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袖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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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姑娘!”
“節度使府…高高在上的…紅袖姑娘!”
老鬼那嘶啞刻薄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李長天的耳膜,貫穿他的心髒!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殘忍的嘲弄!
轟——!
李長天隻覺得一股狂暴的血氣直衝頭頂!眼前瞬間被一片猩紅覆蓋!柳紅袖!那個在月下梨花中巧笑倩兮、贈他玉佩祈願平安的女子;那個在刀光劍影中護他周全、甚至為他擋下致命偷襲的身影;那個在黑鬆林火光中刀鋒架頸、聲音哽咽說著“節度使大人親口應承…饒過李家村婦孺性命”的女人…竟然!竟然真的是節度使府安插在他身邊最深、最毒的那顆釘子!
“紅袖…姑娘…” 李長天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瀕死的野獸在低吼。他猛地一拳砸在身下冰冷潮濕的墓穴泥地上!指骨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滲出,混合著泥土,但他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胸中翻騰的,是比斷腿更甚千倍萬倍的劇痛!是被最信任之人、最深愛之人背叛的滔天怒火和蝕骨錐心之痛!
“賤人!!” 一聲如同受傷孤狼般的淒厲咆哮,猛地從李長天喉嚨深處迸發出來!他雙目赤紅如血,額角青筋暴起,渾身因極致的憤怒和痛苦而劇烈顫抖!他想起了地窖裏堆積如山的婦孺屍體!想起了趙鐵柱被倒吊在樹上的慘狀!想起了潼關糧倉裏兄弟們絕望的嘶吼和陳墨最後的眼神!這一切!這一切血債!竟然都有那個他視若珍寶的女人的“功勞”!
“大哥!大哥你冷靜點!” 李栓子和劉三被李長天這突如其來的狂暴狀態嚇壞了,慌忙撲上去按住他,生怕他牽動斷腿的傷勢。他們同樣震驚於柳紅袖的真實身份,但此刻更擔心李長天會把自己活活氣死。
“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 李長天掙紮著,赤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虛空,仿佛柳紅袖就站在那裏,“她騙了我!騙了我們所有人!李家村…黑鬆林…潼關…死了多少人?!多少兄弟?!多少鄉親?!都是她!都是這個毒婦!!”
他猛地抬手,指向自己胸口——那個曾經貼身佩戴玉佩、此刻卻空蕩蕩的位置,聲音因極致的恨意而扭曲:“她給的玉佩!她說的平安!都是狗屁!都是砒霜!都是插進老子心窩子的刀!!”
老鬼坐在墓碑石凳上,冷眼旁觀著李長天的崩潰,渾濁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波瀾,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殘酷的興味。他慢悠悠地又灌了一口葫蘆裏的濁酒,嘶啞道:“發瘋有什麽用?有這力氣…不如想想怎麽從這亂墳崗爬出去…找你的‘紅袖姑娘’…好好敘敘舊…嘿嘿…”
這句風涼話如同火上澆油!李長天猛地轉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噬人的凶獸,狠狠盯住老鬼:“你早知道!你早就知道她是誰!對不對?!”
“老頭子我…隻認錢和消息…” 老鬼聳了聳肩,破袍子簌簌作響,“你給玉佩…我告訴你埋米的地方…公平交易…至於她是誰…老頭子我又不是神仙…猜到了…又如何?告訴你…你能信嗎?” 他話語刻薄,卻句句誅心。
是啊…在李家村,在起義軍如日中天的時候,就算有人告訴他柳紅袖是臥底,他會信嗎?恐怕隻會把告密者當成挑撥離間的小人一刀砍了!信任,才是最致命的毒藥!
李長天被問得啞口無言,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自我厭棄湧上心頭,幾乎將他淹沒。憤怒和痛苦如同兩條毒蛇,在他體內瘋狂撕咬。
“大哥…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李栓子強壓著心中的驚濤駭浪,聲音帶著哭腔,“官兵…官兵肯定在搜山!老鬼…鬼爺!您…您剛才說能指點我們一條活路…”
老鬼渾濁的目光掃過李栓子,又落在因憤怒和劇痛而渾身顫抖、眼神渙散的李長天身上,撇了撇嘴:“看在這塊好玉的份上…” 他用骨杖指了指墓穴深處一個更加幽暗的角落,“那邊…往下挖三尺…有條老耗子道…通山後的野狼穀…穀裏有條暗河…順水漂下去…能到五十裏外的黑風峽…那地方…官兵懶得去…”
野狼穀!黑風峽!那都是人跡罕至、野獸橫行的絕地!但此刻,卻是唯一的生路!
