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流深處的信息潮汐與未知通道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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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線
惡臭的地下排水渠,成了林宇臨時的避難所。汙濁的水流裹挾著腐敗物的氣息,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他靠在冰冷、濕滑的牆壁上,劇痛從左臂傳來,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針紮。他用僅剩的力氣簡單處理了傷口,繃帶被水浸濕了一半,緊緊地勒在焦糊的皮肉上。
追兵的腳步聲似乎被水流和複雜的管道結構阻隔了一部分,變得模糊不清,但那種高頻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掃描脈衝卻穿透一切,像無形的觸手,在地下深處搜尋著他的蹤跡。他能感覺到那脈衝的頻率在變化,變得更加精準,更加能夠識別環境中的微弱能量異常。組織正在使用他們最先進的追蹤技術。
他知道,這裏遠非安全。水流湍急,隨時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狹窄的空間限製了他的行動;最致命的是,這個排水渠也許隻是組織的盲區,一旦他們調整掃描模式或投入地麵部隊,他很快就會被發現。
但他更清楚,現在不是逃亡的終點,而是解讀的開端。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數據碎片,就像埋藏在意識深處的定時炸彈。他必須在它們炸毀他的大腦之前,或者在組織抓到他之前,將它們馴服、拆解、理解。
他強迫自己忽略身體的疼痛和環境的惡劣,將注意力轉向那些仍在翻湧的信息。<.ap” ——這個符號和代碼反複出現,與那個蛇纏繞眼睛的扭曲圖案綁定在一起。符號本身就帶著一種古老而邪惡的意味。sy可能是sybo的縮寫,ap……overay?覆蓋?疊加?或者,它是一個項目代號,或者是一個文件類型?某種關於符號係統的核心覆蓋文件?他想起組織內部一些高級成員身上隱約可見的紋身或標記,以及他們在某些儀式或指令傳達時表現出的特定行為。這個符號,這個代碼,很可能代表著組織最核心的信仰體係、權力結構,甚至是一種精神控製或信息傳遞的協議。如果能理解它,也許就能找到組織內部的弱點或突破口。
他感到一絲希望穿透了絕望的濃霧。這些碎片不是無意義的混亂,它們是拚圖的邊緣,指引著方向。他手中握有卡片——也許是來自xyz741b的“密鑰”,腦海中擁有關於“密鑰”起源、用途、以及可能“鎖孔”位置的碎片信息。
但這些信息太少,太模糊。他需要更多細節,需要將這些碎片聯係起來。而且,他必須盡快行動。他聽到遠處排水渠上方傳來沉悶的轟鳴聲,水麵泛起了微弱的漣漪。那不是自然的水聲,更像是什麽重型設備在移動,或者組織正在向地下更深層投入力量。他們正在收緊包圍圈。
他必須賭一把。賭那個信息碎片是真實的,賭他能在被追兵發現之前找到它,賭那個地方能提供喘息之機,並揭示更多真相。身後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像死神的腳步。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泥濘和絕望上,但眼中燃燒著對真相的渴望。xyz741ega7,subeve 4……這些是他唯一的指引。
蘇瑤線
那微弱但持續的窸窣聲,像無數細小指甲在刮擦著耳膜,穿透了黑暗,鑽進了每一個幸存者的心底。恐懼像潮水般湧起,吞噬了之前逃生的慶幸。通道內原本壓抑的沉默,被低聲的驚呼和壓抑的哭泣打破。
“是什麽……是什麽聲音?”有人顫抖著問。
小王緊張地舉著手電,光束在狹窄的通道壁上晃動,除了灰塵和那層怪異的黏滑反光,什麽也看不見。他緊緊握著那根鋼管,手心全是汗。
蘇瑤的心跳得厲害,但她努力保持鎮定。她知道這不是水聲,也不是老鼠。那種密集、持續的摩擦聲,聽起來更像是……有機物?而且數量非常龐大。
阿麗緊緊抓著蘇瑤的胳膊,小小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恐懼:“是……是小蟲子……好多好多……它們在牆壁裏麵爬……好多……”
牆壁裏麵?蘇瑤再次看向那摸上去有些彈性的牆壁。難道那些窸窣聲是從牆體內部傳來的?還是那些“小蟲子”就在牆壁的縫隙或表麵上活動,而他們看不見?
