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一路晃悠到廠辦，抬手叩響楊廠長辦公室的門。
    李東拉開房門，見是他突然就是一笑："嘿！這不是傻柱嘛！趕緊進來，剛才楊廠長還念叨你呢！"
    楊偉民也放下搪瓷缸子，從辦公桌後起身："傻柱來了？坐，坐沙發上！"
    何雨柱也沒有和他們客套，一屁股就坐在灰布沙發上。
    楊偉民叼著煙卷湊過來，膝蓋頂了頂他小腿："傻柱，今兒咋有空來廠裏？想你徒弟了？"
    李東也遞來搪瓷杯："快喝水！"
    何雨柱被兩人的這股熱絡勁兒鬧得有點不知所措："楊廠長您瞧您說的，我是來謝您給馬華轉正的。"
    楊偉民抬眼掃了他那空落落的兩手，突然笑出聲："謝我？就空著手謝？"
    李東在一旁搭腔："可不是嘛！傻柱哪有空著手謝人的！"
    何雨柱撓著後頸："您要啥盡管說，我能辦的絕不含糊。"
    楊偉民突然掐滅煙頭，身子往前傾得幾乎貼住他："我要你回來上班，行嗎？"
    何雨柱被嚇了一跳，幾天前他剛把工作讓給閆解成，這會兒咋又成了香餑餑？
    "我給你批六級待遇，單獨開小灶做招待餐，不用碰大鍋菜。"楊偉民手指敲著沙發扶手，"這條件，全廠裏找不出第二個。"
    李東急得直戳他："你小子可別犯傻！六級啊！"
    何雨柱幹笑幾聲："您這哪是讓我謝您啊！分明是給我送好處！"
    他摸出煙盒散了一圈："我要想幹，怎麽會把工作讓人？這樣吧！"他彈了彈煙灰，"隻要我有空就來幫您做招待餐，也正好盯著馬華的手藝，年底準保讓他過級！"
    楊偉民盯著他夾煙的手指，突然一笑："行！先說好，你小子可不許藏私。"
    李東趁機起哄："正好！今兒就露一手！上次你做的菜，楊廠長可還念叨著呢！"
    何雨柱剛要開口，瞥見楊偉民似笑非笑的眼神，話到嘴邊轉了彎："成。"
    李東直接拽起他："走，我帶你過去，省得你小子半路跑了！"
    何雨柱被李東半推半搡押進食堂後廚時，正趕上飯點高峰。
    大灶台上三口鐵鍋同時冒著火，三個做大鍋菜的廚師揮著長柄勺在蒸汽裏大喊大叫，鏟子刮著鍋底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他掃了眼牆根的鐵皮貨架，廚房裏就剩下角落堆著的土豆。
    打開米缸看了看，他回頭看向李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李秘書！要不咱跟楊廠長說改日？我自帶食材來？"
    他知道楊偉民隻要不是做招待餐，是不會動小倉庫裏東西的。
    李東沒有搭腔，直接走進小倉庫端出一個搪瓷盆，抖了抖裏麵的花生米："不是還有這個嗎？放心，這不是廠裏的，楊廠長有胃病你是知道的，這是我特意給他留的！"
    見李東這樣，何雨柱也不再磨嘰，直接撿出兩個土豆在水槽裏滾了兩圈，隨後抄起菜刀放在土豆上，指尖一用力，土豆皮打著旋兒飛落在地。
    手起刀落間，一摞土豆絲就已經切好。
    "去把蒸籠頂上的醬油罐拿來。"他衝李東揚了揚下巴，手腕一翻，花生米已在熱油裏劈啪作響。
    鐵鍋斜著晃了兩圈，糖色順著鍋壁流下，裹住土豆絲時發出"滋啦"一聲輕響，醬油混著醋味騰起白霧，嗆得李東直往後躲。
    "你這哪是做菜，分明是變戲法！"李東探著脖子往鍋裏瞅，隻見土豆絲裹著醬汁油光水滑，花生米脆得能聽見響。
    沒一會兒，兩盤小菜就被碼在灶台上。何雨柱用圍裙擦了擦手："眼下也就隻能這樣了，就這點材料，湊合著交差吧。"
    李東看著這兩盤菜，雖然隻是素炒土豆絲、油炸花生米，但這味道簡直絕了。
    何雨柱拍拍李東的肩膀，把圍裙往灶台鉤子上一搭："等我哪天有空弄點好東西過來，叫你嚐嚐啥才叫好吃。"
    李東連忙點頭："好，那我可就等著了！"可眼睛還盯著菜盤子直咽口水。
    看著李東的饞樣，何雨柱揚了揚手："李秘書，您先忙著，哥們我就先走了。"
    "別介啊！"李東頓時緩過神攔住他，"吃完再走唄，就當給兄弟我個麵子！"
    何雨柱擺了擺手："拉倒吧你！今兒哥們還有事，過幾天哥們弄點好的，咱哥倆再好好喝兩盅！"說完，他就扒拉開李東攔在門口的胳膊，大步走出去。
    馬華也想追出去，但這會兒是飯點，大家都在忙，他也脫不開身。
    李東登時樂了，搓著手追出去兩步："嘿！傻柱，你可別誆我！"
    何雨柱今天確實有事，婁家的事還沒個準信兒，他得去看看。
    一路晃悠出軋鋼廠，路過國營飯店時，他的肚子也有點餓。
    剛才不是他不想在軋鋼廠吃，隻是那兩盤菜估摸著還不夠楊廠長他們塞牙縫，他又怎麽能腆著臉蹭飯。
    何雨柱走進國營飯店，衝櫃台裏揚了揚手："來倆饅頭，隨便炒倆菜。"
    吃完飯，他並沒有急著前往婁家，而是先拐進了平安旅館。
    他想去換身衣服。昨天晚上加上今天給楊廠長做飯，這一身早已沾滿了油煙味。
    可當他推開旅館門時卻傻了眼，就見劉蘭正抱著妮兒坐在床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趕緊關好房門："劉蘭，你怎麽來了？不是給你安排好了嗎？"
    劉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妮兒放到床上："是，你是把我安排好了，可昨晚上為什麽你不去？"
    何雨柱頓時有些結巴，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後還是劉蘭接口："是不是那個婁小姐不讓你去啊？"
    何雨柱尷尬地撓撓頭："你知道還問。劉蘭，要不我們就算了吧，我不想對不起小娥。"
    劉蘭一聽這話，眼睛瞬間紅了："傻柱，你不能這樣！你答應要照顧我們娘倆的，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呢？"
    何雨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早知道就不回來換衣服了。
    如今被劉蘭堵個正著，他緊張的手心都開始冒汗，畢竟和劉蘭有過親密接觸，此刻說什麽都像是借口。
    劉蘭卻直接撲上前抱住何雨柱："傻柱，你不能不要我！我去跟婁小姐說，不要任何名分，隻要跟著你就好……"
    何雨柱僵著胳膊，手懸在半空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最後一狠心將她輕輕推開，把她摁坐在床邊："劉蘭，你聽我說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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