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直到中午才緩緩睜眼，身邊已沒了劉蘭的蹤影。
    他盯著空蕩的枕邊發怔，這女人究竟是什麽做的，剛才劉蘭是那樣的瘋狂，竟然叫他有些招架不住，現在竟然還能走路。
    他扯過煙盒砸在床頭櫃上，火柴擦出的火星映得瞳孔忽明忽暗，“女人啊……”
    窗外的陽光斜斜切過他後背的抓痕，那是劉蘭手指留下的痕跡。
    煙圈在陽光下慢慢散開，他忽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幾分苦澀。這女人用最溫柔的方式撕開了他的偽裝，又用最狠的手段留下道道抓痕。
    “也該起床了。”他喃喃自語，抓過搭在椅背上的襯衫往身上套。布料蹭過後背的抓痕時，他又想起劉蘭指尖的溫度，不由得頓了頓。
    推開旅館房門，正午的陽光刺得人眯眼。他摸出根煙叼在嘴角。
    隻希望許大茂現在還在軋鋼廠，沒有下鄉去放電影。
    何雨柱叼著煙慢慢走向軋鋼廠，聽著街邊攤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腦子裏卻翻來覆去都是劉蘭哭著說“妮兒被留下”的模樣。
    “傻柱今兒怎麽來廠裏了？”正在站崗的門衛向他打著招呼。
    何雨柱遞過去一根煙：“來找下許大茂，他今天沒有下鄉吧！”
    門衛抬頭想了一會：“得，那你回吧，早上我看他馱著設備出去了！”
    “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門衛搖搖頭：“不知道！我就是個站崗的，哪能管那麽多事！要不你去宣傳科問問？”
    何雨柱點點頭，邁步就想往裏走，門衛一把拽住他：“傻柱，你才離開幾天，怎麽就把廠裏的規矩忘了？”
    “規矩？什麽規矩？”何雨柱撓撓頭。
    那人指了指麵前的桌子：“來客登記。”
    何雨柱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軋鋼廠的大廚了。
    何雨柱痛快地在訪客登記簿上簽下名字，才邁步走進軋鋼廠。
    他直奔宣傳科，敲響了科長辦公室的門。
    宣傳科科長佟力抬眼看是他，有些驚訝：“喲，是傻柱啊！你不是不在廠裏幹了嗎？今兒咋有空來我這兒？”
    何雨柱隨手拉過椅子坐下，從兜裏掏出盒煙擱在辦公桌上：“佟科長，我就來問問許大茂去哪了？”
    佟力挑了挑眉，眼神有些謹慎：“他又怎麽惹你了？你該不至於追到廠裏來揍他吧？”
    何雨柱淡淡一笑：“哪能啊？我找他有點事。最近幾天也沒見著他人，就想來您這，想問問他去哪兒了。”
    見不是來尋仇的，佟力才翻開記錄本查看：“哦，他去董家莊了，估計得過兩天才能回來。”
    何雨柱起身將煙盒往佟力麵前推了推：“行，那佟科長您忙著，我就先回了。”
    見何雨柱走出房門，佟力這才拿起煙盒。看了看牌子，又湊到鼻尖聞了聞，忽然低笑一聲，喃喃自語：“沒想到這傻柱，如今也這麽會來事了。”
    何雨柱從宣傳科出來，還沒走出廠大門，忽聽身後有人喊：“傻柱，你等會兒！”
    何雨柱剛一轉頭，隻見一人快步跑來，是楊廠長的秘書李東。
    “傻柱！真是你！”李東跑得氣喘籲籲，抓住他胳膊就往回拽，“快跟我走！”
    何雨柱皺眉推開李東：“李秘書，我早不在廠裏幹了，你這是……”
    李東歎氣：“你可得幫我救急！楊廠長正招待客人，王師傅手燙傷了，廚房連個能掌勺的都沒有，你來得正好，趕緊去做菜！”
    “什麽亂七八糟的……”何雨柱想要掙開，卻被李東死死拉住。
    “算我求你了！”李東壓低聲音，“要是招待砸了，楊廠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就當幫老同事個忙，行不？”
    何雨柱看著李東急得冒汗的臉，忽然咧嘴一笑：“行啊，不過……”
    “別不過了！”李東拽著他就往食堂跑，“事後請你喝酒！”
    走進食堂，看著熟悉的環境，他下意識卷起袖子。
    看著自己的雙手，心想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菜刀啊。
    閆解成一眼就瞅見何雨柱，立馬湊上來，眼神裏滿是警惕：“傻柱，你上這兒幹啥？”
    何雨柱還沒開口，李東一把推開閆解成：“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這兒沒你事兒！”
    閆解成踉蹌兩步，不服氣地嘟囔：“我問問咋了？他好久沒進廠了，指不定……”
    “指不定啥？”何雨柱斜睨他一眼，掏煙的動作頓了頓，“我來幫李秘書救個急，你要是閑得慌，不如去鍋爐房幫王師傅挑兩擔水？”
    閆解成臉色一僵，嘀咕著“多管閑事”轉身走了。
    李東見狀，急忙拽何雨柱走向灶台：“別跟他一般見識，趕緊的，客人都等著呢！”
    何雨柱伸手正要從椅背上拿起圍裙，忽然瞥見一道身影閃過，指尖猛地頓在半空。
    “那個是……”他指著正在灶台前添火的年輕人，喉結微動。
    李東探頭看了眼，說：“哦，這是新來的小馬，你走後昨天才到的，現在先跟著打下手呢。”
    何雨柱盯著那道身影，和自己記憶裏那個馬華分毫不差。
    前世自己所有徒弟裏，隻有這個馬華一直不離不棄，為了自己竟能借出自己手裏所有積蓄，自己還不起時也沒有說過任何怨言。
    “馬華？”他試探著開口。
    年輕人猛地回頭，手裏的火鉗“當啷”落地：“您、您認識我？”
    何雨柱喉嚨發緊，彎腰撿起火鉗遞過去，觸到對方掌心的繭子時，聲音不自覺放柔：“以後別叫我‘您’，叫‘師父’。”
    馬華愣住，耳尖瞬間紅透。李東在旁咳嗽兩聲：“傻小子，還不快拜師，這傻柱不何雨柱可是比王師傅手藝都要好！”
    馬華愣了好半晌，忽然“撲通”跪下，對著何雨柱“咚咚”磕頭，聲音發顫：“師父！”
    何雨柱趕忙俯身扶起馬華，替他拍了下膝蓋上的灰塵：“傻小子，現在不興這套！以後跟著我好好學，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馬華紅傻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
    李東也在一旁拍著何雨柱的肩膀：“喲，傻柱這效率夠高啊，剛進門就收了個徒弟！”
    何雨柱摸出煙盒遞過去：“李秘書，抽根喜煙！以後小馬在廚房，還得您多照應。”
    李東接過煙放進衣兜：“行啊，這小子手腳勤快，剛才填火時我瞅著就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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