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失紊的命途,抽象的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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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珩姐你也過來了?”
    不等拉帝奧教授疑惑,穹先是四處張望著打招呼道,起初穹也有點意外粟哥為何沒帶上白珩姐,現在看來隻是粟哥先行一步。
    “白珩?那個常跟在田粟身邊的狐人小姑娘?”
    拉帝奧教授也是想起常伴田粟左右的狐人少女,對她又像是對穹提出疑惑,他對白珩保留的印象不多,隻記得她是個假麵愚者。
    “真理小子,別叫我小姑娘,我年紀可比你大多了。”
    白珩語氣中十分不滿的說道,轉眼間身著狐裘的狐人少女從拉帝奧教授身後飄過,隨意的抖動了身後的尾巴就又消失不見。
    等他回頭望去的時候,白珩已經轉移到了穹的身旁,而拉帝奧教授也是懶得陪她胡鬧,回過頭來後便不再細究白珩身處何處。
    “無聊的小把戲,如果隻是戲耍我這位庸人,大可不必費盡心思,我沒興趣陪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拉帝奧教授麵上無半點慍色,他似是有些無奈的扶額說道,這種低級的小把戲還不至於惹惱理性的學者。
    “真理小子,別那麽無趣嗎~老古董曾教過我寓教於學,活絡幽默的思維才是打開真理之門的鑰匙。”
    白珩也是笑嘻嘻的說道,別看她平時扯謊頗多是個慣犯,但這句話田粟還真說過,還是曾經給他們三個授課的時候說的!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我對你所說並不認同。”
    拉帝奧教授理性的回答道,或許這種教育在紅船聯盟或者仙舟聯盟適用,但對星際中的絕大多數地方是不適用,關鍵就在於知識普及率不同。
    “嗬,還真跟老古董說的那樣,對待學術執拗又有著獨特的見解。”
    白珩不由得咋舌說道,她覺得自己早年間早在他門下學習自是學不下去的,不過要是真能在他門下成長起來,未來成就不可估量。
    “隨你怎麽說,田粟能夠這麽及時的趕來支援,他莫非也參與進了阮·梅的這場實驗?”
    拉帝奧教授懶得與她扯皮,直截了當提出自己的疑惑,他這麽說也並非憑空捏造,留在穹身上的後手以及這些年田粟頻繁為阮·梅進行善後。
    “你說得對但也不對,我是答應為阮·梅實驗失敗善後,但那也隻是今天上午才答應下來,而我能夠如此及時趕來,也是由於阮·梅的提示。”
    田粟背負著昏迷的鏡流走出空間隧道,與站在此處的諸位解釋道,而落滿冰霜如廢墟般的實驗場,也被田粟複原如初,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麽。
    穹習慣性的轉頭看了看嶄新的實驗場地,又看了看不走正門的田粟,然後在眾人間說了段莫名其妙的話:
    “謔!光速俠啊!我要是有這麽離譜打掃手段……列車組豈不是要提前考慮下崗再就業了?”
    “前言不搭後語,如果你隻會說這種毫無營養的話,那我還是建議你閉上嘴節約時間。”
    拉帝奧教授誰也不慣著,露出不悅的眼神直接警告穹道,他可沒興趣與穹聊那些無足輕重的小事,那於他毫無意義。
    “真理醫生,每個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樣的,我這叫發散思維。”,穹不忿的努努嘴為自己開脫道。
    “好了拉帝奧教授,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這場失敗的實驗中處於怎樣的身份嗎?我說來便是。”
    雖說田粟很想與他們辯駁,但是身後小師妹昏迷由不得肆意他閑談,若是耽擱時間長了,鏡流很有可能被命途反噬,形骸俱滅消弭自身存在!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調和命途互不侵擾,尋常人稍有不慎便會遭其反噬,輕則經脈寸斷神情癡傻,重則灰飛煙滅消弭自身存在!
    同時駕馭兩條命途概率不超過萬億分之一,達到令使級別後涉足其他命途更是難上加難,如今也就隻有兼容性極強的毀滅命途,誕生出了七位雙命途令使的絕滅大軍……
    而田粟更加離譜,他執掌成為十條命途的令使還不是絕滅大軍,他能活到現在本身就是個奇跡!