“栓子!劉三!挖!” 李長天猛地回過神,嘶啞地命令道。仇恨的火焰暫時被求生的本能壓了下去,但並未熄滅,反而在心底燒得更加熾烈陰毒!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報仇!才能找到那個毒婦,讓她血債血償!
李栓子和劉三不敢怠慢,立刻撲向老鬼所指的角落。沒有工具,就用短刀砍,用手摳!墓穴本就陰濕,泥土相對鬆軟,兩人發了瘋似的挖掘起來。
老鬼不再言語,靠在冰冷的墓壁上,閉目養神,仿佛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李長天背靠著同樣冰冷的墓壁,斷腿處敷著老鬼那詭異的黑色藥糊,傳來一陣陣灼痛和麻癢。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梳理著混亂的思緒。柳紅袖是節度使的人…那她最初在李家村的“救命之恩”,就是精心設計的接近!她的每一次示好,每一次並肩作戰,都是冰冷的算計!目的就是獲取他的信任,打入起義軍核心,最終…將他們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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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深的心機!好毒的手段!
李長天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起,比這墓穴的陰冷更甚。他恨柳紅袖的背叛,更恨自己愚蠢的信任!他想起柳紅袖腰間那塊曾驚鴻一瞥的鎏金腰牌…想起她收集的總是右耳…想起她對官軍手段的熟悉…那麽多破綻!為什麽自己就視而不見?!
“通了!大哥!通了!” 李栓子驚喜的聲音打斷了李長天的自我鞭撻。隻見角落被挖開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鑽入的黝黑洞口,一股更加陰冷潮濕、帶著濃重土腥和野獸腥臊味的氣流湧了出來!
“走!” 李長天掙紮著想要站起,斷腿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
“大哥,我背你!” 李栓子不由分說,蹲下身將李長天背起。劉三則手持短刀,警惕地率先鑽入了那黑黢黢的洞口探路。
“老鬼…多謝。” 李栓子背起李長天,臨走前還是對那個閉目養神的佝僂身影道了聲謝,盡管這謝意充滿了複雜。
老鬼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揮了揮枯瘦的手,像是驅趕蒼蠅。
李栓子不再猶豫,背著李長天,艱難地鑽入那狹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耗子道”。劉三在前方摸索著引路。地道異常狹窄低矮,僅容一人匍匐前行,空氣汙濁稀薄,四壁濕滑粘膩,不時有冰冷的水滴落下。黑暗中,隻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身體摩擦泥土的沙沙聲。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終於隱隱透來一絲微弱的天光,還有嘩嘩的水聲!出口到了!
三人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當劉三率先扒開洞口茂密的藤蔓荊棘鑽出去時,一股帶著水汽和草木清冽氣息的冷風猛地灌入地道!
“出來了!是野狼穀!” 劉三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
李栓子背著李長天也鑽了出來。眼前是一片被陡峭山崖包圍的幽深峽穀,穀底霧氣彌漫,一條湍急的河流在亂石嶙峋的河床上奔湧咆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兩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古木參天,藤蔓虯結,透著一股蠻荒死寂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水汽、腐爛的樹葉和某種野獸留下的濃烈腥臊味。
果然是絕地!但暫時安全了!
“快!去河邊!按老鬼說的,順水漂!” 李長天急促地說道。他擔心官兵會循著地道追來。
三人不敢停留,李栓子背著李長天,在劉三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濕滑的苔蘚和亂石,艱難地向穀底的河流靠近。河水冰冷刺骨,湍急異常。
就在他們即將抵達河邊,準備尋找合適的漂浮物時——
“咻——!”
