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使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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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新的魔氣身影散發出的威壓,遠勝於那占據了冷其玉軀殼的盔甲魔影。
僅僅是其顯露出的冰山一角,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神戰栗。
除了還在狀況外的鍾琉璃和那個已經徹底魔怔了的冷鋒,其他人仿佛連靈魂都要被那無形的威壓給碾碎。
那身影極其高大,幾乎要觸碰到這無間異域暗紅色的詭異天空。
周身籠罩在濃鬱得化不開的漆黑魔氣之中,看不清具體的麵貌和形態。隻能隱約看到,其似乎擁有著某種近似於人形的輪廓。
它並沒有像那盔甲魔影般發出什麽震天動地的咆哮或威脅,也沒有立刻就對在場的眾人發起攻擊。
它隻是在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從那空間裂痕中掙脫出來。每擠出一點,整個無間異域的法則便會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哀鳴。
同時,一個空靈、飄渺、卻又帶著幾分令人不安的執拗與茫然的詭異聲音,如同夢囈般,從那濃鬱的魔氣之中緩緩地傳了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在這死寂的空間中回蕩:
"師父,你在哪兒?"
"師兄,你又在哪兒?"
這聲音不辨男女,不帶絲毫的情感波動,就那麽機械地、固執地重複著這兩句話。
仿佛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在無助地呼喚著自己的親人。
但配合著它那毀天滅地般的恐怖威壓和那令人窒息的純粹魔氣,這畫麵怎麽看怎麽都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與驚悚。
雲逍聽得是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靠,這又是什麽情況?買一送一還帶自動尋親功能的加強版pus會員嗎?這無間異域底下到底是個什麽魔物連鎖加盟兼職大型認親現場啊?下次是不是該搞個"集齊七顆魔珠召喚魔界神龍,附贈尋親導航服務"的活動了?"
"這台詞聽著怎麽像個走丟了的小可憐?就是這出場特效稍微有那麽億點點嚇人,比上次在京城菜市口看到的那個"胸口碎大石順便表演一個原地爆炸"的江湖騙子還要誇張那麽一丟丟。"
就在這新的、更加恐怖的魔物身影即將要徹底掙脫封印束縛的危急時刻,那個之前被齊行天"春秋一筆"點得幾乎要當場"格式化"的、屬於冷其玉的盔甲陰影,卻突然停止了魔氣的暴漲和形態的凝聚。
他那雙燃燒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眸,在聽到那新的魔物身影發出的"尋親呼喚"之後,竟然閃過了一絲極其短暫的清明。
然後,他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那雙雖然依舊帶著幾分空洞和死寂、但似乎已經恢複了一絲"人性"的眼眸,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因為父親"複活"失敗而徹底陷入呆滯和絕望的冷鋒身上。
"鋒,鋒兒。"
一個沙啞、幹澀、卻又帶著幾分熟悉的慈愛與深深疲憊的聲音,從他那青灰色的嘴唇中緩緩吐出。
他竟然暫時恢複了神誌。
雖然他身上的魔氣與死氣依舊濃鬱得化不開,甚至還在不斷地侵蝕著他那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一絲殘魂,但至少在這一刻,他似乎找回了那麽一點點屬於"冷其玉"的意識。
"父親,您。"冷鋒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氣息依舊邪異、但眼神卻不再那麽空洞和瘋狂的"父親"。那雙早已布滿血絲的虎目之中,瞬間湧上了難以置信的狂喜與更深的痛苦。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到底還是不是他那個鐵骨錚錚、頂天立地的父親。
而就在這時,恢複了一絲神誌的"冷其玉",卻並沒有像冷鋒期望的那樣,立刻就指認當年的"凶手",或者展現出什麽驚天動地的神威。
他隻是極其艱難地抬起那隻同樣由陰影構成的、沾染著濃鬱魔氣的手,然後猛地一掌,將那個正準備再次衝上去"替天行道、清理門戶"的齊行天給硬生生地逼退了數步。
同時,他那沙啞而疲憊的聲音,也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和令人心寒的勸說,在冷鋒的耳邊響起:
"鋒兒,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歸順吧。"
"這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然主動地將自己那好不容易才凝聚起來的一絲殘魂之力和身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磅礴生命力、精神力,朝著那個正在艱難地從裂痕中掙脫出來的、更加恐怖的魔物身影緩緩渡去。
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幫助那個新的魔物徹底降臨。
"父親!您在做什麽?"冷鋒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徹底崩塌了。
他辛辛苦苦,不惜一切代價,甚至不惜背叛鎮魔衛,殘害無辜,就是為了複活自己的父親,讓他沉冤得雪。
可現在,他"複活"的父親,竟然在勸他投靠魔族。甚至還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幫助另一個更強大的魔物降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爹到底還是不是他爹了?
