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翩江山出了名的易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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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大淵的萬裏國土,翩江山隻是名不見經傳的一處小山頭,沒想到趕路卻用了足足兩日。
    下馬時與我接應的是湊巧來辦差的楊哥,上次約他在醉仙居賞花時他與我說三叔死那年的玉音台曾開過綠萼。
    這事兒說來也巧,那年趕上皇帝的第三子蘇慕哲出生,離宮院遠些的地方當差的人並不多,因此花開也沒人注意。
    幾杯酒下肚,楊哥口無遮攔,碰巧又一次見到綠萼,便說三叔的死有很大的問題,隻不過那之後玉音台裏的土都被換了,查案實在無從下手。
    懷疑放在心裏不與人說自然是不算數的,說出來無疑是另一種效忠。
    我聽懂了他言外之意,立刻表示有機會會替三叔查清死因,楊哥也是爽快人,立刻表示願做我宮裏的接應。
    可問題是我不需要什麽接應,好說歹說才讓他放棄隻身闖大殿搜查的想法,思來想去,我給他安排了閑暇時間隨我出差的活計,也當是為他的小家庭賺賺外快了。
    “小侯爺,都打點好了。”楊哥做事很仔細,把我這兩日要下榻的酒肆以及行程大致的寫在紙上:“後天是我家丹兒的生辰,我想。”
    “明白,都是小事。”我拍拍他的肩膀:“趁天色早早些趕路,這段路可不近。”
    “對了。”楊哥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卷:“這有條近路,來往京城用不了一日。”
    “連夜兼程明天晚上能到。”我看著降落中的夕陽,想著自己跋涉的兩日,不覺嫌棄自己什麽都沒準備真是愚蠢。
    地圖可以更新迭代,怎麽能一直照著自己的記憶走呢?
    辭別楊哥後我到了酒肆,當晚遇上了來找我的武娘子。
    “你的馬太顯眼了。”武娘子不多做解釋:“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武娘子看我一眼:“你呢?”
    “一日了。”看武娘子的輕鬆樣子就知道他也買了近路的新地圖,我不肯說自己跋涉了足足兩日,隻說許久不來有些貪玩,換武娘子一記白眼。
    “查出什麽沒有?”
    “你呢?”我反問:“來做什麽?”
    “回老家看看。”武娘子輕笑一聲:“翩江山出了名的花柳巷你可知道?”
    “易陽春?”這我還真清楚,歲數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這陽字取的上先皇的名,當今聖上那一代的娘娘們,也就是太後一輩的娘娘裏,有人出自此處,因此得先皇賜名。
    “不錯,整個翩江山的情報網都在這兒了。”武娘子似乎看我出神太久,忍不住拍我一巴掌:“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隻不過裏麵的姑娘都是讓人想入非非的主,男人被迷的五迷三道,你怎麽能保證打探來的情報不是胡說八道呢?”
    “靠自己。”武娘子自信道:“去不去,嶽青藍也許是這兒的人。”
    “可她若是未出閣的女子,隻有個名字未必能查到什麽。”
    “即使是未出閣的女子,被山匪劫走到現在,好的壞的流言總會有一些。”
    “那好,我們去問問,若真是這樣,順藤摸瓜找到她家也不錯。”
    “那之前,你是不是該坦白點什麽?”武娘子關上我的房門,單手將我的雙手反握,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扣住我兩個手腕:“你把人劫到山上一定是官府的命令,如今卻背著官府給她找家人?”
    “是,張生查案抓錯了人嘛,我替他善後。”總不能說我嫌張生查案慢自己來找黃金案的線索吧?
    況且黃金案本身也不能被他知曉。
    “當真?”
    “當真。”我掙開手:“你看,姑娘好麵子不願回來,李泉又對她有意思,若是能成人之美豈不是。”
    “那你就憑那刺繡推斷地圖?”武娘子一副你覺得我傻嗎的表情看著我。
    “是也不是。”
    “說。”
    像是沒了耐性,武娘子不再張嘴,隻是一直盯著我。
    “其實是那之前,李泉找過我,他說嶽青藍其實不是嶽家小姐,隻是翩江山煙柳巷賣藝的姑娘,碰巧也姓嶽,被嶽家買來的。”我試著藏起不能說的,慢慢把真話串到一起:“於是我答應他,要幫他斷了嶽青藍與翩江山的聯係,替他尋個媳婦。”
    “你就不懷疑嶽青藍在山上是給別人傳信?”武娘子慢悠悠道:“傻子滿腦子是女人我信,你可不是那種善人。”
    “懷疑了,如果那樣,不論是他國間諜還是其他什麽人,和官府扯上關係我都闖禍了。”我破罐子破摔般坐到榻上:“我讓李泉去高價買回她的繡品了,買不回來至少也能查查誰買走了。”
    “我倒是覺得你是故意的。”武娘子坐到我身邊:“張生讓你們劫人一定有原因,而這個人既然要抓,那必然有他的意義。”
    “什麽?”
