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朋受傷 我又一次被逼無奈挑起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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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那邊喊流血了我第一反應哪個工人受傷了,心裏還想著幸虧給他們都買了意外險。
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看到的是張朋坐在地上捂著腳脖子,我腦子嗡的一下,心髒感覺都停頓了一下。
蹲下身看他的腳脖子,當時就看出來腫了,刨傷的位置一個小坑在流血。
我說趕緊回家上醫院,可是話是這麽說,去醫院怎麽去,我沒有獨立開過轎車,和他結婚這些年四輪子,農用大車也都扔的差不多了,除了插秧機我已經不擺弄任何車輛了。
可是畢竟還是有一點底子的,先別管他是怎麽傷的了,先救人要緊。趕鴨子上架開吧,路上我問他怎麽傷的,他說第一下就刨腳脖子上了,可是當時沒覺得疼,不能看著這些人等著沒工具幹活啊,硬挺著繼續刨倆下給刨下來了,可是這時候腳脖子出血了,也開始疼了,我就坐地上了,然後你就過來了。
媳婦你可是無證駕駛啊,太膽大,車技還不好。我瞪了他一眼,告訴他閉嘴,難道我看著你流血不救你嗎?
給李盧打電話,讓他往這邊開車來接咱們,一會碰麵我把你交給他,這樣我就不用上正路了,然後我返回地裏,那麽多人等著一天那麽多工錢,咱倆都走了怎麽辦,你一個大老爺們,外傷有人帶你去醫院就行了。
他聽我說完馬上給李盧打去電話,完事衝我豎起大拇指,我歪頭問他啥意思,崇拜姐啊。
張朋撇撇嘴,有點崇拜你了,臨危不亂,女中豪傑啊。我有點小得意,但是心裏還是擔心他的傷,嘴上裝作很堅強的樣子,想起了當年我爸受傷的時候。
勸自己就算張朋幹不了活了,還能比那年更難嗎,我行的,我一定行,那時候沒錢沒人我都挺過來了,現在我也一樣可以的,沒有什麽困難能把我打倒。
和李盧交接完畢,我開始往回返,可是沒有張朋的指路,我一下子懵了,遇到岔道口就犯愁走的對不對,我們全家都是遺傳性的路癡,沒有一個能記住路的。
幸好是一望無邊的大草甸子,往哪走都沒車,我可以隨便掉頭。嚐試倆次錯的路線之後我終於找到了回去的路,心裏暗暗竊喜,再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得給張朋打電話求助了,這也太丟人。
趕回到地裏工人們都問張朋怎麽樣了,你咋這麽快就回來了。幫忙做篩子的工人更是自責一個勁道歉,我安慰他,放心吧,你也是好心不能怪你。
他被我妹夫接走去醫院了,我領著你們幹活,明天早上接幹活的人在哪集合待會都記得告訴我,我去接你們。
我爸把我拽到一邊,擔心的問,看張朋可是傷的不輕啊,再說了你能找到路嗎,這幾個屯子你分的開嗎?
還得是親爹啊,他知道我不認識路,雖然都是附近村子裏的人,但是就我這點本事他還是了如指掌的,都擔心我走丟了。
我告訴我爸,放心吧沒事,剛才我也開了很遠不也回來了嗎。晚上送他們幹活的人回去的時候我在特意記一下,走倆次就好了。
晚上把短工送了回去,張朋來電話告訴我他那邊的檢查結果,拍了片子了證明是傷到了骨頭,我說你這不廢話嗎,不拍片子我也看出來傷到骨頭了,腳脖子破皮就是骨頭。
你就說大夫怎麽說的吧。他說大夫說不用手術也不涉及接骨什麽的就是得掛幾天吊瓶消炎,然後養一段時間,傷筋動骨一百天嗎。
李盧明天送完回地裏,我把藥都買回去,在那邊的村子裏找個人給我掛吊瓶吧,好歹我在地裏車和機器有毛病了還有人照應一把,要不都你一個人咋整。
我說不行,你在家養幾天吧,眼不見為淨,看見了就免不了動彈,那樣不願意恢複,再說了不一定能找到人來給你打針,這的村子那麽破,都不能有大夫。
我一個人可以的,爸受傷的時候我才十七歲,那時候倆眼一抹黑第一次幹,不也都熬過來了。
現在比那時候強一百倍,有錢有人,還怕啥。這時候網絡不好信號中斷了,我倆也就掛了電話。
夜晚我獨自在被窩裏流淚,其實我真的害怕,十七歲的時候啥也不懂,不知道什麽時候該幹什麽活,早了晚了的不知道著急,而且那時候也沒有什麽投資,就是出大力可以解決的。
現在是把我這幾年打拚的錢都壓在這了,我身後是倆家人另外包括我爸媽的命運。
名義上是算小蘭他倆雇的老倆口,要是真賠錢了他倆還能要小蘭的錢嗎,那這就是三家人的命運共同體了,春天最關鍵的時候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可是為了不讓張朋上火,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的眼淚隻能也隻允許在夜裏偷偷的流。
第二天早飯剛吃完,張朋一瘸一拐開門進來了,他還是堅持把藥帶回地裏來,要養也在地裏養。
他看我驚訝的眼神告訴我,媳婦你十七歲那年硬挺過來那是因為沒有我,現在有我在,我就不能讓你自己在地裏熬。
大不了我不打針,反正這毛病也得靠時間慢慢養,過些天自己就消腫了。
這時的我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屋裏工人多,不然我非得抱著張朋哭一場不可。
什麽叫患難夫妻,這就是真實寫照。不會放棄任何陪你同甘共苦的每一個瞬間,即使他什麽都幹不了了,隻要還能陪在你身邊就不會放棄。
我把工人送到地裏幹活,讓李盧開車去附近幾個村子裏找會打針的人。
可惜到了中午我們回去吃飯,還是沒找到人,真的讓我說中了,附近三個村子沒有一個大夫。
吃完飯我說我來,我給你紮針,以前爸有病的時候給他也紮過。現在我還能行,張朋笑笑毫不猶豫的把手遞給我,沒事,來吧媳婦。
我知道現在沒別的辦法了,當年給我爸紮針那時候是為了省錢嚐試過倆次。
現在這個小黑屋,視線模糊沒有電,張朋又那麽胖。硬著頭皮強裝鎮定的第一針失敗了,我調整一下心態,讓我媽給我拿手電筒照一下,可能是有了光亮的原因吧,第二針奇跡般成功了。
給他紮完針,我走出這個小黑屋,站在門口長吸一口氣,心裏默默告訴自己,一切才剛剛開始,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