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危機漸近,齊心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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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上的梅子香混著血腥氣,在沈清歌鼻尖凝成細小的水珠。
她盯著蕭煜用斷劍劃出的月牙狀裂痕,忽而用銀簪挑開虎符暗格——半枚玉符的缺口正與劍痕嚴絲合縫。
"醉月樓。"兩人異口同聲。
寅時的梆子聲被暴雨吞沒,城南勾欄街飄著詭異的紫藤香。
沈清歌的素色披風掃過醉月樓後巷青苔,袖中銀針匣輕輕震動——這是她特製的磁石針,此刻正被某種鐵器牽引著指向枯井。
"柳如煙半月前暴斃,偏巧她房裏新換了紫藤屏風。"蕭煜指尖金粉簌簌落進井水,那是從暗衛血沫裏提取的禦賜金箔,"好姑娘,勞煩扮作我的藥童。"
沈清歌按住他欲撕易容貼的手:"你傷口還在滲血。"
話未說完,蕭煜突然將她拽進懷裏。
三支淬毒鐵蒺藜擦著發髻釘入磚牆,暗器尾部係著的靛藍絲絛,與昨夜翻牆黑影攜帶的紫藤花色如出一轍。
"機關算盡。"蕭煜冷笑,染血的指尖在沈清歌耳後輕點,梅子香瞬間化作青煙籠罩二人。
當守衛衝來時,隻見兩個醉漢踉蹌著栽進枯井。
井底別有洞天。
沈清歌的磁石針突然齊刷刷指向東南。
二十步外的琉璃屏風後,數十個木傀儡正機械地搬運卷宗,每具傀儡心口都嵌著金箔包裹的丹藥。
"是禦藥房的續命丹。"沈清歌用銀針挑開蠟封,藥味讓她瞳孔驟縮,"這劑量足夠讓死士狂戰三日。"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
蕭煜攬住她騰空躍起時,三排毒箭正釘在他們方才站立處。
沈清歌反手甩出銀針,針尖穿透銅管機關,將毒煙導向傀儡群。
"小心!"蕭煜突然旋身將她壓在梁柱後。
兩支精鋼弩箭穿透他左肩,卻在觸及皮肉瞬間被易容貼粘住——那層人皮麵具下竟藏著磁石夾層。
沈清歌的指尖按上他脈搏:"你早就知道......"
"噓。"蕭煜沾血的手指點在她唇上,梅子香突然變得辛辣。
傀儡群如提線木偶般轉向西北角,那裏赫然擺著與暗衛所持相同的燒焦卷軸。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撲向卷軸。
地麵突然塌陷。
沈清歌的銀針匣脫手飛出,七十二根磁針在空中結成蛛網,勉強撐住下墜之勢。
蕭煜袖中金絲纏住橫梁,卻見塌陷處湧出靛藍色霧氣——正是紫藤花淬煉的迷煙。
"閉氣!"沈清歌甩出雄黃丸,卻在煙霧中看到更可怕的東西:那些傀儡正將禦賜丹藥喂給銅人,而每個銅人後背都刻著"七殺位"星圖。
蕭煜突然扯下染血的中衣。
當布料浸入迷煙時,金線繡的北鬥紋竟開始發光,第七星位置正對著皇陵方位。
"去年中秋。"他嗓音沙啞,"你說月缺像虎符缺口時,可曾想過......"
轟隆聲打斷回憶。
十二尊銅人破牆而出,關節處噴湧的毒霧染紅了磁針。
沈清歌突然抓住蕭煜手腕:"你看銅人指節!"
每個銅人右手小指都缺失一截,斷口處閃著金箔光澤——與暗衛咳出的禦賜丹藥如出一轍。
蕭煜猛地將她推向安全角落,自己卻迎著銅人陣衝去。
"不要!"沈清歌的銀針追著他衣角沒入機關樞鈕。
齒輪聲戛然而止的刹那,蕭煜的易容貼突然炸開。
梅子香凝成實質裹住銅人,卻在觸及它們心口丹藥時變成靛藍色。
沈清歌突然意識到什麽,抓起雄黃丸擲向琉璃屏風。
爆炸的氣浪掀翻三尊銅人,露出地磚下暗格。
泛黃的脈案殘頁隨風翻動,朱砂批注的"柳"字在煙霧中扭曲成皇陵地形圖。
"是調虎離山!"蕭煜格開銅人重拳,虎口震出的血珠落在脈案上,"這些機關要的根本不是我們的命......"
沈清歌突然將銀針釘入他掌心傷口。
鮮血順著北鬥紋滲入地磚縫隙,竟勾勒出完整的虎符形狀。
當最後一道血線閉合時,暗格轟然洞開,數百枚刻著"柳"字的金箔丹丸傾瀉而出。
"他們要的是這個。"沈清歌捏碎丹丸,露出裏麵蠕動的蠱蟲,"用禦藥煉蠱,借七殺位......"