    “若沒猜錯,你是有意這樣做的。”武娘子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在向我求證:“李泉給你的訊息是一方麵,那日你看到手帕裏的內容又是一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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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李泉照看她,就是為了給她行個方便吧?”武娘子繼續道:“若沒猜錯,張生的人也一直盯著她,這些東西,翻譯出來也許還有別的意思。”
    “是,隻是意思我們還沒猜出來。”我無奈道:“張生差人買了所有繡品,上麵的痕跡都是一樣的,於是我就想繼續拿李泉的事兒做表麵,暗地裏好好查查她。”
    “地圖不是你猜出來的吧?”武娘子嗤笑:“連近路都找不到,今天剛到,是不是?”
    “是是是,娘子說得對極了。”我癱在榻上,累極了的人根本不想睜眼。
    “你,今日不與你計較。”武娘子把我挪到床裏麵,自外麵輕輕環住我。
    “睡會兒吧,明早再查案。”
    一覺睡到天亮,那中間我好像被餓醒過,但剛睜眼就被人打暈了,早晨我問武娘子,武娘子隻說我夢到了鬼打牆,其他一概不承認。
    “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我,要不了理由。”我無奈攤手:“你沒對我做什麽吧?”
    “做什麽?”武娘子一臉厭惡:“冬瓜大小的人,腦子裏都是什麽。”
    “哦。”
    確認衣物完整後,我鬆口氣,之前一起住太久了,偶爾忘記警惕,一早起來難得有點謹慎的想法,又被武娘子無所謂的語調打消了。
    不感興趣,那實在是太好了。
    “翩江山昨天趕集,今天晚上有花燈,想不想去看看?”
    “不是說好去煙柳巷嗎?”
    “白天去?”
    “晚上多曖昧啊!”我忍不住吐槽:“晚上去一群姑娘的地方,你,你不害臊我還害臊呢。”
    武娘子憋著笑帶我去了易陽春,果然如他所說,敲門連個應門的人都沒有。
    “這裏晝夜顛倒,晚上叫不夜,白天叫不醒,懂了嗎?”
    “那我們現在去哪?”
    “去我家。”
    武娘子的家在易陽春附近,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到了。
    以他的奢華性子,我原以為屋裏得是多麽富麗堂皇,沒想到比我的山寨客房還破。
    “窗戶紙不補一下嗎?”我示意他說:“屋裏還算幹淨,但那窗戶。”
    “能住人就行。”
    木桌書架都還算幹淨,武娘子看我一眼就自己去裏屋睡了,小小的四合院就我一人在大廳,多少有些尷尬。
    既然無事做,不如找點事。
    我跑去臨街的商鋪買好窗戶紙,在遇到一個很會做生意的店小二後與他一同合計。
    蠟燭燭台毛筆一類的常用物件一定不能少,不常住人得準備個大點的結實箱子,常年無人的話布料沒人曬,睡了對身體不好,故而又要人多做幾套鋪蓋。
    店小二喜笑顏開表示替我把東西帶回去,順帶幫我糊窗戶。
    在我倆合力灌滿廚房的水缸後,武娘子終於醒了。
    “不耽誤您和夫人了。”店小二掏出手帕抹著腦門:“晚上有花燈會,您二位要是剛回來可以去瞧瞧,這兩年每半年搞一次,可熱鬧了。對了,易陽春還有那個舞船,就是兩層樓高的大花船,專門用來伺候來往的官老爺的,咱普通人家站水邊遠遠看看都好看。”
    “不是說花船毀了嗎?”武娘子像是很了解一般,攀談道:“怎麽還有。”
    “一艘船而已,船上那些個能人各個一擲千金,姑娘你就別打聽了。”
    店小二走後,我察覺到武娘子心情不好,於是把齊五哥的故事講出來給她解悶。
    “今天晚上可能查不了什麽,陪我去花燈節吧。”
    “自然。”
    “易陽春,你了解多少?”
    “什麽都不知道。”我誠實的說:“如你所見,我沒有消息網。”
    “江湖傳聞,易陽春的主子不是大淵人,而是梁。”
    “梁人的確會做買賣。”
    “梁人賣大淵的情報給九州所有人,大淵卻不製止,你猜為什麽?”
    “這。”我怎麽敢猜啊!
    “當然是為了讓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中。”
    “你怎麽知道的?”
    “易陽春的樓主易靜雪與我關係不錯。”
    “關係不錯?”我忽的想起他是男子:“你們……”
    “隨你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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