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房的銅爐第三次炸開時，韻涵終於在爐灰裏找到了築基後期的感覺。丹田內的靈力如小溪奔湧，撞得她肋骨隱隱作痛，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距離宗門大比隻剩半個月，破鏡丹是衝擊金丹期的最後希望。
    “龍師兄，這爐‘焚天劍丹’成了！”她把丹瓶遞給上清宮的龍師兄，換來一袋子沉甸甸的靈石。看著靈石袋上繡著的上清宮雲紋，她忍不住感慨：還是劍修大方，煉一爐丹夠買三顆破鏡丹了。
    黑坊市的入口藏在亂葬崗的槐樹下，陰氣森森的結界讓她打了個寒噤。戴上從十元店淘來的“羅刹麵具”，她摸了摸懷裏的靈石袋——裏麵裝著剛換來的八百兩靈石，還有半塊沒吃完的辣條。黑市規矩森嚴，麵具下沒人認得誰，正好方便她搞點“小動作”。
    “破鏡丹，四品，一顆五百兩。”丹藥鋪的老板是個獨眼老頭，指尖敲著櫃台，聲音嘶啞。韻涵數出五張百兩銀票推過去，老頭用缺了半截的手指撚了撚，才從抽屜裏摸出個黑瓷瓶。她接過丹瓶時，瓶口滲出的丹香讓她精神一振——是真貨！
    剛把破鏡丹揣進懷裏，隔壁功法攤就傳來爭執聲。韻涵戴著麵具湊過去，隻見一個戴“白狐麵具”的女子正跟攤主搶一本泛黃的玉簡，身段纖柔，說話細聲細氣：“攤主伯伯，這《冰心訣》我先看上的……”
    “什麽你先看上的，旁邊這位羅刹女已經付過錢了，300兩，人家就是到隔壁攤上取個丹藥。”“你才羅刹，你全家都是羅刹”韻涵默默在心裏吐槽，“這攤主還挺雞賊，明明隻付了一百五十兩，這一轉個身就翻了倍。”
    “臥槽！”韻涵心裏咯噔一下。這身段，這語氣，除了白薇薇還能有誰？她下意識想溜，卻聽見旁邊傳來個粗嗓門：“薇薇師妹喜歡，就該給她！這錢我出了！”說話的是個戴“狼頭麵具”的男子，腰間掛著七師兄李浪同款的獸牙吊墜。
    得，真是冤家路窄。韻涵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對攤主說：“那玉簡我不要了，給她吧。”白薇薇似乎沒想到她會退讓，麵具下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嬌聲道謝。韻涵擺了擺手，轉身就往靈器區走——跟白蓮花搶東西，指不定她又耍什麽陰招，犯不著。
    等白蓮花走遠，韻涵又回到功法攤位，“老板我那兩百兩銀子可以還我了。”
    “不是隻給了150兩？”“你要不給我200兩，我就去把那白狐女喊回來說你騙她錢，你也看見了我那個師兄師妹脾氣可不好，當心把你攤給掀了。”
    “給，200兩一分不少。”老板隻能悶悶不樂的還了韻涵錢。
    “運氣不要太好，出來一趟還能賺白蓮花五十兩錢！”韻涵掂了掂錢袋子，興高采烈向靈器攤走去。
    靈器攤上擺著柄鏽跡斑斑的短匕，鞘身刻著模糊的火焰紋。韻涵拿起來掂量了一下，指尖剛觸到劍柄，就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這匕首要多少靈石？”她問。攤主是個蒙麵婦人，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不二價。”
    “三百兩？”韻涵摸了摸靈石袋，剛買破鏡丹花了五百兩，剩下的三百兩還得買本防身功法，“便宜點？這匕首看著都鏽了。”
    “愛買不買。”婦人翻了個白眼，把匕首搶回去擦了擦。韻涵歎了口氣，轉身想走，卻聽見身後傳來白薇薇的聲音：“攤主姐姐，這匕首我要了。”她回頭，看見白薇薇正遞給婦人一錠亮閃閃的金子——在修真界，金子比靈石更硬通貨。
    婦人立刻眉開眼笑地把匕首包好。白薇薇接過匕首時，指尖故意在劍柄上劃了一下，一滴血珠滲出來，滴在鏽跡上。韻涵看得真切，心裏警鈴大作——白蓮花這是要滴血認主？這匕首肯定有古怪！
    “等等！”韻涵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這匕首適合你？”
    白薇薇戴著麵具，聲音卻透著一絲得意：“我與這匕首有緣，自然知道。”她說著，竟不顧黑市規矩，當場就要解下匕首鞘。李浪立刻擋在她身前：“韻涵師妹，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韻涵盯著白薇薇的手，“隻是提醒你，黑市的東西，來路不明，別隨便滴血。”她話音剛落，就看見白薇薇指尖的血珠剛接觸到匕首，鏽跡突然裂開，露出下麵猙獰的鬼麵紋——那根本不是什麽火焰紋，而是張咧嘴大笑的惡鬼臉！
    白薇薇“啊”地一聲尖叫，匕首從手中滑落。李浪趕緊撿起匕首，卻被刀柄燙得鬆手。匕首“哐當”落地，鬼麵紋發出幽幽綠光，整個黑市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怎麽回事？！”黑市的執法修士聞聲趕來，靈力威壓瞬間籠罩全場。韻涵見狀，趁亂把破鏡丹塞進最裏層的口袋，轉身就往出口跑——白蓮花惹的麻煩，她才不摻和！
    跑出黑坊市時，月亮已經爬上槐樹梢。韻涵摘下羅刹麵具，大口喘著氣，懷裏的破鏡丹硌得她生疼。剛才那匕首上的鬼麵紋，讓她想起凡間看過的恐怖片，背脊一陣發涼。白蓮花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但願那匕首別是什麽邪物，不然有她好受的。
    “還是趕緊回去突破要緊。”她摸了摸靈石袋，剩下的三百兩靈石還在。路過凡間夜市時，她買了十串烤魷魚，邊吃邊想：等突破到金丹期，一定要買把正經靈器，再也不貪便宜了。至於白薇薇和那把邪匕首……哼，活該！誰讓她總跟自己作對！
    這晚，韻涵在靈泉池邊打坐，月光灑在她掌心的破鏡丹上。丹香混著烤魷魚的油香，竟有種奇異的和諧。她閉上眼，回想在黑市看到的鬼麵匕首，突然覺得修仙界的危險，遠比她想的更複雜。
    “大比之前，必須突破金丹！”她把破鏡丹緊緊攥在手裏，指甲幾乎嵌進丹體。白蓮花也好，邪匕首也罷，隻要她成了金丹修士，成了紫虛真人的親傳弟子，這些麻煩都將不值一提。
    靈泉水汽氤氳，映著她決絕的側臉。遠處，清玄殿的燈火依舊亮著，紫虛真人似乎還在為上次的“仙屁”事件苦惱。韻涵勾了勾唇角，把破鏡丹收進儲物袋——等她突破成功，一定要給師尊再送幾瓶茅台，再帶幾隻烤鴨，好好“慰問”一下他老人家。
    黑市的驚魂夜不過是個小插曲，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韻涵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烤魷魚渣，朝著丹房走去。爐子裏的火還沒熄，就像她心裏的野望，永遠燒得旺旺的。金丹期，親傳弟子，成神之路……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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