    在鏡流的症結就在於神秘與毀滅的失紊,毀滅與神秘最能幹預命途本質,此前鏡流半夢半醒維持住了兩條命途極為脆弱的平衡。
    類似於鐵墓的狀態,但鏡流能夠偶爾回到清醒的世界,至於鏡流是如何踏上毀滅命途的,我們先暫且按下不表,未來再鴿。)
    田粟的出現讓鏡流向往長久的清醒,出手幹預魔陰身更是打破了兩者脆弱的平衡,鏡流對神秘虛構的依賴降低,神秘的權重逐漸低於毀滅。
    被扭曲的命途歸於毀滅,逐步演化成對所有命途的否定與湮滅,這與傳言中皎月毀滅「毀滅」的能力不謀而合!
    “阮·梅聽到我的蹤跡想要得知繁育概念剝離的緣由,無意間介入了曜青征討步離人的戰事……”
    田粟將事情原貌簡述給二人,他們二人都是信得過的朋友,他自信他們不會胡亂說出去,而且計劃已經完滿收官,至多半個月便會登上媒體。
    至於公司的人道主義譴責,拿他們捧起的流量明星遮掩過去就是,畢竟那群白左也就是心血來潮,看不到回頭錢很快就會收手。
    隻要拳頭夠硬打得疼,自由白左也不是真心想維權。
    至於為什麽不花錢了事,如果你對這群妖魔鬼怪示弱,他們不僅不會收斂甚至變本加厲成為禍患,綠色教廷和自由白左就是由此誕生的。
    “真是大開眼界,天才實驗的背後還牽連著仙舟聯盟的對外戰爭,而且鼓動對外征戰的還是田粟你。”
    拉帝奧教授頗為感歎道說道,言語犀利哪怕是朋友也在所難免,拉帝奧教授不喜歡戰爭,他覺得戰爭隻是因利益分布不均的發泄。
    而代價數以百萬的無辜者罹難,但他又支持受壓迫者挺起腰杆,拿著鐮刀斧鉞討伐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商大賈,總之就很矛盾的說。
    而在解釋的時候,田粟就已經用同諧命途調和駁雜的神秘與毀滅,再以存護與記憶輔佐壓製,暫時平息了鏡流混亂的命途體係。
    “這麽刺激,啊不,這麽危險,粟哥你竟然瞞著兄弟,感情淡了~”
    穹裝作抹眼淚似的說道,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他演得還挺有模有樣,真有老古董幾分真傳!
    白珩飄到田粟身側暗戳戳在心中稱讚,她不滿的瞥了眼田粟田粟背上的鏡流姐,像是自己的專屬座位被別人占了似的。
    田粟:還專屬座位!好家夥,我成你的專屬坐騎了是吧?
    “嗬,真當臥底藥王密傳和前線廝殺是什麽好事啊,稍有不慎便命喪黃泉,穹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田粟有些無語的說道,這些別人避之不及的事情,怎麽到你這你還興奮起來了,這對嗎?
    拉帝奧似乎已經適應了穹的說話方式,並且直接忽略了他的發癲,他大致是看出來了,穹這人大事上認真嚴謹小事上打打鬧鬧……
    拉帝奧教授瞥視了眼命途混亂的鏡流,知道田粟是沒機會與自己探討學術相關的話題,知道田粟急於尋得個清淨處,便果斷的告辭道:
    “看來你還有的急事要忙,既然此間事了我便早些退場,期待有機會在紅船聯盟辯論賽上再次交手,我們後會有期。”
    他打了個響指為自己戴上灰色的石膏頭,右臂上夾著本書瀟灑的轉身離去,搭乘太空電梯回到空間站研究員的活動艙段。
    穹不解的撓了撓頭,感覺拉帝奧教授雖然性格古怪但為人不錯,自己深陷窘境他是真的上,總好過那些暗地裏捅刀子口蜜腹劍的偽善者。
    “粟哥,聽你們的意思,你和真理醫生關係很不錯?”
    等拉帝奧教授走遠,穹便忍不住好奇向田粟追問道,他們相談甚歡像是相交莫逆的摯友,粟哥到底還認識多少大人物啊!
    “算是吧,維裏塔斯·拉帝奧教授是個值得尊敬的學者,也是為自由平等而奮鬥的義士,他是紅聯中央教育局名譽局長。”
    鏡流的身體狀況還需這樣繼續穩定,田粟便對穹侃侃而談道,他對拉帝奧教授的評價相當的高,但拉帝奧教授絕對對得起田粟的評價。
    “聽懂了,自己人!”
