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楚惜顏道，“我記得我之前也拒絕過。”
    蕭北景盯著她吐出冷漠話語的唇，紅豔微薄，讓他想立刻咬上去，堵住她的唇。
    他最終什麽都沒做，隻是手還撫摸楚惜顏的頭發，楚惜顏也沒有推開他。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蕭北景道：“好，是我錯了。我道歉，你繼續留在天機閣，我們一起回北梁好不好？”
    楚惜顏看著他笑：“我給你一劍，然後跟你說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好啊，怎麽不好？”蕭北景含笑往後推了推，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目光落在楚惜顏手旁的劍上，“你現在就可以來。”
    楚惜顏：“………”失策了，這種事他還真幹得出來。
    蕭北景甚至貼心去摸她手旁的劍，把劍往她手裏塞：“來啊。”
    楚惜顏揮開他的手：“你……”瘋了。
    她把後兩個字咽了下去，他一直都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人，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蕭北景平靜地看著她：“怎麽不說了？”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情，反而像是她的不是了。
    “別弄成這樣，蕭北景。”楚惜顏疲憊地閉了閉眼，“太難看了。”
    難看？蕭北景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這般有多難看，他隻是做不到放手罷了。隻是如今被楚惜顏赤裸裸地說出來，他也沒辦法在含笑靠近楚惜顏了。
    他微微讓開身子：“難看就難看吧。”他自嘲一笑：“我現在出了把自己弄這麽難看，還有什麽辦法嗎？”
    楚惜顏是真看不明白他，剛剛做完這一切，在被紀商歌揭穿的時候他還理所當然。轉過眼他就在她麵前示弱，把姿態放得這麽低。
    楚惜顏道：“我是真的覺得累了，算了吧。”
    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我現在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和你一起回北梁，我們還能像之前一樣。你也不會再對天機閣出手，我相信。”
    楚惜顏看著蕭北景：“我全都相信。”
    “但是我做不到。”楚惜顏的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那是心髒的位置。“我要是那麽做了，我這裏過不去這個坎。”
    她語氣平靜，隻是陳述著這個事實，望向蕭北景的眼神也沒有過多的情緒。
    蕭北景卻知道，他是說不動她的。好在蕭北景一開始就知道楚惜顏不會那麽輕易原諒他，他早已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往後推了推，慢慢道：“好。”
    說罷他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了頭，風輕雲淡地道：“我過幾日去南唐找你。”
    如果忽略他溢滿複雜情緒的眼神的話，的確很風輕雲淡。
    楚惜顏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要是非得來，她也攔不住他。
    她翻身重新在床上躺好，能感受到人漸漸遠離她的房門，離開了院落。
    楚惜顏看著繡滿花紋的床幔，忽而冷笑了一聲：“真是做什麽都給自己留退路……”
    在她麵前裝起委屈可憐來，一點都不覺得難堪。
    “不要臉。”半晌過後，楚惜顏恨恨地罵了一句。
    弄這個一出，楚惜顏也睡不著了，左右天已經快大亮了。楚惜顏直接從床上起來，去梳妝台前想尋個簪子把頭發綰起來。
    撥拉了兩下，卻從妝匣中飯飯出了蕭北景送給她的金步搖。東珠熠熠生輝，金絲不減其華。
    楚惜顏看了一會兒，把步搖放回了妝匣中，挑出另一隻簪子把頭發綰了起來。
    日上三竿，書墨等人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書墨叩門進來，一眼便看見地上四分五裂的瓷枕，她也沒多問，把目光移開道：“閣主，我們現在啟程？”
    楚惜顏道：“遣人去跟夏婉瑜辭行，通報一聲就好，我們這就走。”
    她直接出門往外走去。
    書墨想了想，把屋子裏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收拾到妝匣時看到了那隻金步搖。書墨猶豫了一下，把步搖也一同收了起來。
    時至中午，皇宮中傳出來回信，隻是書麵上的寒暄之語。楚惜顏聽過，便下令啟程。
    離開前，驛館的門口似乎有人一直注視著隊伍離開。楚惜顏一直沒往驛館門口看，好像不曾注意過一般。
    蕭北景目送天機閣的隊伍消失在街頭，轉身下令：“啟程吧。”
    燕軒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主上，我們不去南唐嗎？”
    蕭北景難得開口回了他：“是我去南唐，不是我們去。”
    燕軒鬆了口氣，趕忙執行命令去了。
    楚惜顏的回南唐並非以雲清公主的身份回楚京，而是直接回天機閣設在南唐的總部。
    隻是她未曾遮掩身份，她剛剛進了南唐國境，楚惜北的信就遞到了她手上。一國之君親自給她寫信，要她會都城楚京。
    楚惜顏想了想她之前和鄒君浩一同把宮離夜弄出了都城，楚惜北也默許了，也不好再駁了楚惜北的麵子。她把信一折，就地改道，往楚京去了。
    蕭北景隨後趕過來，在天機閣總部撲了個空。再聽到消息時才知道，楚惜顏已經去楚京了。
    蕭北景一人一馬，奔赴楚京。
    五日後，楚惜顏進了楚京。楚惜北早早安排了人接她，還在楚京辟出了一座公主府出來，是皇室的一出園林翻建的，價值不菲。
    價值倒還好說，楚惜北缺什麽也不會缺錢。但是他難得這麽對一個人上心，楚惜顏接著兄長的好意時，心中揣測不已。不知道楚惜北到底是什麽目的。
    楚惜顏住進了公主府之後才知道，整個南唐都知道雲清公主回南唐回門了。北梁太子親自陪著她回來的。
    楚惜顏：“……”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和蕭北景一起回門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蕭北景做的好事。
    隨他去吧，楚惜顏暗道。她在公主府享了半天的清閑，不出所料，楚惜北把她召進了宮。
    楚惜顏：“我就說沒有目的他不可能這麽上心。”
    楚惜北自從當了皇帝之後忙於政事，想要擠出時間來難上加難。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分出時間和楚惜顏見了一麵。
    禦書房裏，楚惜北坐在書桌後麵道：“你和蕭北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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