人府邸——所謂“彈劾”,不過是引雙月家族暴露血脈秘密的餌。
    回到暖閣時,蘇明棠已用記憶石鎖定了黑霧的來源。石麵上的星軌直指吏部衙門方向,卻在靠近後巷時分成三股:一股通向王大人府邸,一股通向左中丞別莊,最粗的一股,竟隱沒在新帝賜給周大人的“貞節坊”下。“貞節坊下有密室。”楚昭寧摸著孩子掌心的朱砂痣,想起新帝今日抱孩子時,周大人站在丹墀下,目光始終黏在繈褓上,“他們想借‘災星’之名動搖雙月家族,再用殘魂碎片控製朝堂重臣,最後...”
    “最後借新帝對我們的信任,接近裂隙核心。”蘇辰捏碎手中的玉佩殘片,咒文黑霧在他掌心化作星屑,“還記得天權祭壇的星圖嗎?裂隙異動與嬰兒血脈共鳴,若他們抓住孩子,就能強行打開初代祖母的封印,讓巫祝殘魂徹底蘇醒。”他望向繈褓中正在啃咬劍穗的孩子,忽然想起金鑾殿上那聲奶聲奶氣的“阿爹”——原來敵人早就藏在看似溫和的朝堂褶皺裏,用權謀作刃,對準的卻是最無辜的繈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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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嬰兒忽然打了個哈欠,小身子往楚昭寧懷裏鑽了鑽。她低頭看見孩子眉心的朱砂痣在燭火下明明滅滅,像極了天權祭壇上初代祖母留下的願力微光。玄鐵弓此刻斜靠在案頭,弓身蓮花紋路正隨著孩子的呼吸輕輕起伏——那不是警示,而是某種默契的守護。“我們不能再等了。”她忽然起身,將孩子交給蘇明棠,“今夜就去貞節坊密室,看看周大人究竟藏著什麽。”
    蘇明棠抱著孩子,指尖撫過他繈褓上的護生咒:“我留下守著孩子,記憶石給你們。記得當年初代祖母說過,巫祝殘魂最怕‘血脈中的願力’,你們帶著這個。”她取下頸間的記憶石掛墜,塞進楚昭寧手中——石麵上,初代祖母抱嬰立碑的幻象正與孩子的睡顏重疊,護生咒的星軌如流水般在石麵流淌。
    子時的吏部後巷寂靜如死。楚昭寧與蘇辰踩著瓦片掠過貞節坊,隻見坊柱基座的雲紋裏,果然藏著半枚青銅鑰匙——與蘇辰在周大人袖口見過的紋飾一致。石門開啟的瞬間,腐葉與咒文的氣息撲麵而來,密室台階上散落著無數生辰八字,正是綢緞莊地下室見過的“容器備選名錄”,而最頂層的名錄上,第一個名字赫然是“王大人嫡孫”。
    “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蘇辰握緊劍柄,劍身映出密室深處的祭壇——祭壇中央擺著個青銅搖籃,與綢緞莊的烏木搖籃形製相同,四周插著十二根刻著巫祝咒文的幡旗。更駭人的是,幡旗上繡著的,竟是六部重臣的官服補子:王大人的鵪鶉、左中丞的獬豸、周大人的仙鶴...每麵幡旗上,都貼著對應官員的生辰八字。
    楚昭寧忽然想起今日朝堂上,王大人遞蜜糕時的猶豫——那不是猜忌,是殘魂在試圖控製他時,被護生咒的願力反噬。她將記憶石按在祭壇中央,銀光掃過之處,青銅搖籃底部浮現出與綢緞莊嬰兒繈褓相同的刻字:“以血為引,需承生者願”——可這裏的搖籃刻字卻多了半句被咒文覆蓋的小字:“若無願,便奪魂”。
    “他們想強行奪取血脈源力。”蘇辰拔劍斬斷幡旗,咒文黑霧在劍火中發出刺耳的尖嘯,“初代祖母的護生咒核心是‘母親對孩子的生之願’,而巫祝殘魂想反過來,用重臣對權勢的‘貪念’作引,把朝堂變成新的容器。”他指著祭壇後方的石壁,上麵刻著巨大的時空裂隙圖案,裂隙中心的位置,正是嬰兒眉心朱砂痣的形狀。
    此時,地麵突然震動。密室上方傳來瓦片碎裂聲,一道熟悉的身影破頂而入——是周大人,他袖中玉佩泛著刺目的黑霧,瞳孔已變成銀灰色,嘴角扯出詭異的微笑:“雙月家族果然聰明,可惜晚了——當王大人的玉佩觸到那孩子,巫祝大人的殘魂已種下血脈標記,現在...”他忽然咳嗽著嘔出黑霧,卻仍指著祭壇,“裂隙的鑰匙就在你們懷裏,隻要殺了那孩子,巫祝大人就能...”
