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聊城:水城之心,古道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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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吳阿蒙。
當火車穿過德州平原上的田野,抵達聊城站時,我站在車門口,看見窗外一道不甚起眼的水渠在城市邊緣緩緩流淌,像是一封未封口的舊信,向我悄然述說著這座城的過去與現在。
聊城——水城,是它被冠以的古名。北方少有的江南式布局,九河下梢的地理格局,讓它既沾染黃河的雄渾,又有運河的婉約。它既是古代冀魯交通之要衝,也是一座在時間的褶皺中默默流淌的城市。
我打開《地球交響曲》,輕輕在“聊城”二字旁做了個紅點,這意味著:我要讓這座城不再隻是地圖上的一個名字,而是我的下一篇章。
一、水上古城:在護城河中緩緩呼吸的記憶
我從市中心步行到東昌湖邊。湖心之上,是被譽為“江北水城明珠”的聊城古城。環城水係猶如玉帶環腰,將古城隔絕於喧囂之外。
我選擇租一隻小舟,緩緩蕩入水麵。一時間,城牆、塔樓、古街、黛瓦紅牆,皆從水中浮出,仿佛我不是在船上,而是在舊時光裏漂泊。
船夫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操著地道的魯西口音。他一邊劃槳一邊說:
“這水城,比你想的還老。從金代起就有了這護城河,是北方少有的‘水包城’。東昌湖,古時候叫‘陽穀陂’,水就是命根子。”
我點頭,把手伸入湖水,涼意沁骨。這水,不隻是景觀,更像是這座城市的肺,哪怕城市現代化的鋼筋水泥早已包圍四周,古城的脈搏依舊在水波中跳動。
我寫下:
“聊城之古,不在博物館,在水麵倒影中。
它不是被保護的文物,而是流動的活物。”
二、山陝會館與運河遺夢:一城兩道,一脈雙承
我登岸,沿著古街走入山陝會館。
這是運河時代最重要的遺存之一,磚雕木刻之繁複令人驚歎。大廳之中,一麵麵石碑刻錄著商賈雲集時的榮耀。講解員說:“這裏是山西、陝西商人在聊城做生意時修建的會館,是清代北方商業文化的代表。”
我閉上眼,仿佛能聽到商賈的吆喝聲、算盤的劈啪聲,還有運河碼頭的喧鬧。一條大運河,連起南北;一座小聊城,盛夏百業。
那是一個以水為路、以誠為商的年代。
如今運河不再通航,但沿岸的街巷仍保留著曾經的命名:“大碼頭街”、“運河東岸”、“商貿胡同”……
這些地名,是時間的坐標,也是一座城如何記住自己曾經身份的方式。
我寫下:
“一城,兩道。
一為河道,一為商道;
一載貨,一載人心。”
三、陽穀獅子樓與水滸印跡:從傳說中走來的地方誌
離開城區,我搭車去了陽穀。
這裏是《水滸傳》中武鬆打虎的地方。雖然是否屬實已無從考證,但獅子樓依然高高矗立,成為文人筆下與地方自豪交織出的一個文化坐標。
在獅子樓下,一群小學生正舉著水滸人物卡片做遊戲,我靠近旁聽,隻見一個瘦瘦的男孩大聲喊道:“我是武鬆,我打虎!”
我忽然想笑。文化有時不需要太多考據,它是一種傳承、一種參與、一種熱愛。而聊城的許多縣區,正以這種接地氣的方式,把文人墨跡變成孩子們的童年一部分。
我寫下:
“一個孩子喊出‘武鬆’時,
曆史便不再是塵封的書頁,
而成了可以奔跑的地方。”
四、茌平的麥田與高粱地:大地之上的節律
我在聊城待了五日,最後一日走進了茌平。
這裏是農業重鎮,地廣人稠,麥田起伏如波。老鄉告訴我:“這裏的高粱是酒廠的原糧,茌平高粱,釀酒有味。”
陽光從雲隙間灑下,大片麥田在風中搖曳,像一首低聲吟唱的田野交響曲。
我在一塊高粱地邊駐足,看見一個青年戴著耳機收割。他告訴我:“聽你們寫的歌,但我更信田裏的節奏。”
這話讓我一震。他所謂的“節奏”,不是鼓點,不是旋律,而是每年立春時節的播種,每次麥穗發黃的收割,每一季風吹麥浪的呼吸。
我寫下:
“聊城的地,不需要標榜‘生態’二字,
它本就是一首寫在腳下的詩。”
五、夜市與鼓樓:老城生活的溫度光影
夜色下的聊城不喧囂,反而分外溫暖。
我漫步至鼓樓下,遇見夜市攤販在擺攤:炒粉皮、煎餅、鹵雞架、豆腐腦……食物香氣在人聲交織中緩緩升騰。
我坐在鼓樓石階旁,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牛肉湯,看著一對年輕情侶自拍,一位老者倚牆抽煙,一群孩子追逐打鬧,忽然有種熟悉的踏實感。
這座城或許低調,或許不常被熱議,但它有一種不可取代的“活著”的樣子。
我寫下:
“聊城不張揚,也不自卑。
它不靠高樓講述自己,
而靠日出日落、人來人往,把生命過得妥帖。”
地理之心·文化之流·城市之脈
五日聊城,我從水上古城看見了曆史的容顏,在麥浪之中聽到了節奏的回響,在孩子的遊戲裏感受到文化的流傳,在夜市燈火中觸到城市的溫度。
這不是一座需要驚豔你眼睛的城市,而是一座用五官慢慢熨帖你心意的地方。
我在《地球交響曲》的地圖上鄭重落筆:
“第245章,聊城既記。
一座不靠喧囂贏得記憶的城市,
用水、用史、用田、用人,把日子鋪成歲月。”
下一個城市,我要前往菏澤。
那裏是牡丹的家鄉,是古黃河的遺脈之地,我要去看看春風未起時的花骨朵,聽聽黃泛區之後重新生長的土地之聲。
我輕輕合上筆記本,自語:
“下一程,是花開之前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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