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並未回應，隻是微微一笑，繼續低頭扒拉著盤子裏的菜。
    等兩人吃完飯後回到剛才支熒幕的地方，隻見那裏已聚集了不少村民，還有人陸續搬著小板凳、椅子朝這邊趕來。
    許大茂一邊支起放映機調試，一邊朝何雨柱神秘一笑："傻柱，剛才我沒喝酒，等會兒放映完你就明白了。"說著，他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何雨柱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瓜子，翹著腿邊嗑邊瞅著許大茂調試放映機。等許大茂鼓搗完，電影開場的光影一亮，何雨柱瞥見許大茂的眼神總在人群裏來回踅摸，跟篩子似的篩過來篩過去。
    何雨柱慢悠悠湊過去，用手肘撞了撞許大茂："大茂，瞎琢磨啥呢？"許大茂朝人群裏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努了努嘴，壓低聲音衝傻柱使眼色："嘿，瞧見沒？那娘們夠漂亮吧？"
    何雨柱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果然看見人群裏站著個模樣周正的女人。"哎哎，大茂，你這眼神直勾勾的，幾個意思啊？"何雨柱柱用手肘頂了他一下，挑眉笑問。
    許大茂隻是咧嘴一笑，沒搭話。他往椅背上一靠，指尖敲了敲放映機的鐵殼子，目光仍在那女人身上打轉。
    何雨柱見狀咂了咂嘴，往地上彈了顆瓜子皮，搖頭歎道："得，合著您老在這兒演《西廂記》呢？"
    等電影散場後，何雨柱幫許大茂收拾完放映器材，兩人走進大隊部時，隻見屋裏正坐著個女人，正是先前許大茂在人群裏不住打量的那位。
    何雨柱斜睨了許大茂一眼，瞬間明白這小子晚上為啥滴酒不沾，敢情貓膩在這兒呢！他這是想跟那女人套近乎啊。
    隻見何雨柱不動聲色地衝許大茂遞了個眼神，嘴角一揚："大茂，用不用哥們出去替你把把風？"末了還故意用肩膀撞了撞許大茂。
    許大茂訕訕一笑："甭麻煩，待會兒我自個兒去。要不哥們也幫你搭個線？這女人是村裏的寡婦，孩子還沒滿月男人就沒了，婆婆罵她克夫，被趕了出來，娘家也沒人待見，現在就住在大隊部的牛棚裏。"他擠眉弄眼地搓了搓手指，"兄弟我特意行個善。"
    何雨柱忙不迭擺手，滿臉嫌棄地後退半步："得得得！您這"善事"自個兒留著吧，我可不敢沾這腥。再說了，"他掃了眼屋裏低頭捏衣角的女人，聲音壓得低了些，"人家剛沒了男人，你少幹這種事，當心遭報應。"
    許大茂撇了撇嘴，隨手把放映機的電源線往地上一扔，壓根沒把何雨柱的話當回事："能有啥事兒？寡婦門前是非多，可這是非……"他衝何雨柱挑了挑眉毛，笑得不懷好意，"不正好襯了哥們兒的心意？"
    那女人見兩人進門，趕忙起身幫忙收拾器材。她攥著衣角有些局促："支書說……讓我把飯給你們送過來。"話音裏帶著幾分靦腆，指尖不自在地摩挲著粗布衣角，眼神在許大茂臉上飛快掠過。
    何雨柱心裏跟明鏡似的，故意提高嗓門兒："大茂，你自己先弄著，我去趟茅房，轉眼就回！"說著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衝他擠了擠眼，抬腳就往外走。
    等何雨柱回來時，屋裏已沒了那女人的影子。許大茂指了指桌上擺好的飯菜，拎起酒壺晃了晃："傻柱，趁熱乎咱哥倆整兩口？"
    何雨柱瞥了眼許大茂整齊的衣褲，心裏犯起嘀咕：這小子到底是沒成事，還是壓根沒敢動手？但他沒多琢磨，抄起酒碗就跟許大茂碰了起來。幾杯下肚，他便歪倒在木桌上"呼呼大睡"，鼾聲漸起。
    許大茂側耳聽了會兒，探身試了試何雨柱的鼻息，確認"睡死"後，才輕手輕腳溜出門去。
    其實何雨柱根本就沒睡著，隻裝作渾然不覺，許大茂的那點破事兒，看多了累得慌。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許大茂輕手輕腳地回來，衣襟上還沾著草葉，鬢角的頭發也有些淩亂。
    何雨柱眯著眼瞅他摸黑爬上床，在心裏琢磨：這許大茂還別說，這個時間還真挺長，不過這都跟自己沒關係。
    許大茂心裏清楚，何雨柱肯定在裝睡，他不想丟麵子，才掐著點回來的。
    許大茂假裝往床上一倒："咳！今兒這夜路走得……"餘光瞥見何雨柱紋絲不動的背影，他忽然提高嗓門，"傻柱？真睡死啦？咱哥倆明兒還得辦正事呢！"
    何雨柱見裝不下去了，隻得撐著胳膊坐起來，揉著脖子掏出煙盒，把剩下的半盒甩給許大茂："行啊大茂，你這"持久戰"本事，哥們甘拜下風。"
    許大茂叼著煙劃亮火柴，火光映得他眼角的得意："那是，也不瞧瞧你茂哥是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閑篇，直到後半夜才各自蜷到床上眯眼。
    次日天剛破曉，村支書拎著兩隻野雞、兩隻野兔推門進來，滿臉堆笑往桌上一放："許放映員，總麻煩您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這點野味您收著，給家裏添個菜。"
    許大茂趿拉著鞋起身，嘴上客套著"支書太客氣"，手卻麻溜地把野雞往包裏塞，眼角餘光掃過何雨柱時，嘴角還掛著抹意味深長的笑。
    許大茂在往車上捆放映機時，忽然發現何雨柱的自行車："嘿！傻柱，行啊你！這鋥光瓦亮的鳳凰牌，哪兒淘換的？"
    何雨柱靠在門框上嗑瓜子，眼皮都沒抬："跟你裝什麽糊塗？要不是借了你的"光"，我能混上這玩意兒？"他吐了顆瓜子皮，衝許大茂勾了勾手指，"這樣！你要真把那事給哥們辦妥了，這車直接推你屋去！"
    許大茂手底下的繩子猛地繃緊，回頭時咧開嘴角："當真？"
    何雨柱從兜裏掏出買車證明，"啪"地拍進許大茂掌心："瞅清楚了！哥們昨兒剛從供銷大樓提的貨，蓋章子的發票在這兒呢！"
    許大茂捏著購車憑證來回翻看："傻柱，你跟哥們玩真的？"
    何雨柱薅過憑證拍回他手裏，眼皮子一翻："逗悶子？我閑得慌跟你扯這個！事兒辦利索了，車軲轆都給你擦得鋥亮，這憑證你先收著，省得說我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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