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夫妻倆提著大包小包的慰問品過來，對曾雨晴噓寒問暖。
    向晴空就在旁邊看著，心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夫妻倆是她親生爸媽呢。
    “你晚上就蓋一床被子，冷不冷啊？這邊的醫院沒有暖氣。晚上被窩裏放個熱水袋，這腳可不能凍著。”
    老梁就說：“哎呦，人雨晴是傷了頭，不是坐月子。你這操的哪門子心呐。”
    “你們這些男人懂什麽？生病了就得好好將息著，你粗枝大葉的不懂這些。”
    “好好好，你懂你懂，是我多嘴了。”老梁笑嗬嗬道。
    曾雨晴開心道：“好久沒聽你們鬥嘴了。還是大家在一塊兒熱鬧。”
    江雪梅握著她的手說：“你要趕快好起來，我這在家裏也沒事，幹脆啊，我過來照顧你。”
    曾雨晴急忙勸她：“哎，我這都醒了，而且有張阿姨照顧我，沒問題的。這快到年底了，老梁在公司肯定忙，你們家的事情也不少。”
    老梁見縫插話：“說到公司，你這會兒就安心養病。你受傷這事千萬不能對外傳。哎，這事兒有多少人知道？”
    曾雨晴說：“你放心，知道的都是自己人。”
    “那就好，這事讓東明那幫孫子知道了，那不得趁你病要你命啊。”
    江雪梅拍了老梁一巴掌，眼神示意他，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雨晴，別聽老梁瞎說。你好好養著。哎，你中午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了送過來。”
    曾雨晴本來想說不用麻煩，還要辛苦她跑來跑去。但是她轉念一想，就改口說：“那太好了，我就昨天和今天就喝點粥，嘴裏都沒嚐出什麽味道。雪梅姐這一說，我就想吃你做的黃豆燜豬蹄了，這個天吃正合適。”
    老梁開玩笑說：“你這應該吃腦花湯啊，以形補形才對。”
    江雪梅又捶了他一拳：“又不是給你吃的，你才沒腦子。”
    曾雨晴看著這對冤家夫妻，實在是忍俊不禁。別看老梁一副妻管嚴的模樣，總是被懟。其實他就是喜歡在媳婦麵前欠欠的，被打也很開心。
    再聊了一會兒，這兩口子就先回了，江雪梅臨走時說，要給她選最好的豬蹄。
    等病房裏隻剩兩個人後，向晴空才坐下來說：“梁總和夫人真是熱心腸，人好感情也好。”
    “看著很普通的兩個人，其實最是難得。”曾雨晴看著門口，有些羨慕地說。
    向晴空問：“你支開他們，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隔天，向晴空去人民醫院探視向遠航。
    果然不出他所料，曾雨晴是一天天的精氣神養回來了。這人才幾天不見，整張臉憔悴了許多。
    “我跟你說，你這個樣子去見人，一準會把人給嚇跑。”他一坐下來，損嘴就開始叭叭。
    向遠航開門見山地說：“你有事就快說。”他其實想問曾雨晴是不是醒了。看向晴空輕鬆的樣子，應該不是壞消息。隻是在警官麵前他不能問這話。
    演戲要演全套，向晴空坐下來，就當向遠航不知道這件事，把這幾天的事情做了個年終總結，匯報給他。
    “你放心，人我會照顧好的。就是這段時間她不能來看你了。”
    向遠航冷笑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眼神還順便瞟了一眼旁邊的警官。
    “我騙你做什麽？你都是要服刑的預備役隊員了。有什麽值得我騙的？”
    向晴空覺得這樣說話真累，他就埋怨道：“你說你，要是不你那麽衝動，現在正在外麵高高興興地準備過元旦節呢。哎，我看你連春節都得在這兒過了，還連累人警官陪你一起回不了家。你看你，多造孽。”
    向遠航就問：“她人還好嗎？有沒有要你給我帶的話？”
    向晴空也瞥了眼看守，大聲說：“當然有，就是讓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安心養病。官司的事情，會有律師幫你。雖然目前這案子也沒什麽進展好講，但咱們會爭取給你減刑。你也要努力，不要辜負人家的一番苦心啊。”
    向遠航點頭，表示他聽懂了。
    他繼續說：“這些天辛苦了你了。我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她的身邊得有個人，看顧好她。”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向晴空擺擺手說。雖然他恨不得做個24小時的貼身保鏢，但畢竟男女有別，他不方便照顧。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正絞盡腦汁想怎麽在監視之下，對上信息。
    過了半晌，向遠航問他：“她那天為什麽要出門？”
    向晴空裝作隨意的樣子說：“說是去見一個教授，她投資了對方的項目。”他沒有告訴向遠航，那是抑鬱症新藥研發的項目。
    曾雨晴之前不告訴他，也是怕他失望。這種研究沒有個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根本沒有結果。有了期待，卻一直落空的感覺才是最痛苦的。
    “臨時決定的？”向遠航繼續問。
    “她自己說，是接到電話才決定要出去的。”
    向晴空還問過曾雨晴，明明知道有危險，為什麽要去？
    曾雨晴就說，要是逃避了，這樣的事說不定還有下一次，她害怕會傷害到孩子。而且她相信向晴空一定會保護她的，所以她想要賭一把。
    “電話內容隻有她自己知道，對吧？”
    向晴空就說：“不止，還有……啊！”
    向遠航眼神示意他反應太大，容易引起懷疑。
    “咳咳，啊，咳咳”向晴空假裝咳嗽，“最近天氣幹燥，上火了，嗓子疼。”
    好差勁的演技，還不如不演。
    向遠航提醒了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問題——幕後真凶是怎麽知道她會去湯州賓館的？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思考過了，他當時認為曾雨晴的電話被人監聽，或者她的行蹤一直處在某種監視下。
    他經過分析得出的結論是：監視的幾率小於監聽。因為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沒人知道她會去什麽地方。
    監聽的可能性更高，這也給了對方準備的時間。
    清除這個投資方，實驗也進行不下去了，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閔教授會發病，也的確是個意外。
    他這幾天一直從凶手的手段著手，就是想抓到人。
    殺人動機有了，行凶手法還沒有著落，人證物證也不全，要怎麽找到凶手呢？
    向晴空想到一個人，就是商近程。
    事發後這麽多天，他還沒有找他好好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