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廣元:關山萬重女帝鄉——劍門古道上的曆史強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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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達州出發,我乘車北上,駛入米倉山脈腹地。車窗外雲霧繚繞、山石如刀,古木深林中,一條條山路如發絲般纏繞山脊。經過幾個小時攀升與盤旋,我抵達了四川的北大門——廣元。
這是四川地勢北起的地方,是川陝交通咽喉,是曾經兵家必爭的戰略關口;這裏也是中國唯一的女皇武則天的出生地,是蜀道最險之段的起點,是劍門關下的風雨沉浮。
廣元的名字本身就藏著“廣開要道,元啟通衢”的意味。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秦嶺南麓、蜀道出川之隘、嘉陵江上源之畔緩緩落筆,寫下:
“第153站:廣元。她是刀鋒上的城市,是咽喉中的力量;
她用關隘守護過曆史,也用山河磨礪出性格。”
一、劍門關:不是一道門,而是一部史書
我第一站去了劍門關。
從古到今,“蜀道難”寫盡了這片土地的險峻,而劍門關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脊梁”。站在關口下,兩側石壁如削,青苔浮現,古道猶在,劍閣依舊。
我沿著驛道緩緩攀登,每一級台階都像敲擊在身體上的鼓聲。風吹過石縫,仿佛仍能聽見蜀漢軍士急行軍的腳步。
一位年邁的導遊對我說:“劍門關不是守城的地方,它是守命的地方。守住它,就守住四川。”
我問:“你覺得今天還有‘劍門精神’嗎?”
他拄著拐杖,眼睛裏透出寒光:“隻要四川人在,還在。”
我寫下:
“劍門關不是過路點,是命運節點;
它守的不是一城,而是一省一國的心跳線。”
二、武則天故裏:女皇腳下的民間溫度
第二天,我來到了皇澤寺,這是全國唯一紀念女皇武則天的廟宇。寺不大,掩映在嘉陵江東岸的山崖之上,紅牆青瓦、香火微弱,卻莊重肅穆。
站在碑亭前,我看見那塊著名的“無字碑”——據說是武則天死後立下,卻不書一字,留評判於後人。
一位女性講解員輕聲說:“我們廣元人尊她,但不神化她。她也是一個女子,從小在山河中長大,不服命,也不服人。”
我問她:“你覺得她偉大嗎?”
她沉默片刻,說:“她不是偉大,是實在——她活得像石頭,不像花。”
我寫下:
“廣元的女皇不是神話,是生活;
她走出的不是皇宮,而是一條被山磨過、被人議過的實路。
那塊無字碑,其實已寫滿廣元人的骨頭。”
三、嘉陵江上遊:水不寬,卻極深
我沿著嘉陵江廣元段漫步。這裏的江水較南充處更清也更急,兩岸青山如屏,老舊碼頭邊仍有漁民用竹簍撈魚。
一位老船夫在江邊修船,我搭話:“你覺得廣元人像這水嗎?”
他擦了把汗,淡淡一笑:“像。水淺的地方,浪大。水深的地方,不響。”
我點頭。他不多話,卻像把一城人的性格說穿了。
我寫下:
“廣元的水教人一句話:不炫技,隻求準;
她的城,藏著節製,也藏著雷霆。”
四、川陝蘇區舊址:紅色的回聲還在山穀中穿行
廣元也是川陝革命根據地的核心區域之一。我去了旺蒼縣的紅軍城遺址,小鎮至今保留著紅軍兵工廠、醫院舊址與作戰指揮部。
山林之間,一塊寫著“人民的子弟兵”的標語斑駁地掛在牆上,歲月早已剝落了紅漆,但字還在。
我在紅軍食堂舊址遇到幾位本地初中生,他們自發前來做誌願講解。
我問一個男孩:“你知道你講的這些人後來都去哪了嗎?”
他回答:“有的犧牲了,有的走到了延安,有的,可能就是我們爺爺。”
我寫下:
“廣元的紅,不是表演,不是說教;
她是山路上的汗,是深夜的火,是孩子低聲講述的信念。”
五、川北口音與民情:山高水急,話快人直
在廣元老城區東壩,我走進一家牛肉湯館,點了一碗“劍門牛雜”。
廚師邊切牛肚邊大聲吆喝:“辣子要不要多點?吃得下就來!”
一位大姐幫我找了位子坐下,還順手把紙巾遞給我:“我們這兒不講究服務,就看你吃得爽不爽。”
飯後,我問她:“你們廣元人講話咋都這麽硬?”
她笑著回:“我們山高,風大,不大聲說話聽不到。”
我寫下:
“山把人舉高,也讓話鋒變直;
廣元人不是要嚇你,是怕你聽不見。”
六、地圖落筆·下一站隴南
五天廣元之行,我從劍門關走到嘉陵江源,從女皇舊居走進紅色遺址,從古道山巔走入市井巷口。
這是一座融合了帝王、百姓、山水與信仰的城市。她用沉默講述力量,用石頭寫出剛強,用水流低語細節。
廣元像一道峽口,既是舊日川道的防線,也是一代代人信念的咽喉。她不是起點,卻是無數故事的轉彎處。
我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秦嶺南麓、嘉陵江源頭、蜀道出口之地落筆:
“第153章,廣元已記。
她是女皇的故土,是劍氣的餘鋒,
是山城之間最沉穩的一章古今合奏。”
下一站,是隴南。
我要踏出四川,進入甘肅東南第一道山穀,去看巴蜀餘脈如何在黃土與秦嶺交錯處延續文明,去聽秦巴通道中的另一種語言,去感受西北邊陲的山河溫度。
我收好筆記,對劍閣輕聲說:
“出川不是離開,而是更深的入世——隴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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