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真相昭然,危機又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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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吞沒了最後一縷殘陽,蕭煜掌心的血漬在沈清歌腕間洇成暗色。
崖縫裏炸開的雄黃火星隨風飄散,像極了上元節墜落的燈花。
"屏風裏藏著機關圖。"沈清歌突然攥緊蕭煜的袖口,指節泛白,"那些紫藤經絡是密道的分支!"她話音未落,第三隊守衛的銅哨突然變調,十六盞青銅麵具齊刷刷轉向他們藏身的山石。
蕭煜反手將她按進石縫,潮濕的青苔蹭過她側臉。
他指尖挑開腰間暗袋,金箔裹著的雄黃丸簌簌滾落,卻在即將墜崖的瞬間被沈清歌用銀針釘住——三枚銀針呈品字形刺入岩壁,針尾綴著的藥囊正滲出淡青色煙霧。
"半刻鍾。"她耳語時,蕭煜已經撕下染血的衣擺。
金絲軟甲下的易容藥膏遇血即溶,他蘸著血在鎖骨處畫出月牙狀疤痕,正是今晨斬殺的叛軍參將特征。
沈清歌見狀立即拔下鎏金纏枝簪,將暗格裏的赭石粉抖在他鬢角。
銅哨聲逼近到五步開外時,蕭煜突然拽著沈清歌躍出石縫。
她踉蹌著撞進他懷裏,腕間銀鏈故意發出脆響——這是太醫院押送重犯時才用的九連環鐐銬。
"抓了個探子。"蕭煜啞著嗓子踹翻腳邊碎石,靴尖精準踢中沈清歌膝窩。
她順勢跪倒在地,袖中磁針卻借著俯身之勢刺入泥土,細若蛛絲的藥線沿著地縫悄然蔓延。
戴牛頭麵具的守衛長用刀尖挑開沈清歌的披風,寒光掠過她頸間玉牌。
蕭煜突然嗤笑:"這娘們非要帶著破藥杵進山,說是能解蝕骨散的毒。"他故意露出腰間半截密函,蠟封處赫然印著柳如煙的私章。
守衛長銅哨抵唇的刹那,沈清歌突然劇烈咳嗽。
早先布下的青霧順著哨孔鑽入鼻腔,十六具青銅麵具同時晃了晃。
蕭煜趁機揪住她後領往密道拖行,沾著赤色黏土的靴底重重碾過她散落的藥囊,碾碎的雄黃粉混著赭石色血跡,在月光下暈出詭異的紫斑。
密道入口的腐臭味撲麵而來時,沈清歌腕間的銀鏈突然繃直。
蕭煜假意拽鏈子的手在她掌心飛快寫道:"東南角第七塊磚。"她佯裝跌倒,銀針貼著潮濕的磚縫刺入機關,生鏽的齒輪聲被此起彼伏的銅哨聲完美掩蓋。
三轉九折的密道深處,木箱滲出的液體在火把下泛著幽藍。
沈清歌忽然掙動鐐銬:"他們要熔的是玄鐵令!"話音未落,頭頂突然炸開穿雲箭的銳響——真正的叛軍參將帶著血淋淋的傷口出現在拐角。
"小心!"蕭煜旋身將沈清歌護在身後,袖中淬毒的柳葉刀卻慢了半拍。
參將的彎刀擦著他肩胛劃過,金絲軟甲裂開的瞬間,沈清歌聞到了腐心草的味道。
她反手甩出三根纏著藥線的銀針,針尖刺入參將耳後時,蕭煜的毒粉也撒向了湧來的叛軍。
混戰中,沈清歌的披風被火把燎著。
她順勢滾向滴水的岩壁,後腰暗袋裏的磁針齊齊飛向密道頂端的鐵鏈。
蕭煜咳著血笑出聲:"好姑娘。"他染紅的手指突然插進岩縫,生生掰下一塊帶著機關齒輪的巨石。
"要塌了!"沈清歌嘶喊著撲向蕭煜。
最後一根銀針帶著燃燒的藥線沒入機關核心,密道頂端開始簌簌掉落碎石。
叛軍的慘叫聲中,她摸到蕭煜肋下猙獰的傷口,溫熱血水浸透了他偽裝的鎧甲。
蕭煜卻攥著她的手按在某處凸起的獸首浮雕上:"數到三..."他聲音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崩塌聲裏。
沈清歌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著將散的意識,拚盡力氣將銀針釘入獸首瞳孔。
山體轟鳴著傾斜的瞬間,蕭煜用後背為她撐起方寸之地。
他帶血的唇擦過她耳垂:"藥杵印記..."話未說完,氣浪掀起的塵土便吞沒了所有聲響。
月光穿透塵霧時,沈清歌從碎石堆裏摸到半片染血的密函。
火漆印上殘缺的圖案正與守衛頸後藥杵印記重合,而函紙邊緣焦黑的裂痕,像極了太醫院某本古籍的裝訂線。
塵煙在沈清歌的睫毛上凝成細霜。
她將染血的密函塞進貼身暗袋,十指扒開碎石時被斷刃劃出數道血痕。
蕭煜半個身子埋在岩堆下,金絲軟甲碎成鱗片狀,肋下傷口滲出的血混著赭石粉凝成暗紫色痂塊。
"你袖袋第三層..."她話音未落,蕭煜沾著血汙的手已經遞來鶴嘴銀剪。
