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揚回到謝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可謝家門口依舊有龍武軍的將領等在門口。
    見謝明揚的馬車來，將領立刻上前去迎。
    “大小姐”
    謝明揚冷淡應了一聲，認出這是派去北域送糧的人，有些詫異他回來這麽快。
    看出謝明揚的疑惑，將軍急忙笑著說：“屬下是騎了快馬趕回來送信的”
    沒看出什麽緊迫感，應當沒什麽大事發生。
    “辛苦了”
    謝明揚說。
    將軍笑著客套，跟在謝明揚身後進了謝家。
    謝明揚年紀不大，但是這股氣勢著實懾人，讓人不由低聲下氣說話去迎合她。
    謝明揚到海棠苑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謝明玉。
    出宮之後，她沒有再見過謝明玉，也沒有再讓人去刻意打探她的消息。
    如今見到人，謝明揚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謝明玉看見謝明揚，眼眶紅紅，小聲喚了聲。
    “阿姐”
    謝明揚看她一眼，淡淡答了一聲：“嗯”
    說完，謝明揚就往院裏麵走，沒再去看她。
    她又著急又愧疚，想叫住謝明揚，可縱使年紀再小，她也知道自己讓謝明揚傷心了。
    門口守著的白刀客攔住她，沒讓她進院子。
    謝明玉隻好垂頭喪氣，一步三回頭走了。
    謝明揚怕冷，整個竹林院重新裝潢過，基本都有地龍，暖和的很。
    她還重新改了名字，沒再住在謝明玉那裏，但是還是讓下人將謝明玉那邊的生活用具都補全了。
    “大小姐”
    門口伺候的丫鬟們見她回來，衝她行禮，準備去廚房端一直熱著的菜。
    謝明揚坐在椅子上喝了杯溫水。
    “謝明玉怎麽來了”
    屋裏的小丫頭回答：“這幾日小姐您不是停了其他院的開支嗎，二小姐那邊也停了”
    小丫頭後麵的話沒說完，但是謝明揚也知道，肯定是孫媽媽讓謝明玉來的。
    夏至看她臉色不算好，揮手讓小丫頭下去了。
    “怎麽？傷心了？”夏至問她。
    謝明揚又倒了杯溫水。
    “沒有”
    她雖然停了其他房的開支，但是謝明玉那邊的，阿什還不懂謝明揚嗎，肯定知道要補貼些的，看來是那孫媽媽有些貪得無厭了。
    “她如果學不會反擊，我怎麽捧著她都沒用”謝明揚說。
    隨後仰頭將杯子裏的水仰頭喝完，拿了另一件大氅，朝著書房走去。
    “她不是還小嗎？”
    夏至跟在她身後，反駁她的話。
    謝明揚腳步微頓，道：“別人不知道，你好不知道嗎？我根本沒有十年的時間....”
    她沒說完接下來的話。
    夏至看著她，拍了拍她的頭，惹得謝明揚給她幾個白眼。
    不僅天下對謝明揚戰勝寧莫天一事持否定態度，謝明揚自己也是。
    寧莫天的那本手劄，高深莫測，上一世她已經很努力學了，還是很多都沒能琢磨透，僅憑著高強度的千機引契合度不能戰勝寧莫天。
    即便現在有了靜安的佛陀之力，勝率也不足一成。
    更何況，別人不知道，但是夏至和謝明揚很清楚，上一世，寧莫天死，是在六年以後。
    她很有可能會提前與寧莫天決戰。
    但是也不能排除，寧莫天知道終於有能一戰的對手，能強撐到第十年。
    畢竟別人可能不行，但是那麽強的寧莫天，要延長幾年自己幾年的壽命，憑著那麽強的執念，是很有可能的。
    謝明揚隻能慶幸，寧莫天勉強算得上君子，對對手也算尊重，不會無端反悔。
    “.......”
    兩人都沒繼續這個話題。
    謝明玉必須打破之前自己對她隻要健康成長的期待，成長為另一個謝明揚。
    夏至也適時岔開了話題。
    “要不我去看看她？”
    沒想到，謝明揚卻否決了。
    “謝明玉太年幼了，長期的不安感，她已經下意識依賴那些給她造成傷害的人，我突然無條件對她好，她反而覺得不真實，再等段時間吧”
    等什麽時候，夏至沒問，謝明揚一直有自己的打算。
    她想讓謝明玉切身感受那種失落感，讓她能回想起與自己這段時間相處的點滴，讓她真實意識到謝明揚或許是認真的。
    書房裏，龍武軍的將軍見謝明揚進門，立刻放下手裏的茶杯笑著向謝明揚行禮。
    謝明揚示意他落座。
    他隻是簡短匯報了北域的事，怕謝明揚失落，對溫於歸收走除了戒指之外禮物的事一筆帶過，謝明揚也沒有追問。
    謝明揚又賞賜了他幾件東西，說了些客套話，將軍離開的時候眉開眼笑的。
    “白瞎了那麽好的料子”
    夏至想到剛才那將軍的話。
    謝明揚抬眼看她。
    “戒指送到了就行”
    其他的不重要，她也知道溫於歸不會讓溫晏寧收，在她意料之中。
    “嘖嘖嘖”夏至有些不讚同她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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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多少錢，你真的很浪費啊”
    謝明揚白了她一眼。
    浪費？
    “那麽貴的東西，溫於歸不會浪費”
    “嗯？”
    夏至不解地看著她。
    謝明揚側頭看著窗外被雪壓彎的海棠樹。
    “溫家不是跟北域的鎮北王走的近嗎”
    “嗷，那位前太子啊”
    謝明揚點點頭。
    先帝在世時，鎮北王是秦家捧的太子，兩子一女，隻不過最後被趙家支持的梁興奪走了大權。
    趙家為了不跟秦家鬧僵，封了個鎮北王給這位前太子，他的兒子可以繼承後封的鎮北王爵位和封地。
    值得一提的是，趙家雖然奪了那兩個兒子的郡王封號，卻特地保留了鎮北王小女兒的郡主封號。
    如今鎮北王一家，正在北域偏西北還算富庶的封地裏過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是走的近啊，他們北域時不時就被趙家扣糧，若不是與這位鎮北王關係不錯，不知道每年要餓死多少人”
    謝明揚不語，夏至後知後覺，去看謝明揚。
    “你不會是...”
    謝明揚臉色很淡，撐著下巴看外麵的枯樹。
    “那些衣服本來也不是按照他尺寸做的，給了便給了，真要穿了，到時候難免要失望”謝明揚說。
    溫於歸不會浪費那些好衣服，尺寸也是按照鎮北王的兩個兒子做的，溫於歸拿去討好便拿去吧。
    夏至看她，眼神鄙夷。
    “這麽說來，那箱子裏那些擦手擦臉的花膏也不是給溫晏寧的咯？”
    謝明揚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是想借溫於歸的手送到那位小郡主手裏的，當然，也不是為了讓溫於歸討好那位小郡主。
    隻是為了給她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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