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血案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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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記錄顯示,受害人莫友德確實有向自己的兒子索要50萬。
    檢察官義正辭嚴地質問:“既然被告和你們認為是受害人威脅勒索,為什麽不報警處理?辯方律師,無論受害人的言行有多危險,他並沒有做出傷人的行為,也不能成為被告人以暴製暴的合法借口!”
    曾雨晴反問道:“我沒聽錯吧,檢察官先生你是不怎麽上網是嗎?這習慣可不太好。民警會管家務事?最後不都是家和萬事興的處理方法嗎?”
    “如果他們是陌生人,民警也許會管。但他們是父子關係,派出所連立案都不會立。我男朋友和他母親為什麽會被虐待那麽多年?是他們喜歡被虐待,喜歡被毆打到骨折殘廢嗎?”
    “莫友德為什麽能繼續囂張地施暴?是他們母子沒有求助過嗎?是求助了,但沒有用,也沒有人幫他們。向嵐是孤女,沒有父母給她撐腰的。是誰在縱容施暴者肆無忌憚地施暴?又是誰在摧毀求助者可以信任的求生渠道?”
    檢察官急忙反駁:“證人,請你不要含沙射影,汙蔑公檢法機關!”
    曾雨晴冷冷道:“我可沒有含沙射影,我是正大光明地認為部分公職人員屍位素餐。你敢說這些年沒有這種事?官方新聞可是一條一條都公布出來了。”
    “司法機關要求程序正義,這沒有錯,可是究竟是誰把老百姓想要程序正義的大門給關上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想要坐以待斃,既然求助無門,總要想辦法自我保護吧。大家是不是以為,老百姓是自願活成一個特工的啊?每次出差都要檢查一遍酒店有沒有針孔攝像頭,我們不累,還覺得樂在其中是嗎?”
    檢察官聽不得她東拉西扯,慍怒地反駁:“證人,請不要說與本案無關的話題。被告人也不是柔弱的女性。”
    曾雨晴笑出聲:“男性就不需要自保了嗎?哎呦,新聞天天宣傳,提醒要自己小心注意安全,警惕不法分子的人民群眾,原來是不包括男人的啊。”
    段律師看著穀武已經被氣成紅溫了,他注意到旁聽席上,申檢已經打完自己的案子,抽空來旁聽。
    他覺得申檢這會兒應該挺開心的,畢竟看到了她期待的場麵,隻不過舌戰二世祖的另有其人。
    檢察官繼續辯駁:“我的意思是,被告人是成年男性,他要自保,不需要使用武器,他購買凶器,是有明確的故意傷人的企圖。”
    曾雨晴坐直了身體說:“去年,哦不,應該是前年,一位受到長期家暴的女士要和丈夫離婚,但男方不同意,因為離婚冷靜期的規定,這位女士隻好起訴離婚。在起訴期間,男方以談離婚事宜為由約見這位女士。女方怕男方又對她使用暴力,叫上了她的兩個哥哥還有他哥哥的兩個朋友。見麵之後,男方突然拿出刀子,刺傷這位女士,在場四名男性都沒能阻止他施暴。這位女士邊逃邊躲,但依然身中數刀,最後被刺身亡。”
    “為什麽四名成年男性還無法阻止凶徒行凶?因為對方有刀在手。可見一把武器比四位男性的保護要靠譜得多。”
    檢察官深呼吸了幾口,一旁的莫友德還緊張地問他:“我們不會輸吧?”
    當然不會,這個案子證據確鑿,被告認罪又很坦白。按穀檢察官以往的經驗,100不會輸。但這兩天的庭審走下來,他總覺得有些憋屈。
    檢察官平複了情緒,冷靜下來問:“證人,根據方才所言,你認為被告人是出於對自己和你的保護,才對當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受害人施暴的?”
    這種問題明顯就是大坑,但顯然檢察官是踢到鐵板了。
    曾雨晴就反問道:“檢察官記性不好吧?上次庭審,他自己都說了是為了自己,沒有別人。我聽了還有點傷心,原來我不在他保護的範疇裏麵。”
    “我問的是,你認為他保護自己的施暴行為是合理合法的,是屬於正當防衛,對嗎?”檢察官再次強調,他的耐心快耗沒了。
    曾雨晴完全不正麵回答:“受害人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他在暈倒之前還對我男朋友拳打腳踢,等他醒了又是一輪新的施暴。”
    “證人!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又不是法律專業的,合不合法要交給法官判斷。這麽勞師動眾地開庭審案子,不就是為了這個結論嗎?您說對吧?”
    檢察官壓著火振振有詞道:“受害人會繼續施暴這隻是你的臆測,或許受害人見好就收,以後再也不敢來招惹你們,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被告人對正當的報警途徑一次都沒有選擇過,反而自己獨斷專行。因被告人對受害人的仇恨與偏見頗深,才會產生主觀傷害受害人的意圖,最終實施了他的暴行,導致受害人變成終身殘疾的,正是被告人的主觀惡意。”
    “法律所要懲治的就是這種惡徒,若是縱容這種惡意惡行,法律要如何維護社會的秩序,如何維護國家的安定,如何維護百姓的安居樂業。”
    “如果人人都用以暴製暴的借口與手段,那建設文明社會、建設和諧社會的意義又在哪裏?如果縱容這種行為,人類不就重返叢林社會了嗎?那麽我們的革命先輩們不就白白犧牲,白白流血了嗎?”
    謔,好大一頂帽子帽子扣下來,段律師不得不佩服,這在體製內待久了的人用起這套說辭還真是手到擒來,絲滑流暢。
    “莫先生,你吃了虧,就不會再去自討苦吃了吧?”穀檢察官眼神示意了一下。
    莫友德忽然哭了起來,然後委屈道:“檢察官大人、法官大人,自從出獄後,我已經改好了。我年輕的時候衝動,不懂事才會做出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出獄,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又怎麽會知法犯法?”
    “我就是想著兒子出息了,我又生了病,找他拿點錢安享晚年這有錯嗎?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能有什麽念想?沒想到這孩子對我是恨之入骨。我後半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我現在連吃飯、上廁所都要別人幫忙。要我活成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