一支弩箭帶著淒厲的破空聲,如同毒蛇般從側前方的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標直指背著李長天、行動不便的李栓子後心!
“小心!” 劉三一直保持著警惕,猛地將李栓子向旁邊一推!
“噗!”
弩箭擦著李栓子的肩膀飛過,深深釘入他身後一棵大樹的樹幹,箭尾兀自嗡嗡顫抖!
“有埋伏!” 李栓子驚駭大叫,放下李長天,拔出短刀,和劉三一起將他護在身後,緊張地望向箭矢射來的密林方向!
李長天的心瞬間沉入穀底!剛出虎穴,又入狼窩?!難道是官兵抄近道堵在了這裏?!
密林中一片死寂,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河水奔流的咆哮。仿佛剛才那致命的一箭隻是幻覺。
但李長天知道不是!那淩厲的殺意,他感受得清清楚楚!他強忍斷腿劇痛,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箭矢射出的方向,嘶吼道:“藏頭露尾的鼠輩!給老子滾出來!”
短暫的死寂後,密林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當看清那人影的瞬間,李長天、李栓子、劉三,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一個女子。
一身在幽暗峽穀中依舊顯得刺目驚心的——紅衣!
身姿窈窕,步履輕盈,仿佛踏著林間的霧氣而來。她手中提著一把精巧的手弩,另一隻手上,赫然握著幾支寒光閃閃的弩箭!
柳紅袖!
竟然是柳紅袖!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絕地野狼穀?!
李長天死死地盯著那張曾經讓他魂牽夢縈、此刻卻如同地獄羅刹般的臉!柳紅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複雜,沒有了往日的巧笑嫣然,也沒有了黑鬆林時的冰冷決絕,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一絲掙紮?
“李…李大哥…” 柳紅袖的聲音有些幹澀,腳步停在距離三人十幾步外的地方,沒有再靠近。她的手緊緊握著那把弩,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住口!!” 李長天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雙目瞬間被暴怒的血紅充斥!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痛苦、所有被欺騙的屈辱,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他掙紮著想站起來撲過去,卻被斷腿的劇痛狠狠拽倒在地!“賤人!你還有臉叫我大哥?!紅袖姑娘!!”
最後四個字,李長天幾乎是嘶吼著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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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袖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她抿緊了嘴唇,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被一種冰冷的決絕覆蓋。“李長天…收手吧。你們逃不掉的…節度使大人布下了天羅地網…黑風峽…也有伏兵…”
“伏兵?!” 李栓子驚怒交加,“你這毒婦!果然是你引來的!”
“是我又如何?” 柳紅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強撐的冰冷,“各為其主!你們是反賊!我是官!抓你們…天經地義!”
“好一個各為其主!好一個天經地義!” 李長天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如同夜梟,充滿了無盡的悲憤和瘋狂!他猛地撕開自己胸前的破衣,露出那縱橫交錯的傷疤和尚未愈合的傷口,指著柳紅袖嘶吼道:“那李家村地窖裏七十多條人命呢?!也是天經地義?!趙鐵柱被吊在樹上開膛破肚呢?!也是天經地義?!潼關糧倉裏我那些兄弟的血呢?!也是天經地義?!柳紅袖!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是石頭?!還是砒霜?!”
李長天的每一句質問,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柳紅袖的心上!她的臉色由白轉青,握著弩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那強裝的冰冷寸寸碎裂,露出了深藏的、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掙紮。尤其是當李長天撕開衣襟,露出那些猙獰傷疤的瞬間,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我…我…” 柳紅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麽,但最終隻化作一句帶著顫音的、近乎哀求的低語:“…跟我回去…或許…或許還能活命…”
“跟你回去?活命?” 李長天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混合著臉上的血汙和泥土,“像條狗一樣被你們吊死在城門口示眾?還是像陳墨一樣被亂矛捅成篩子?!” 他猛地止住笑聲,眼中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殺意,“柳紅袖!今日,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宰了你!為死去的所有兄弟、所有鄉親…報仇!!”
最後一個“仇”字出口,李長天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受傷猛虎,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他抓起地上那塊棱角尖銳的石頭,拖著斷腿,不顧一切地、一瘸一拐地撲向柳紅袖!那氣勢,完全是要同歸於盡!
