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紅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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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幾個嬤嬤們走了進來,給我梳洗打扮,依舊是大紅嫁衣,我發現她們給我盤著未嫁少女的望仙髻,又用白裘大氅裹了,那是王昭君嫁匈奴單於時的樣子,不祥的預感滋生著。一個梳著與我同樣樣式、銀裝素裹的少女被推了進來。
    “酸果兒!”我的果兒,你還是,還是活生生的。
    酸果兒見到我,嗚咽著投進我懷裏。“姐,果兒以為見不到你了……”
    我裏外打量酸果兒,整個人白的沒有血色,我費勁心思養得嬰兒肥也沒了。
    兩個女子抱在一起,盡情釋放淚水。
    “他們沒?……”
    嬤嬤冷聲道,“沒人難為她,關了兩個月,比豬能吃。”
    “棒子呢?”我輕聲問果兒。
    果兒茫然地搖頭。
    門被拉開,李賁走進來。鎧甲尚未來得及拭去血鏽。他瞟了一眼果兒,嘲弄的口吻道:“咦,老子竟然……浪費了~如此絕色!”
    果兒嚇得躲進我身後。我向前一步,“將軍要做什麽?”
    李賁不屑地努嘴,“少給老子擺臉子看,爛貨。”他一揮手,嬤嬤們簇擁著我和果兒,走出院門,這是我第一次走出這個小院。
    院外大雪白茫茫,眼前是無盡的海。
    我看著青黑色的水波,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上百漢軍列成軍陣,早已整軍完畢。
    我跟著嬤嬤從陣前走過,走向馬車。那些軍卒雖然軍容齊整,可處處透著怪異。我一個個細看,卻被嬤嬤推了個趔趄。再走時,我猛然明悟,這些兵幾乎盡是胡人。
    果兒小聲說,“義從兵。”
    酸果兒就是以義從兵的名義拿到從軍資格的。
    李賁持槍立馬,在馬車前踱著碎步。
    我緩步向前,“將軍,要帶我去哪裏?”
    李賁臉上橫肉微微抖動,“老子有緊急軍令,可在此之前……”他忽然獰笑,“你該學學王昭君,老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我開始沒聽懂,可瞬間明白過來,他是要把我送去匈奴!
    趙五是大單於郅支的兒子,趙五的媳婦兒,就該嫁給當今的單於。這是匈奴數百年的習俗。
    這個惡人,他是要把我賣了。
    李賁才是那個真正的狼崽子,他終於露出要人命的獠牙
    我聲音冷冽,如眼前的海水,“可以,但有個條件!”
    惡人咧嘴大笑,“爛貨,老子以為,你會有多麽貞節烈女!”
    李賁的人設透著惡毒,他也是量子世界裏典型的智能體npc,直接,壞得毫不遮遮掩掩,活得沒有任何水份。
    不像我,活成這個世界的毒瘤。在生和死之間,選擇逃避。
    “說吧,什麽條件?”
    “我男人的刀,否則,我死。”
    李賁一揮手,軍陣中走出親兵,雙手抬起。趙五的刀靜靜平躺著。
    他伸手握住刀鞘,手指從刀鞘撫過去。
    “這柄刀,傳的神乎其神。老子卻怎麽看,也就是把破刀?”他手心一轉挽出刀花,“有人告訴我,這刀有大恐怖。賤人,給老子說說,有多恐怖?”
    那柄刀轉著圈,我心也跟著不住轉呀轉,刀哥,清月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將軍,它,才是我真正的男人,而將軍大人您……”。我覺得有一股灼熱的血氣湧上喉頭,“不會再有機會了。”
    李賁變色,橫肉透著殺氣,可瞬息間歸於平淡。
    “想激老子殺你?”他笑了,聲音錚錚撼人心魄,“老子玩剩的爛貨,能換回半個涼州!”
    他隨手將刀丟了過來,“還你。”
    我被沉重的刀衝擊得一個趔趄,果兒忙把我扶住。“姐!”她發出驚呼。
    就像是撿回一條命,我心慌得在充血。
    我把刀緊緊抱在懷中,可它,沉重得異於往常。
    “刀哥?你在嫌棄清月嗎?”
    李賁臉上瞬間一片血紅,隔著他厚重的胸甲,我能感覺到他嫉妒得發狂。
    李賁神情複雜,他看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許久。
    咬牙喝道:“全軍開拔!”
    我和果兒坐進馬車,馬車的輪子碾著雪下枯黃的草原,劃出漫長的車轍印,枯枝敗葉紛紛從雪中冒出來,形成彎曲無盡的平行線。向草原深處延伸。
    我把趙五的刀貼身藏好,腰間束帶緊緊纏繞。
    兩日後,馬車終於繞過那片海,在草原深處停下來。我聽見胡笳聲接連響起,緊接著鼓聲與號角聲震得大地顫抖,無數人在歡呼,還有人唱著尖銳激越的牧馬調子。我撩起車簾,眼前是成千上萬的匈奴人,他們比那片海還要無邊無際。
    錯落在人海中的無數帳藍色和土黃色穹廬,圍繞緩坡最高處,那裏有一座巨大的白色穹廬,我知道,那應該是匈奴單於的王帳。
    “姐,他們在做什麽?”酸果兒心慌慌地緊緊挽著我。
    “姐不知道,或許,在歡迎他們的大閼氏!”我輕聲答她,心裏卻泛起波瀾。
    我彎腰走出車廂,揚起下巴,趙五的刀依然沉重,可我已不再懼怕。
    成排的匈奴女子列隊,在胡笳和號角聲中紛紛彎腰。
    我回頭看向李賁,他翻身下馬。
    “將軍大人,把我賣了幾兩銀子?”我臉上滿是譏諷,此刻,該是調換角色的時候了。
    李賁忽然盯著我,露出半分柔和,“荀清月,老子喜歡你。”他盯了許久,然後大笑:“所以,更要開高價!”
    說完,大步沿著匈奴女子組成的長廊,向更高處王帳那兒走去。
    我盡量平靜,回頭對果兒說,“我們,也走吧。”
    酸果兒臉上煞白,“果兒和姐,一起死!”
    “嗯,乖!”
    我路過的每一個人,都跪下向我行禮。每走一步,都有人用指尖彈出水滴。
    當走上最高處,我看見無數匈奴人牧民跪下來,不停地向我磕頭。
    匈奴的王帳穹頂繡著白狼,穹頂下站著不下百人。他們多數身著裘衣,佩戴著骨鏈金銀,一看都是部落貴族。
    李賁在那些貴族王公的注視下彎腰施禮,他用蹩腳的匈奴話說,“天命所歸的撐犁孤塗單於,聖神郅支之子的大閼氏給您帶回來了。”
    他手按著護心鏡,又接著道,“石羊河一夜冰凍,偉大的烏珠留陛下,這是聖神的預示,也是天命所歸。”李賁單膝跪地,繼續道,“陛下的勇士們可以踏過石羊河,這是奪回休屠草原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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