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耕暖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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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九年正月十五,元宵節至,壽州城的護生穀田邊架起了“暖耕台”。明淵兌現了元日手劄裏的承諾,身著淺綠常服,衣擺繡著剛破土的星甲芽紋,帶著《護生春耕圖》抵達壽州——畫卷軸頭係著蘇國公當年送他的護生草繩,繩結裏還纏著虎娃們去年寄來的彩紙碎片,說“帶著壽州的暖,來赴春耕的約”。
蘇國公迎上前時,明淵正低頭看虎娃們手裏的“耕暖木牌”——木牌是用護生木削成的甲葉形狀,正麵刻著明淵禦筆“芽暖一號”,背麵畫著虎娃蹲在芽邊澆水的簡筆,每個木牌都係著紅綢,綢尾綴著明淵從禦花園帶來的“星甲花”初蕊。“叔叔看,”明淵舉起木牌對著陽光,甲葉形的木牌在地上投出帶芽尖的影,“朕讓虎娃們給每株嫩芽都起了名,‘芽暖’‘甲萌’‘龍翠’……就像當年您給我講鎧甲各部位的名字那樣。”
暖耕台上,楚夫人帶著宮娥擺開“春耕禮器”:青銅犁鏵刻著甲葉與龍鱗的合紋,犁把纏著護生草編的穗子,每根穗頭都係著虎娃們的乳牙——明淵說“虎娃的乳牙沾著奶氣,犁地時便能讓土地知道,要把暖,給最軟的芽”。虎娃們舉著明淵賜的“芽暖燈籠”圍在犁邊,燈籠是半甲半龍的形狀,燈罩繪著“耕暖十二圖”,從翻土、播種到澆水、施肥,每幅圖裏都有鎧甲與龍袍的影子,比如“翻土圖”裏蘇國公扶犁,明淵在旁撒種,虎娃們追著土塊笑。
巳時初刻,春耕儀式開始。明淵執意要親自扶犁,蘇國公便在旁護著他的腰——就像二十年前在北疆,他護著踉蹌學步的少年,此刻少年的指尖觸著犁把上的護生草穗,忽然想起那時鎧甲縫裏藏著的護生草,如今竟長成了漫田的希望。犁鏵破土的刹那,虎娃們把明淵帶來的融雪水澆進壟溝,水裏漂著護生花瓣,隨水流進泥土,像給土地織了條帶香的暖毯。明淵蹲下身,將第一枚“芽暖木牌”插在嫩芽旁,木牌的紅綢拂過嫩芽的子葉,驚起了葉尖的露珠——那露珠滾落在他的指尖,竟比當年鎧甲上的雪水,更涼,也更暖。
午時初刻,護生堂的“耕暖宴”開席,桌上擺著虎娃們親手做的“芽暖飯團”——飯團捏成甲葉與龍鱗的形狀,中間裹著用融雪水焯過的護生菜,菜根處還帶著泥土香。明淵咬開飯團,忽然看見飯團裏藏著顆小小的“星甲花”種——是虎娃們偷偷塞的,種皮上用金粉寫著“陛下吃了,芽兒長得快”。小丫頭舉著自己的飯團跑過來,飯團上的甲葉紋被捏得歪扭,卻特意在“甲尖”處點了顆朱砂:“給陛下,這裏是叔叔鎧甲的尖兒,能護著芽兒不被蟲咬!”
申時末刻,明淵在護生穀田邊支起畫架,畫那株插著“芽暖一號”木牌的嫩芽——葉片邊緣的甲葉弧度,葉脈裏藏著的龍鱗走向,都是他趴在地上仔細描的。蘇國公看著他額角沾著的春泥,忽然想起少年在禦書房畫《護生穀譜》時,也曾這樣專注,筆尖蹭到硯台邊的護生草,便順手在紙上添了片帶露的葉。畫到一半,虎娃們忽然圍過來,把沾著春泥的小手按在畫紙邊緣——明淵早就準備了摻著護生草汁的朱泥,每個掌印都帶著草香,像給畫添了圈會呼吸的暖邊。
酉時初刻,壽州城的元宵花燈亮起,明淵特製的“耕暖燈陣”在穀田鋪開——每盞燈都是甲葉或龍鱗的形狀,燈芯用護生穀的秸稈製成,燃燒時散發出淡淡穀香。虎娃們舉著燈跑成“護生”二字的形狀,燈光映著剛破土的嫩芽,把明淵畫在燈架上的“暖”字,拉得老長。明淵忽然指著燈陣中央的“星甲燈”——那是用蘇國公舊鎧甲的殘片拚成的,燈芯上方懸著明淵的龍袍碎緞,“叔叔看,甲與龍的光,合起來便是護著嫩芽的暖帳”。
亥時三刻,護生堂的火塘邊響起童謠,虎娃們圍著明淵和蘇國公,唱著新學的《耕暖謠》:“甲犁開凍土,龍袍兜暖光,虎娃插木牌,嫩芽探腦望——陛下畫葉葉生紋,叔叔扶犁犁帶香,護生田裏藏四季,春從暖裏長……”明淵跟著哼了兩句,忽然從袖中掏出個布包,裏麵是他連夜刻的“耕暖印”——印麵刻著鎧甲與龍袍共護嫩芽的圖案,邊緣刻著虎娃們的名字,“待嫩芽長成,咱們用這印在葉片上蓋個‘暖’字,讓它們知道,自己是被全壽州護著的芽”。
這一夜的護生穀田,嫩芽在暖燈的光裏輕輕搖晃,像在數著明淵畫架上的筆痕,數著蘇國公犁過的土壟,數著虎娃們掌印裏的春泥。而千裏之外的禦書房裏,那幅畫著虎娃掌印的《耕暖圖》已被明淵掛在案頭,畫中嫩芽的影子落在他新寫的《護生農書》上——書頁間夾著壽州的春泥,夾著虎娃們的童謠,更夾著鎧甲的暖、龍袍的柔,還有“耕暖織新”的信念:原來所有的新生,從來不是土地獨自的饋贈,是有人用鎧甲破開凍土,有人用狼毫繪出希望,有人用虎娃的笑,給每粒種子,都裹上一層“被護著”的暖衣。
明淵望著窗外的圓月,忽然想起蘇國公說過的話:“暖,是要種進土裏的,就像護生,是要長成莊稼、長成花、長成虎娃們的明天。”此刻壽州的土地裏,無數帶著甲葉紋與龍鱗紋的嫩芽正在破土,它們帶著融雪水的清、春泥的厚、虎娃們的盼,還有明淵與蘇國公交疊的目光——這便是“耕暖織新”的真意:用護生的信念做犁,用歲月的溫情做線,在人間的土地上,耕出暖的根,織出新的光,讓每個明天,都從“被護”的暖裏,長出“護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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