“大哥!” 李栓子和劉三驚呼,想阻攔已經來不及!
麵對狀若瘋魔、拖著斷腿撲來的李長天,柳紅袖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有痛楚,有掙紮,甚至有一絲恐懼!她手中的弩本能地抬起,對準了李長天的心髒!
弩弦緊繃!
生死一瞬!
李長天眼中沒有恐懼,隻有燃燒到極致的恨意和決絕!他死死盯著柳紅袖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一同拖入地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柳紅袖持弩的手,猛地向旁邊一偏!
“嘣!”
弩弦震響!弩箭擦著李長天的耳畔呼嘯而過,深深釘入他身後的樹幹!
與此同時,李長天手中的石塊,也帶著他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恨意,狠狠砸向柳紅袖的麵門!
柳紅袖似乎完全沒想到李長天在斷腿的情況下還能爆發出如此速度和力量,倉促間隻來得及側身躲避!
“砰!”
石塊狠狠砸在了柳紅袖的左肩上!骨頭碎裂的輕微聲響清晰可聞!
“呃啊!” 柳紅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踉蹌著後退幾步,手中的弩也脫手掉落在濕漉漉的苔蘚上!她捂著受傷的肩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難以置信地看著如同瘋魔般的李長天!
他竟然…真的對她下了死手!
李長天一擊得手,斷腿劇痛再也支撐不住,重重摔倒在地!但他立刻掙紮著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般死死盯著受傷的柳紅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低吼,抓起身邊另一塊石頭,還要再撲上去!
“賤人!受死!!”
“當家的!夠了!” 李栓子和劉三終於撲了上來,死死抱住狂暴的李長天,“大哥!快走!快走啊!!” 他們驚恐地望向密林深處,剛才柳紅袖那一箭射偏,動靜不小,很可能已經驚動了可能存在的“伏兵”!
柳紅袖捂著劇痛的左肩,看著被兩人死死按住、依舊如同困獸般掙紮咆哮、眼中隻有滔天恨意的李長天,她的眼神從痛苦、震驚,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絕望。一絲鮮血從她緊抿的嘴角溢出,順著蒼白的下巴滑落,滴在鮮豔的紅衣上,暈開一小片更深的暗紅。
她不再看李長天,彎腰撿起掉落的弩,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痛苦掙紮從未存在過:“順著河漂…是死路…往東…攀上鷹愁崖…崖下有獵戶廢棄的棧道…或許…有一線生機…” 說完,她不再停留,甚至不再看李長天一眼,捂著肩膀,轉身踉蹌著,迅速消失在濃密的森林陰影之中。那抹刺目的紅,很快被無邊的綠意吞沒。
鷹愁崖?獵戶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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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指點”,讓拚命按住李長天的李栓子和劉三都愣住了。這毒婦…到底想幹什麽?!
李長天也停止了掙紮,他喘著粗氣,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柳紅袖消失的方向,胸脯劇烈起伏。肩膀上被她石塊砸中的劇痛仿佛還在,但更痛的是心。她最後那死寂冰冷的眼神,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他早已千瘡百孔的靈魂。
“大哥…她…” 李栓子聲音幹澀,完全無法理解。
“走…” 李長天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聲音嘶啞破碎。他不再看那片森林,掙紮著指向奔湧的河流相反的方向——東方那陡峭得如同刀劈斧削般的懸崖,“去…鷹愁崖!”
他不再相信柳紅袖的任何話!但他更不相信這條看似“生路”的河!老鬼的指點被柳紅袖點破有伏兵,那這條河必然也是死路!鷹愁崖…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闖一闖!他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弄清楚這毒婦到底在玩什麽把戲!才能…親手討回所有的血債!
李栓子和劉三不敢怠慢,再次背起李長天,向著那高聳入雲、險峻異常的鷹愁崖,跌跌撞撞地奔去。峽穀的風嗚咽著,如同無數冤魂的哭泣。而密林的深處,柳紅袖靠在一棵大樹後,捂著劇痛流血的肩膀,望著三人艱難遠去的背影,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滴冰冷的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迅速消失在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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