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在這裏大喊一句話，什麽都行。”向晴空掏出手機，點開錄像功能。
    “我是給你臉了嗎？你敢讓我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你耳朵是擺設吧，我之前說的你都沒聽見？”盧瑾華罵道，是她最近態度太好了嗎？這麽容易蹬鼻子上臉。
    向晴空站在事發的地點，向後退了3、4米，“我記得你說你是為了幫你朋友，不是幫我。你還說讓我不要對你指手畫腳。我這也是為了找真相。你就好人做到底，配合一下。”
    盧瑾華凶道：“我拒絕，要喊你自己喊。”
    “行行行，我給你做個榜樣。反正監控也不錄聲音。”向晴空嬉皮笑臉道。
    “啊……”向晴空喊了一個字，先熱了個身，接著大聲喊：“盧小姐，求求你幫幫忙。拜托了。”
    盧瑾華被冷得一身雞皮疙瘩，捂著臉低聲罵道：“丟臉死了。”
    向晴空仔細聽分辨了一下，今天車庫的車輛數和當時差不多，確實有些回聲。不過，應該要像他這樣喊得很大聲才行。
    方才他和盧瑾華用平常的音量對話，就沒有聽到回聲。
    他繼續喊道：“盧小姐，你回我一聲話。你要是不回我，我就繼續喊下去。”
    “你正常點，我可不想被人以為我和一個瘋子在一塊兒。還……”還在做這麽蠢的事。
    向晴空端著手機，堅持喊：“你就說兩句，就兩句。要不然你罵我幾句也行。”
    這時入口處有一輛豐田車開了進來，盧瑾華怕有人看見，情急之下吼道：“你別錄了！我不陪你搞這些無聊的把戲！”說完就往自家的保時捷方向走去。
    回聲過後，向晴空見好就收，開心道：“好的，謝謝盧小姐配合。”
    這錄像得拿給傅瑞冬看，有對照組這實驗才算嚴謹嘛。
    向晴空正打算走，恍然間瞥見旁邊的消火栓，上麵還貼了封條表示有定期檢查。封條貼住了把手，不讓無關人等隨便開啟破壞設施。
    他鬼使神差地想去拉一下把手，把手被粘住了，這得硬開。
    遠處的盧瑾華喊他：“你不跟上，就不帶你了。”
    “哎，我這就來。”
    晚上，傅瑞冬來醫院時，向晴空把錄好的視頻拿給他看。
    傅瑞冬看完後就搖頭：“我喊出來就是這種效果，媽媽喊的那句就不是了。”
    他轉頭問自己媽媽：“媽，你以前是不是練過獅吼功啊？”
    “你這孩子，拿你媽開玩笑。”曾雨晴嗔怪道。
    “嘿嘿，我這不是看氣氛太嚴肅，逗你開心嘛。”傅瑞冬笑著說。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能這麽悠閑地聊天。明天還是周六休息日，這種時候不開心點，那才是虛度光陰。
    向晴空也表揚他道：“孩子長大了，會孝順媽媽了。不過，雨晴姐姐。我總覺得，你給盧小姐寫的衣服兩個字，不像是記憶混亂。”
    曾雨晴現在不能坐直，半躺在床上說：“可你們不是去找了嗎？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張阿姨都拿去幹洗過了，就算有什麽也找不到了吧？”
    “那你還記得，你拿外套的時候在想什麽嗎？”向晴空問她。
    曾雨晴回答：“當然是想著去找閔教授啊。”
    向晴空把手機拿過來，高頻聲音的能量更容易被分散吸收，所以，人喊話的回音中能明確聽到的部分是很容易衰減消失的。
    謎團越來越多了，他們目前得到的收獲，並沒有讓真相越來越清晰，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張琴這會兒來醫院給曾雨晴送晚飯，有了向晴空幫忙接送冬冬，她照顧起病人就更遊刃有餘了。
    傅瑞冬好奇道：“張阿姨，你就隻給媽媽帶了飯啊？”
    張琴笑著說：“也給你做了，有土豆燒排骨、冬瓜海帶湯還有蒜蓉小龍蝦。你回家就能吃，要是涼了，熱一下就行。”
    “哎呀，說的我都餓了。”
    向晴空就逗他：“那我們就先回去，免得你饞哭了。”
    “我不，我要陪媽媽。”傅瑞冬摟著媽媽的手臂不放。
    向晴空在心裏腹誹：這有了媽之後，孩子就行為退化了。
    不行，他不能坐視自己的徒弟變成一個媽寶男。
    第二天一早，向晴空和傅瑞冬來送早飯的時候，曾雨晴不在病床上。護士告訴他們，患者去做檢查了。
    等人回來的時候，張琴就告訴他們，昨晚她的腰就一直疼，好半天都睡不踏實。
    今早查房的時候，曾雨晴把腰疼的事情告訴了成醫生，成醫生給她做了檢查之後，發現她雙側胯骨前方有明顯壓痛。於是，給她開了檢查，安排她去照片。
    這一大一小的兩人，聽到曾雨晴又有不舒服就有些緊張，生怕再出點什麽事情。
    晚上，有張阿姨守著；白天，有向晴空守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她出事了。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成醫生拿著片子過來，告訴她腰部疼痛是髖骨骨裂造成的。
    “骨裂？不會吧，這幾天我都躺床上，怎麽會骨裂？”曾雨晴疑惑道。
    成醫生認真回答：“應該是你頭部受傷那天，一起造成的。從片子上看骨裂的程度很輕微，很可能是遲發型的損傷。這很正常，很多骨裂的患者一開始甚至不會注意到。”
    傅瑞冬搶著說：“可是，那天媽媽隻撞到頭啊。”
    向晴空拍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
    成醫生回應道：“這個我也不好說，說不定摔倒的時候撞到什麽地方，也說不定，是送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你們可能沒注意吧。”
    “總之，這個傷勢不算嚴重，就是要少走路，多休息，骨頭會慢慢長好的。我讓護士給你安排做紅光治療，可以消炎鎮痛，改善血液循環。”
    曾雨晴點頭回道：“謝謝成醫生。”
    等成醫生走了之後，傅瑞冬才問向晴空：“你剛剛為什麽不許我說？”
    向晴空正拿著片子衝著窗戶看，他放下後才回答：“因為向遠航說過，雨晴姐姐像是被推出去的。現在我知道，這個著力點，不是在肩膀或者胸口，而是在髖骨。所以，不能讓其他人察覺異樣。”
    “可當時沒有其他人啊。”傅瑞冬想了一會兒說，“啊，難道推人的不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