甜腥味變得更加濃烈,仿佛隨著聲音的靠近,通道內的空氣也被攪動,釋放出更多這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是……是那個東西嗎?”一個幸存者帶著哭腔問,顯然想到了他們在基地裏遭遇的噩夢。
蘇瑤沒有立刻回答。她不知道。但阿麗對“那個東西”的感知非常敏銳。阿麗之前說這裏沒有“好多針紮進去”的感覺,這是否意味著通道裏的“東西”與基地裏那些成熟的、具有強大精神幹擾能力的怪物不同?阿麗現在隻說“小蟲子”,並且聽起來更像是純粹的生物活動聲,而非那種伴隨精神壓迫的低吼。
但“小蟲子”的數量之多,以及它們在如此封閉的通道中出現,本身就極不尋常。再聯想到這條通道的怪異材質、甜腥味以及之前撿到的晶體碎片和金屬圓筒,一切都指向了這條通道與組織那些非人實驗和“生物產物”密切相關。
他們被困住了。身後,是隨時可能追來的組織追兵和已知型號的怪物;前方,是未知的、發出密集窸窣聲的“小蟲子”。通道向上傾斜,似乎沒有其他岔路或出口。
“蘇姐,我們怎麽辦?回……回去嗎?”小王低聲問,聲音裏帶著一絲猶豫。回去意味著麵對已知的、更強大的敵人,而且很可能逃不掉。
蘇瑤看向身後的黑暗,又看向前方那深邃、發出窸窣低語的通道。回去幾乎是死路一條。前進,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或者至少能弄清楚前方到底是什麽。
“我們不能回去。”蘇瑤的聲音雖然輕,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身後有追兵,我們跑不過他們。前麵……前麵至少是未知。”
她轉向阿麗,輕聲問:“阿麗,那些小蟲子……它們是危險的嗎?它們朝哪個方向來?”
阿麗盯著前方的黑暗,小身體依然緊繃,但眼神中多了一絲奇異的光芒,似乎她的感知能穿透黑暗。她小心翼翼地指向前方深處:“它們……它們好像……好像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它們在動……一直在往裏麵動……好多……”
不是衝著他們來的?一直在往裏麵移動?這信息非常關鍵。這可能意味著前方的“小蟲子”不是攻擊性的守衛,而是在進行某種遷移或被運送。如果它們隻是在移動,那麽小心避開,或者利用它們移動的方向,也許可以穿過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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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風險依然巨大。誰知道這些“小蟲子”遇到活人會有什麽反應?它們是否是某種集群攻擊性生物?
蘇瑤深吸一口氣。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她迅速掃了一眼幸存者們絕望的臉。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聽著,”蘇瑤提高了一點聲音,確保每個人都能聽到,“前麵有聲音,阿麗說聽起來像是很多小東西在移動。但她覺得它們不是衝著我們來的。”她知道這安慰很微弱,但必須給他們一點信心,“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小心地往前走,看清楚前麵到底是什麽。小王,你走在前麵,用鋼管探路。其他人,跟緊了,盡量不要發出聲音。”
“可是……”一個幸存者遲疑地開口。
“沒有可是,”蘇瑤打斷了他,“我們沒有其他路可走。相信我,也相信阿麗。”
她拉著阿麗跟在小王身後,其他人戰戰兢兢地跟上。每一步都異常緩慢而謹慎。通道內的窸窣聲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不遠的前方。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而有規律的聲響,像潮水退去後沙灘上無數細小生物在蠕動,又像某種機器內部無數微小齒輪在高速運轉。
手電光能照亮的範圍有限,隻能看到前方十幾米的通道。那窸窣聲似乎就在光束無法觸及的黑暗深處。空氣中的甜腥味達到頂峰,讓人頭暈惡心。蘇瑤感覺腳下的地麵似乎也在微微顫動,這種顫動非常輕微,與身後可能傳來的爆炸聲或追兵腳步聲不同,更像是某種持續的、內部的活動。
他們越走越近。那聲音仿佛有了形態,在腦海中描繪出無數細小、蠕動、摩擦的畫麵。阿麗握著蘇瑤的手更緊了,但她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前方,小臉上寫滿了戒備。
突然,小王停下了腳步。蘇瑤立刻按住身後的人,示意大家靜止。
“蘇姐……”小王的聲音極輕,帶著一絲顫抖,“我……我好像看到了……”
蘇瑤順著小王的手電光望去。在前方黑暗的邊緣,手電光堪堪照亮了一片區域。那裏的地麵、牆壁,甚至是向上傾斜的天花板,都覆蓋著一層……
一層黑色的、湧動的東西。
它們密集地擠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有生命的毯子,正在緩慢地、集體性地朝著通道深處蠕動。它們沒有清晰的個體形態,隻是無數細小、糾纏的、發出窸窣聲的集合體。手電光照到它們,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閃著微光的背殼或外皮,以及它們彼此摩擦、疊加時形成的微小起伏。甜腥味,正是從這片湧動的黑毯上傳來。
阿麗的“小蟲子”,竟然是如此令人san值狂掉的景象。它們數量之多,幾乎填滿了整個通道斷麵。它們確實沒有攻擊他們,隻是自顧自地、緩慢而持續地向前移動,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前往通道深處。
但要穿過這條通道,他們就必須從這片湧動的活體黑毯旁邊擠過去,甚至踩在它們上麵。那窸窣聲在近距離聽來,簡直就像有無數張嘴在耳邊低語。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懼籠罩了所有人。身後是地獄,前方……是另一個未知但顯然更惡心的地獄。他們能否從這片“小蟲子”組成的洪流中穿過?這些“小蟲子”為何會在這裏?它們的目的地是哪裏?與組織、與oega7項目、與敏感看守又有什麽關係?
蘇瑤咬緊牙關,她的手心也滲出了汗水。這個選擇,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和惡心。但他們別無選擇。
他們必須設法通過這片湧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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