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蕭煜反手擲出斷劍,卻隻斬下半截靛藍衣角。
沈清歌的磁針追著人影沒入夜色,帶回一縷熟悉的紫藤香——與太醫院煎藥房的熏香別無二致。
雨聲漸密時,蕭煜忽然按住她顫抖的手。
兩人交疊的掌心裏,北鬥第七星形狀的傷疤正透過繃帶滲出血珠,在滿地金箔蠱蟲映照下,恍若星圖缺失的最後一塊拚圖。
蕭煜指尖的血珠在北鬥紋上暈開最後一筆,地磚縫隙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沈清歌的銀針匣劇烈震顫,七十二根磁針如活物般鑽進機關齒輪,將傾瀉而出的蠱蟲釘死在琉璃屏風上。
"坎位三寸!"沈清歌突然抓住蕭煜滲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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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雄黃熏得蜷縮的蠱蟲屍體,竟在地麵拚出殘缺的星象圖——北鬥第七星的位置正對著銅人缺失的小指。
蕭煜染血的靴尖碾過蠱蟲屍體,突然扯下腰間玉佩擲向東南梁柱。
玉佩撞碎琉璃的刹那,三尊銅人應聲轉向,機械手掌精準拍中暗格深處凸起的銅鈕。
地底傳來齒輪卡死的悶響,先前噴湧毒霧的銅管齊刷刷調轉方向,將靛藍迷煙反灌進傀儡胸腔。
"當真是好算計。"蕭煜抹了把濺到眼皮上的金粉,那些被迷煙侵蝕的傀儡突然互相撕扯起來,嵌在心口的丹藥爆出腥臭汁液,"拿禦藥房的續命丹養蠱,倒是省了喂蠱人的血食。"
沈清歌用銀簪挑起半融化的金箔,借著殘存蠱蟲的熒光細看。
丹藥蠟封裏隱約透出墨跡,正是太醫院謄抄脈案用的澄心堂紙。
當第七隻蠱蟲在簪頭化作青煙時,她突然將發簪插進銅人眼眶:"這些不是星圖,是地下暗河的走勢!"
蕭煜聞言瞳孔驟縮。
他沾血的中衣碎片飄落在蠱蟲屍體拚湊的圖案上,血跡蜿蜒過的地方,赫然顯出皇陵外圍懸崖的輪廓。
那些被沈清歌釘在屏風上的磁針,此刻正隨著地底傳來的震動微微偏轉,指向城西荒廢的采石場。
暴雨拍打瓦片的聲音忽然變得密集。
蕭煜攬著沈清歌躍出枯井時,晨曦正刺破雲層照在醉月樓飛簷上。
沾了蠱血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出詭異紫斑,與昨夜追蹤的紫藤花色如出一轍。
"柳如煙暴斃前七日。"沈清歌突然止步,從袖中抽出被血浸透的脈案殘頁,"太醫院記錄她每日戌時要服三錢朱砂。"
蕭煜的指尖拂過殘頁邊緣焦痕,突然冷笑出聲:"難怪銅人要刻七殺位——采石場往西三裏,正是前朝修建的祭天台。"他沾著雨水的衣袖掃過路邊界碑,露出底下新鮮的車轍印,碾碎的紫藤花漿還泛著蠱蟲特有的靛藍幽光。
兩人順著車轍追至懸崖時,日頭已經西斜。
沈清歌的素色披風裹著山風獵獵作響,袖中磁針齊刷刷指向崖壁某處。
嶙峋怪石後隱約傳來鐵器碰撞聲,十六個戴青銅麵具的守衛正在搬運木箱,箱角滲出的液體將岩石腐蝕出星圖狀的孔洞。
"子時換崗。"蕭煜突然壓低聲音,染血的指尖在沈清歌掌心畫了個月牙缺口,"你看第三隊守衛的靴底。"
沈清歌眯起眼睛。
當山風掀起守衛衣擺時,她看見每人右靴都沾著皇陵特有的赤色黏土,而左靴卻帶著采石場的青灰石粉——這些守衛分明在兩個時辰內往返過兩地。
蕭煜的呼吸忽然拂過她耳畔:"還記得柳如煙房裏那架屏風麽?
紫藤花蕊裏摻的,可不止是迷煙。"他說話時,一粒金箔包裹的雄黃丸滾進崖縫,在暮色中炸出細小的火花。
東南方立刻傳來三聲鷓鴣啼叫,與守衛腰間懸掛的銅哨聲完美重合。
沈清歌突然攥緊他的手腕。
最後一絲天光消失的刹那,她看見某個守衛彎腰時露出的後頸——那裏文著的根本不是七殺星圖,而是太醫院專用的藥杵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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