兩人交錯的指尖在殘破的披風下輕顫,剪斷纏著腐心草毒液的繃帶時,沈清歌聞到他袖中殘留的雄黃味——這是今晨她特意調製的驅蛇香。
碎石堆深處突然傳來木箱裂開的脆響。
沈清歌甩出三枚磁針探路,針尾纏著的藥線在幽藍火光下顯出血絲狀紋路。"是漕運的密押符文。"她扯動藥線,蕭煜已經用斷刀撬開半塌的檀木箱。
泛著魚腥氣的羊皮卷散落一地,最上麵那封蓋著雙頭蛇火漆印的信箋,邊角處赫然留著沈清歌今晨在藥杵上刻的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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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的字跡,墨裏摻了太醫院的止血散。"沈清歌用銀針挑起信紙,針尖在"七月既望"幾個字上停頓。
蕭煜突然咳嗽著笑起來,染血的指尖戳破信紙夾層,半片泛黃的《千金方》書頁飄然而落——正是三日前太醫院失竊的古籍殘卷。
火把劈啪炸開火星時,沈清歌摸到信紙背麵的凸痕。
她將密函浸在岩壁滲出的酸水中,密密麻麻的暗文逐漸顯現:"...玄溟教三百死士已混入京畿大營,待秋分祭天時..."蕭煜的呼吸突然加重,他腕間銀鏈擦過沈清歌的手背,在青石板上劃出北鬥七星的軌跡——這是影閣的暗號。
"看火漆印的斷口。"蕭煜用斷刀挑起半枚印章,刀刃映出沈清歌驟然收縮的瞳孔。
雙頭蛇的獠牙處有細微的梅花狀刻痕,與她父親藥櫃底層暗格的花紋如出一轍。
酸水順著石縫滴在印章上,突然騰起帶著檀香味的青煙——這是大相國寺特供的佛前燈油。
遠處傳來山鷹的唳叫,沈清歌迅速將密件收進磁石封口的羊皮囊。
蕭煜撕下裏衣包紮傷口時,故意將染血的布條係成水手結樣式。
當第三聲鷹唳響起,他已摸到密道殘壁上的排水孔,指尖沾著的赤色黏土在孔洞邊緣抹出三道血痕。
"卯時三刻的潮汛。"沈清歌突然開口,腕間銀鏈故意晃出輕響。
蕭煜會意地踹開半截朽木,露出底下被酸水腐蝕的銅管。
兩人對視的瞬間,同時將耳朵貼上管壁——隱約的潮聲裏混著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黎明前最濃的黑暗裏,他們順著排水孔爬出山體。
沈清歌的裙裾勾住岩縫時,蕭煜突然俯身咬斷那截布料。
溫熱的血珠從他嘴角墜在她手背,帶著鐵鏽味的呼吸噴在她耳後:"看東城門。"
殘月映照的官道上,七輛青篷馬車正緩緩駛向京城。
沈清歌摸出磁針測向,針尖在觸到第二輛車的軲轆時劇烈震顫——車廂底板藏著玄鐵令。
更令她心驚的是領頭馬匹的左後蹄鐵,分明刻著兵部武庫司的暗紋。
蕭煜突然拽著她滾進蘆葦叢。
濕冷的淤泥中,他蘸著血在她掌心寫:"禮部侍郎。"沈清歌想起三日前太醫院送來調理脾胃的官眷名單,第六位正是禮部侍郎夫人——那位總戴著翡翠護甲的女子,今晨還差人送來摻著腐心草的燕窩。
破曉時分,他們混在送菜農人裏接近城門。
沈清歌的藥筐底層藏著羊皮囊,蕭煜推車時故意將車輪卡進青石板縫隙。
守衛過來查驗的瞬間,她袖中磁針悄無聲息地吸走了對方腰牌——牌麵纏著金線的位置,殘留著太醫院特製藥蠟的鬆香味。
"東市魚販子的剁骨刀。"蕭煜突然壓低鬥笠,用暗語提醒。
沈清歌餘光瞥見第三輛馬車窗簾掀起的刹那,車轅處閃過半截玄色官靴——那是隻有四品以上文官才能穿的雲頭履,靴筒暗繡卻用了江湖人慣用的雙股金線。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城樓簷角的銅鈴時,沈清歌在蕭煜掌心跳動脈搏。
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指尖,在推車吱呀聲裏藏了句帶著血腥氣的耳語:"祭天台的石料..."話音未落,城門內突然傳來九聲鍾響,驚起漫天灰雀。
沈清歌的銀針在藥筐邊緣輕輕顫動。
她望著鍾聲傳來的方向,那裏是正在修繕的祭天高台,而昨日工部遞來的石料清單上,第十三項朱砂用量足足比往年多出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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