    “住口!”楚昭寧的玄鐵弓已離弦,箭矢卻在觸到周大人的瞬間化作金絲,纏住他體內翻湧的黑霧。她想起周大人曾在蘇府宴會上,逗弄過自己的長子,那時他眼中的笑意,分明是真心喜歡孩子——此刻銀灰色的瞳孔裏,卻隻剩被殘魂操控的瘋狂。“你當年在天權山被狼崽子圍住,是初代祖母的守界碑救了你,”她聲音發顫,“你忘了嗎?雙月家族守護的,從來都是像你當年那樣的小生命啊!”
    周大人渾身一震,銀灰色瞳孔閃過一絲清明。黑霧卻在此時突然暴走,順著他的七竅湧出,凝成巫祝那帶著奶音的尖笑:“血脈標記已成,你們以為護住孩子就夠了?看天上——”他抬手指向密室頂部,透過破洞可見,京城上空的時空裂隙正在擴大,裂隙中垂下的黑霧,正順著王大人府邸、左中丞別莊的方向,朝蘇府蔓延。
    楚昭寧忽然想起嬰兒在金鑾殿上對新帝的笑——那笑容曾讓滿朝文武放下猜忌,此刻卻成了殘魂定位的“燈”。她握緊記憶石,初代祖母的幻象在石麵亮起,護生咒的星軌順著她的血脈湧入玄鐵弓,弓身蓮花紋路竟化作實質的光網,朝著裂隙方向蔓延:“蘇辰,你守著周大人,喚醒他的本心!我回蘇府,用護生咒切斷血脈標記!”
    她轉身衝出密室,夜風掀起衣擺,玄鐵弓上的光網所過之處,黑霧紛紛退散。遠處蘇府方向,嬰兒的啼哭聲突然響起——那不是恐懼的哭,是帶著怒意的、響亮的啼哭,竟讓時空裂隙的擴張猛地一頓。楚昭寧忽然明白,初代祖母的願力,從來不是單方麵的守護,而是當繈褓中的生命感受到愛意,便會本能地回應這份溫暖,哪怕他隻是個剛出世的孩子。
    當她衝進暖閣時,蘇明棠正抱著孩子站在窗前,記憶石的銀光與繈褓護生咒織成屏障,將湧入的黑霧擋在三尺之外。嬰兒小臉漲得通紅,正揮舞著小手朝黑霧方向“啊啊”喊叫,每喊一聲,護生咒的星軌便亮起一分,竟將黑霧逼得節節敗退。“你看,”蘇明棠眼中泛起淚光,“他在保護自己,用血脈裏的願力,像初代祖母、像你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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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寧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血脈不是詛咒,而是傳承。”她跪在孩子麵前,指尖貼上他眉心的朱砂痣,自己的血脈之力順著護生咒流入繈褓——那是母親傳給她的溫暖,是初代祖母刻進骨血的願,此刻與孩子體內微弱卻堅定的血脈之力匯合,在暖閣中凝成巨大的光繭。時空裂隙的黑霧觸到光繭的瞬間,發出不甘的怒吼,卻終究抵不過兩代人、三代血脈的溫柔守護,漸漸縮成星點,消散在黎明前的夜色裏。
    與此同時,密室中,蘇辰的佩劍蓮花圖騰正貼著周大人眉心。黑霧退去後,中年官員已癱坐在地,滿臉淚痕:“當年...當年在天權山,老夫人把最後一塊幹糧塞進我手裏,說‘孩子,活著就是希望’...”他望著劍上的蓮花紋路,忽然想起自己初入朝堂時,曾發誓要做“護百姓周全”的好官,“是我錯了,巫祝殘魂用權勢誘惑我,讓我忘了...忘了繈褓裏的啼哭,才是天下最該守護的東西。”
    晨霧漫進蘇府時,嬰兒在楚昭寧懷中沉沉睡去。她低頭看著孩子掌心的朱砂痣,忽然發現不知何時,痣的周圍竟泛起極淡的雲雷紋——那是雙月血脈真正接納他的印記。蘇辰推門而入,袖中帶著周大人寫下的密信,上麵列著所有被殘魂侵蝕的官員名單,而信的最後一句,是用鮮血畫的小搖籃:“請替我守護好這孩子,就像當年雙月家族守護我那樣。”
    窗外,朱雀大街的貨郎又開始吆喝,梆子聲混著孩童的笑鬧,比任何咒文都更清晰。楚昭寧抱著孩子走到簷下,見蘇明棠正用記憶石記錄下昨夜的星軌變化,石麵上,代表嬰兒的光點已與初代祖母的光點融為一體,形成新的星圖——那不是預言的血色軌跡,是無數個“守護的瞬間”連成的、照亮人間的光河。
    玄鐵弓在背間輕輕震顫,蓮花紋路如晨露般溫潤。楚昭寧忽然明白,巫祝的暗湧或許永遠不會消失,但隻要有人願意為繈褓裏的啼哭駐足,願意用血脈裏的光去對抗黑暗,那麽每一次守護,都是在時空裂隙裏種下的燈火。而這燈火,終將從一個繈褓、一個家族,蔓延到整個天下,讓所有的語言,都在人間煙火的溫暖裏,變成守護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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