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惡龍難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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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馬背上,楚星煥狀似無意地詢問教廷近況。
林恩提到大主教最近頻繁出入禁書區,還秘密召見過北境的煉金術士。
\"對了。\"林恩突然壓低聲音,\"您還記得三年前那場爆炸嗎?我們在廢墟裏找到的龍晶.…..\"
楚星煥指尖一顫。
這段記憶仍被迷霧籠罩,但他直覺這是關鍵:\"怎麽?\"
\"大主教昨夜下令將其移入地窖。\"林恩皺眉,\"我偷看到水晶表麵有奇怪的紋路,像是…...\"
\"像是什麽?\"
\"像是有人在裏麵沉睡。\"
楚星煥的銀發遮住了驟然收縮的瞳孔。
他想起阿爾文陳列室裏那頂複製的聖冠,每塊碎片都完美還原了原物的裂痕,除非那不是複製品,而是真正的聖冠被某種力量重組了。
日落時分,聖盔城的尖塔映入眼簾。
楚星煥在進城前最後回望龍脊峽穀,心口突然傳來細微刺痛,是阿爾文正在通過標記感應他的情緒。
當夜,楚星煥在聖子寢殿的露台上佇立良久。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而某個更大的陰影正在雲層中盤旋。
他解開兩顆領扣,讓夜風將龍涎香的氣息送向夜空。
\"殿下該休息了。\"林恩拿著披風走近。
楚星煥任由他為自己係上披風帶,卻突然抓住騎士手腕:\"地窖的鑰匙,你能弄到嗎?\"
林恩的喉結滾動了下:\"為了您,我……\"
玻璃破碎的脆響打斷了他。
露台的花瓶無故炸裂,清水灑了一地。
楚星煥盯著水中突然浮現的漩渦狀波紋,唇角微勾。
這是龍族情緒劇烈波動時引發的元素紊亂,不知道現在某條龍正在雲端怎樣咬牙切齒。
\"明天日落前。\"楚星煥湊近林恩耳語,故意讓氣息拂過對方耳廓,\"單獨來見我。\"
第二塊玻璃應聲而碎。
次日清晨,楚星煥在例行禱告時發現聖壇被動了手腳。
水晶聖杯底部有細微的劃痕,而祝聖過的葡萄酒裏摻了微量龍血,這劑量對人類無害,卻能讓飲者身上持續散發龍族厭惡的硫磺味。
\"真幼稚。\"楚星煥在心底輕笑,還是將酒一飲而盡。
整個白日,他都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視線。
他在藏書閣查閱古籍,窗外的雲朵總會不自然地聚散。他在回廊與執事交談,遠處的噴泉水柱突然炸成霧氣。甚至當他在庭院修剪玫瑰時,所有龍涎香品種的花苞都會同時綻放。
傍晚時分,楚星煥剛回到寢殿就聞到熟悉的硫磺味,有人把龍血塗在了門把手上。他佯裝不知,卻在推門瞬間劃破指尖。
\"嘶——\"
窗外立刻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楚星煥忍笑走向露台,果然看到庭院灌木叢有片不自然的倒伏。
他故意對著傷口輕吹,殷紅血珠順著指尖滾落。
\"需要我幫您包紮嗎?\"林恩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楚星煥轉過身來,騎士已經單膝跪地托起他的手指。
這個角度從窗外看過來,兩人的剪影必定親密得像在接吻。
林恩低頭準備幫聖子處理傷口,可身後整扇落地窗突然炸成齏粉!
狂風卷著碎玻璃呼嘯而入,卻在觸及楚星煥前被無形屏障擋住。
林恩警覺地拔劍四顧,卻隻看到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還是楚星煥今早修剪過的龍涎香玫瑰。
\"您沒事吧?\"林恩撣去他肩頭的花瓣。
楚星煥凝視著掌心血珠,突然笑了:\"他生氣了。\"
指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皮膚下閃過鱗片狀的光紋。
\"給我鑰匙,林恩。趁那條傻龍還沒拆了聖盔城。\"
騎士不情不願地交出地窖鑰匙,楚星煥注意到鑰匙齒痕間卡著片黑曜石碎屑,和阿爾文鱗片的質地一模一樣。
他忽然意識到,阿爾文可能早就潛入過地窖,而那片龍晶裏封存的秘密,或許正是大主教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
夜深人靜時,楚星煥獨自前往地窖。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心口標記突然灼燒般疼痛起來。
他皺眉推開鐵門,卻在看清室內景象時如遭雷擊。
懸浮在祭壇上方的不是龍晶,而是一具與他容貌完全相同的軀體。
更可怕的是,那具身體心口的位置,赫然缺失了一片龍鱗形狀的皮膚。
\"終於來了,我的容器。\"大主教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正好趕上收割的時候。\"
楚星煥轉身時,看到老人手中捧著的水晶瓶裏,無數星芒正瘋狂撞擊瓶壁。
那是阿爾文這些年收集的所有紀念品中蘊含的能量,每一點星光都承載著他們之間的記憶碎片。
\"知道嗎?\"大主教咧開缺牙的嘴,\"龍族最珍貴的從來不是財寶,而是他們對命定之人的..….\"
話音未落,整個地窖突然劇烈震動。
上方傳來磚石崩塌的轟鳴,以及某種生物暴怒時的咆哮。
楚星煥的心口標記燙得幾乎要燒穿衣物,他知道那條傻龍終究還是沒等到月圓之夜。
【任務目標當前心動值突破85】係統的提示在視野邊緣閃爍,【記憶封印剩餘強度12】
楚星煥在崩塌的碎石間抬頭,看見地窖穹頂被利爪撕開的裂口中,阿爾文金色的豎瞳正如燃燒的烈日般怒視著大主教。
而此刻他腦海中最後一塊記憶拚圖終於歸位。
三年前那場爆炸中,是他親手將自己的記憶與那片龍鱗胎記一起,封印在了阿爾文的逆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