    前麵的話穹聽得混沌不清,但聽到了最後那個稱謂時他果斷答道,他對公司的殘酷剝削接觸不深,但他知道紅聯是粟哥的勢力!
    “你怕是就聽懂了最後半句話……”
    田粟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在仙舟當過很長時間的老師,能夠輕鬆的看出沒聽懂課的學生,而穹眼神中正巧就映射著清澈的愚蠢。
    “哎呀~粟哥不要在意這些重點啦!重要的不是咱們兄弟二人又聚在一起了嗎?”
    穹大大咧咧的說道,他本想習慣性的將手搭在田粟的肩膀上,但是看到田粟身上還背著個人,便有些尷尬的將手收了回來。
    “你小子真是什麽委托都敢接,要不是我留給你的救命毫毛,你今天估計就得折在這,還擱這嘻嘻哈哈的呢!”
    田粟似是沒眼看的扶額道,穹灰黃色的外套早就丟掉了,白色內襯被腐蝕出幾處缺口,灰色長褲還算完整隻有膝蓋以下又被蟲齒咬碎。
    都這麽狼狽的模樣了,穹還沒心沒肺的跟田粟閑聊說笑,真不知道該說他樂觀幽默還是沒心沒肺。
    “嗨,多大點事嘛!大不了跟這蟲子爆了!”
    穹開玩笑似的撓頭說道,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體內星核能量極大,就算他打不贏還能自爆嘛,大不了自己去打複活賽……
    “你小子是真不怕死啊,你的身體結構連我都無法徹底解析,要是真炸了我都無力回天,最多給你把星核碎片給你拚好。”
    田粟相當無語的說道,在羅浮分開時他覺得自己對穹這個勉強稱得了解了,現如今看來他對自己這個朋友一無所知!
    歸納總結下就是,行為抽象無法歸納總結,酒館沒給你發邀請函是他們的失職……
    “穹,你先回去告知艾絲妲這裏事情已經解決,她不必再憂心禁閉艙段的威脅,至於有關鏡流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田粟感覺對鏡流體內命途達到他所預估的平衡,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鏡流便對著麵前的穹說道,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閉門送客。
    “知道了,那粟哥你事情解決後會回星穹列車嗎?”
    “會的,等小師妹身上的症結處理幹淨,我便會帶著她登上列車踏上暢遊星海,當然也少不了白珩你。”
    在田粟與穹交談的時候,身旁閑來無事的白珩擋住了他的視線,而田粟會意後笑著補充道,這丫頭還是那麽喜歡跟他鬧別扭。
    “那好,我就先回去跟艾絲妲站長複命啦,稍後我們在列車上見!”
    穹與田粟他們揮手告別道,他覺得往後粟哥身邊指不定會發生多少樂子呢,修羅場什麽最有樂子了!
    “人都走幹淨了,老古董,鏡流姐的症結怎麽說?”
    白珩看著穹走遠搭乘太空電梯離開後說道,她能清晰的感知到田粟心率加快,要知道老古董產生這個心率的次數可不多……
    “我早就該知道的,在鏡流初次踏進虛實地平線就該察覺到的,長樂天君不會無緣出現在那的!”,田粟思索良久後說道。
    “啊不,我覺得樂子神純屬是閑得沒事幹,祂不像是會顧慮那麽多的星神。”
    白珩很不合時宜的打斷道,樂子神做事可不講邏輯緣由,費盡心思也不過是為了弄些有趣的笑話,絕對沒有田粟口中那般高瞻遠矚。
    田粟權當沒有聽到,隻是默默的將她與鏡流代入虛實地平線,記憶與虛無是醫治神秘的良藥,為此他需要處於記憶與虛無命途最劇烈的地方。
    而針對毀滅命途,田粟並無確切的治理方向,隻能大致推斷出不朽、存護、豐饒以及巡獵對其有效果,但要如何醫治他還需要繼續摸索。
    隻有黑白二色的天地裏,田粟將鏡流置於水墨巨樹下,刹那間田粟念隨心動,將巨樹的墨色與天地間的純白從後脖頸灌入鏡流體內。
    在滿溢的刹那間,灌輸進去的黑白從鏡流腦後傾瀉而出,原本涇渭分明的黑白像是被攪勻了般,似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