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戰爭擋在新夏之外的。”
    楚惜顏道：“挺有自信的。”任何人都想把戰爭擋在自己的國家之外，隻是在亂世之中，實非易事。
    “我一向有自信。”夏婉瑜道，“新夏隻是一個剛剛建立的政權，但是隻要給我時間，我可以讓它變成可以和南唐、北梁抗衡的國家。”
    夏婉瑜在楚惜顏身旁坐下，篤定道：“我有這個時間。新夏對他們的威脅太小了，無論是南唐還是北梁，他們都會選擇攻打吳越的。”
    “最關鍵的是，對於北梁來說，新夏實在是鞭長莫及。”
    夏婉瑜侃侃而談，分析著現在的局勢。如果說楚惜顏開始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的話，現在也一定知道了。
    楚惜顏抬眸看她，身側的女子絕色的麵容上光彩熠熠，眸中是隱藏不住的光芒和野望。
    她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夏婉瑜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道：“你知道我的意思。鄒君浩選擇了南唐，你卻選擇了北梁……天機閣的選擇也不是一致的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楚惜顏心中感觸莫名，她就是嫁了個人而已啊，不應猜測那麽多的。
    夏婉瑜卻以為她默認了，接著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請你過來是想和你合作的。”
    楚惜顏勾起唇角：“你所謂的合作就是在我赴約的時候，偷偷去了北梁，和我的丈夫說些不該說的東西？”
    夏婉瑜承認得十分幹脆：“這件事是我不對。不過我本來是沒有和你合作的打算的，我以為你會嫁給蕭北景是為了給南唐鋪路，但是見過蕭北景之後，我改變了這個想法。”
    “蕭北景知道你的身份，你其實是選擇了北梁吧。畢竟以你的身份，又何必用聯姻的方式給南唐鋪路呢？”
    楚惜顏：“……”蕭北景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她才能猜得這麽離譜？
    “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既然我可以選擇蕭北景，也可以選擇你？”楚惜顏反問道。
    夏婉瑜道：“為什麽不行呢？”
    “你好像忘了，新夏如今還很弱，新夏甚至還沒有一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隊，你也還不是新夏的主人。”楚惜顏問她，“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選擇你？”
    夏婉瑜道：“我說了我需要時間。至於新夏的主人……”她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你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楚惜顏淡淡道：“那就等新夏真正成長起來再說吧。”
    “雲清公主。”夏婉瑜的語氣突然變重，“你要知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楚惜顏卻道：“我也不喜歡在贏麵很小的那一方押注。”
    夏婉瑜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是選擇蕭北景嘍？”
    “你姑且可以這麽理解。”楚惜顏點了點頭。
    夏婉瑜原本柔和下來的眉眼重新變得冷冽：“既然如此，你就是敵人了。我對付敵人，可不會用這麽柔和的方式。”
    楚惜顏稍稍起了些興致：“你想怎麽對付我？將我留在新夏嗎？”
    夏婉瑜站起身：“我還沒有將一位宗師留在新夏的本事。不過，天機閣向來是隱藏在背後的吧？”
    她一字一語地道：“不管是內閣還是外閣，能出麵的隻有一個人吧？既然鄒君浩已經代表天機閣在世人麵前出現，那麽你就是不能出麵的那個吧？”
    “如果我現在就將你的身份公之於眾，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呢？”
    “好像的確有些麻煩。”楚惜顏用苦惱的語氣道，“不過你打算怎麽做呢？就隨隨便便說南唐的雲清公主，現在北梁的太子妃是天機閣的人？”
    她語氣重新平靜下來：“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尤其是，你說的還是‘空有容貌，無甚才學’的雲清公主。”
    雖然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在刻意地隱藏自己，還出了幾次風頭，但是她的名聲還是更以前一樣，甚至因為嫁了人的關係，給世人的印象越來越淡了。
    夏婉瑜道：“我既然有這個打算，自然就有法子讓他們相信。”
    她終於說出了一句讓楚惜顏心中泛起波瀾的話：“暗盈樓是天機閣的產業吧？甚至暗盈樓的主人尹靖萱是天機閣的主人。”
    “而你，南唐的雲清公主，是尹靖萱的徒弟，未來的外閣閣主。”
    楚惜顏本來聽她提起外閣心中一驚，差點維持不住表麵上的鎮定，結果沒想到夏婉瑜之後卻說出了她是尹靖萱的徒弟這樣的話，心中驟然一鬆。
    雖說不知道夏婉瑜是從哪裏得知天機閣的內外閣之分，又知道尹靖萱的身份的，但給她消息的人在天機閣的地位也不會高。
    她知道內外閣，知道尹靖萱，卻不知道楚惜顏的真實身份。
    楚惜顏心裏鬆了口氣，唇角卻抿平，冷冷地與夏婉瑜對視：“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夏婉瑜終於有了扳回一城的感覺，愉悅道：“我當然有我的渠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更多的東西。而我會不會把這些東西說出去，就取決於你的決定了，雲清公主，哦，你的名字是楚惜顏對吧？”
    夏婉瑜咀嚼著這個名字：“楚惜顏，楚惜北……”她感慨道：“世人愚昧，怎麽就想不到，同父同母的楚惜北是天縱之才，你又怎麽會是個庸才呢？”
    然而包括之前的她都以為，楚惜顏和她表現出來的一樣，是個沒有太大威脅的公主，至多身份高貴，卻也如同浮萍一般要依附於人。
    在西陵的時候，她甚至還想挑撥楚惜顏和蕭北景的關係，利用楚惜顏拿到北梁的機密。結果在雲州的時候，她才恍然發現，楚惜顏跟她表現出來的全然不同。
    不止如此，她還能接下楚惜北的招式，奪得玉璽之後全身而退。宗師有多強，夏婉瑜是領教過的，她連蕭北景的一掌都抵擋不住。
    楚惜北是宗師，楚惜顏也是宗師，兄妹兩人都是武學天才。
    夏婉瑜也是在雲州之後，才對楚惜顏起了疑心，開始調查她，結果一無所獲。
    楚惜顏在南唐皇宮中的瑣碎生活，怎麽也解釋不了她怎麽會有如此高的武功。後來那個人向她透露了天機閣的情報，她才知道了楚惜顏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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