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瑾華查到的事情，遠比她想的要複雜。
    當天在賓館，有許多醫療行業的專家、教授和領導來參加一個新藥研究的學術會議。
    向晴空拜托她查的那些車，車主的身份就是這些人。她本來想問湯州賓館要一份與會人員名單，但賓館簽了保密協議，泄露客人的隱私賓館是要負法律責任。
    盧瑾華也沒有因為拿不到東西，就威脅或強迫他們硬給。不然顯得自己好像行走的50萬一樣。
    她也找人查了兩天，就發現這事情背後的牽扯，可能不是她想的這麽簡單。
    向晴空要他查的車主，其中一位是軍醫醫院的精神科主任，一位是本市精神衛生中心的書記，還有一位是知名藥企的董事。
    盧瑾華拿出手機，給他們展示：“這周圍的五輛車，我派人去打聽過，其中的兩輛了，他們的行車記錄儀是車裏的點煙器供電，一旦熄火，記錄儀就停止錄像了。”
    “還有一輛是有停車監控的功能，可隻有車子受到撞擊，記錄儀才會啟動。剩下的兩輛，很不好查。”
    曾雨晴問：“是因為車主的身份嗎？”
    盧瑾華搖頭說：“不止，這兩個人出門都有保鏢隨行。打聽不到的。”
    兩人望向在病房裏來回踱步的向晴空，後者正在盤算要不要把他昨晚發現的事情告訴她們，他停下來問：“你們覺得，這幕後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參加會議的這些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麽？”盧瑾華問他。
    “當然是利益啊。你們想如果閔教授的研究項目能成功，那這些人的利益不就都打水漂了。”
    盧瑾華皺著眉問道：“你這是預設了閔教授會成功，我雖然不是從事醫療行業的，但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這種突破性的進展，不到最後一刻誰都說不好會不會成功。再說了，這些年學術造假的事情也不少，國家在這方麵也管得嚴了。”
    確實，向晴空就是有一種帶著答案找原因的思路。雖然他會盡量克製，但偶爾也會冒出這種想法。
    向晴空對她們說：“有一種行為叫做把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所謂韜光養晦，猥瑣發育就是為了防著這種不擇手段的人。”
    曾雨晴接著他的思路提出疑惑：“把我這個投資人幹掉，這也夠曲線救國的啊。”
    行凶動機大概率是和這件事有關係，隻是作案手法向晴空始終沒有頭緒。還有最重要的，他們是怎麽監視曾雨晴的舉動的。
    目前的局麵，對受害者尚算安全。可凶手還有其他非要置曾雨晴死地不可的理由，那麽他一定會再次動手。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向晴空也沒發現自己被人跟蹤。
    本來他行事高調地查線索就是要背後的人來找自己，或者為了銷毀證據露出點馬腳。沒想到對方是真的很沉得住氣。
    他有自信，但凡對方對他有點動作，他一定能發現。
    要麽是對方太小心謹慎，要麽就是對方太過自信。
    他得再添把火才行。
    “盧小姐。”向晴空詢問道：“咱們再去一趟湯州賓館怎麽樣？”
    盧瑾華眯了眯眼說：“你是又發現了什麽？還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他賣了個關子，笑道：“嘿嘿，天機不可泄露。”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她轉過頭問曾雨晴：“你這幾天，還是想不起來當時的記憶嗎？”
    曾雨晴搖了搖頭，正要坐直身體，忽然腰部一陣刺痛，她的五官扭曲了起來，輕聲叫道：“哎喲。”
    一旁的兩人緊張地過去扶她，盧瑾華問：“你怎麽了？”
    曾雨晴擺擺手說：“沒事，可能坐久了。這兩天坐久了，兩邊腰就有點疼。我睡覺都隻能平躺。”
    “你不會有腰椎間盤突出吧？”
    “你盼我點好成嗎？”
    向晴空找到床下的把手，把床搖下去，讓曾雨晴躺下。
    盧瑾華勸道：“我聽說頸椎不好的人，腰椎也可能不好。你最好去檢查一下。不然，小心小病變大病。”
    話糙理不糙，雖然不好聽，但曾雨晴知道這是在關心她。
    “行了，你們要查什麽就趕緊去，我自己能行。哎，要不是我行動不便，我就和你們一起去調查了，查案多有意思。”
    向晴空說：“等你跑兩天毫無收獲，你就不覺得有意思了。”
    曾雨晴反駁道：“怎麽會？我以前也有參與經驗的好吧。”
    “我等你把今天的藥輸完我再走，中午張阿姨會來送飯。我去問問護士姐姐，有沒有護腰？”向晴空說完，就去了護士站。
    盧瑾華看著人走遠了就八卦道：“哎，雨晴啊，我覺得這個弟弟對你，不像是當做大嫂誒？”
    曾雨晴伸手打了她一下，沒好氣道：“別胡說八道，這叫長嫂如母，他對我是母子情。”
    “我信你個鬼！”盧瑾華一臉“好朋友傻傻看不出的”嫌棄表情。
    她不知道其中原委，曾雨晴就好多次聽向晴空暗示過，向遠航之後很多年都沒有找過對象。
    還有什麽童年缺乏母愛之類的。
    所以，雖然向晴空性格活潑跳脫，跟她說話也很親近，但能感受到這孩子是把自己當做長輩來看的。
    盧瑾華又悄悄對她說：“哎，我覺得這小子對你挺上心的，要不你考慮看看換個對象。反正兩兄弟長得差不多，滿足你顏控的需求。你要找也要找一個沒有犯罪記錄，身體健康的吧。”
    她在向晴空吃飯的時候見過他的樣貌。還別說，這兄弟倆是長得很符合大眾審美。
    曾雨晴很無語，隻能閉目養神，不打算理她了。
    向晴空到達這個地下車庫，首先要查的就是那個當時移動的監控。
    能操縱它的隻有監控室的工作人員，向晴空就問盧瑾華：“盧小姐，如果有人入侵了內部網絡，是可以操控這個監控的吧。”
    盧瑾華回答：“可以。不過監控安裝時，為了保證畫麵的無死角覆蓋，一般是沒人會去動的。”
    向晴空站在那個監控下麵，正對麵就是曾雨晴當時停車的車位。
    而曾雨晴撞到的那個柱子，剛好擋住了視線，是視線死角。
    這背後做手腳的人在看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