他這二十多年的堅持和努力,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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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隻覺得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執念、自己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被無情地碾碎了。
他身上那股因為強行催動邪法而產生的磅礴魔氣和死寂之氣,也在這一刻因為心神失守而變得極其不穩定起來。
這父子局還能這麽玩的?現場策反可還行?
冷都尉,你爹喊你投敵了。而且還是"買一送一,全家升天"的豪華套餐。
這波操作,我隻能說,六六六,不愧是"魔道中人",連親情牌都打得這麽清新脫俗,感人肺腑啊。
雲逍在遠處看得是目瞪口呆,感覺自己那貧瘠的想象力,已經遠遠跟不上這出"年度家庭倫理懸疑恐怖魔幻大戲"的劇情發展速度了。
"孽畜!你竟然真的已經被魔氣侵蝕到了如此地步?"齊行天看著那個竟然反過來幫助新魔物、甚至還勸自己兒子投敵的"冷其玉"。
那張總是古井無波的蒼老臉龐,終於徹底沉了下來。眼中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怒火與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眼前這個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鐵骨錚錚、義薄雲天的冷其玉了。
他已經被徹底魔化了。
就在這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刻,新的、更加恐怖的魔物即將徹底降臨。冷鋒則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爹到底是誰我為什麽要活著"的哲學三問與人生觀崩塌之中,無法自拔。
"唉。"
一聲仿佛從太古洪荒傳來、充滿了無盡滄桑與威嚴的輕歎,突兀地、毫無征兆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那歎息聲不高,不重,卻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瞬間壓下了【無間異域】內所有的喧囂與暴戾。
緊接著,數道氣息淵深如海、浩瀚磅礴的強大身影出現了。他們帶著幾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蒼老與浩然正氣。如同跨越了時空的界限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無間異域】的半空之中。
為首的,赫然便是一位身著極其古樸、甚至有些陳舊的灰色儒衫的老者。
那儒衫的款式,與當今稷下書院流行的廣袖博帶截然不同。反而帶著一種上古先賢般的簡約與厚重。
老者須發皆白,如同初冬的霜雪。麵容枯槁,布滿了歲月的溝壑。但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之中,卻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星辰運轉、萬物的生滅至理。深邃、睿智、平靜,卻又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威嚴。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周身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氣勢外放,卻自有一股與天地大道相合、與聖賢意誌共鳴的恐怖威壓。仿佛他就是這方天地的"道理",就是儒道的活化石。
這位老者的身後,還跟著數位同樣身著古老儒衫、氣息同樣深不可測的老者。他們眉宇間都帶著幾分與世隔絕的滄桑,和一絲絲因常年苦修而產生的、近乎於"道癡"般的執拗。
他們便是稷下書院真正的底蘊。那些早已避世不出、一心苦修、甚至被外界傳聞已經"羽化登仙"或者"坐化歸墟"的隱世強者。
而為首的那位灰袍老者,在看到那個正在艱難地從裂痕中掙脫出來的巨大魔物身影時,神情發生了變化。
那個魔物周身魔氣盈天,不斷重複著"師父,你在哪兒,師兄你又在哪兒"。
那雙仿佛能看透萬古歲月的渾濁老眼之中,竟然爆發出了一陣極其複雜、難以言喻的璀璨精光。
有激動,有凝重,有期待,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之後的凜然殺意。
他緩緩地抬起那隻幹枯得如同老樹皮般的手,指著那個巨大的魔物身影。
用一種極其古老、極其拗口、仿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充滿了"大道倫音"的語言,沉聲說道:
"使者大人。"
"我等在此恭候您已有無數歲月了。"
"如今時機已至,還請束手就擒吧。"
他這話說的,雖然用的是"束手就擒"這種聽起來像是"最後通牒"的詞語。但那語氣、那神態,卻分明帶著一種等待了無數年、終於等到"宿命對決"來臨的決絕與悲壯。
仿佛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久到連他們自己都快要忘記等待的初衷,隻剩下那份不死不休的執念了。
而那個巨大的魔物身影,在聽到這位灰袍老者的話語之後,那艱難掙紮的動作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那顆一直低垂著的、被濃鬱魔氣籠罩的頭顱,也極其緩慢地抬起了一絲絲。仿佛是在"聆聽",或者是在"辨認"。
但他依舊沒有發出任何除了"師父、師兄"之外的聲音。隻是用一種更加瘋狂、也更加決絕的姿態,繼續從那空間裂痕之中奮力掙脫。
但他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用一種更加瘋狂、也更加決絕的姿態,繼續從那空間裂痕之中奮力掙脫。
周身那漆黑的魔氣,也因為他的掙紮,而變得更加狂暴與洶湧。
"我靠,又來一波大佬?今天是什麽黃道吉日啊?大佬們是約好了組團來無間異域開"憶苦思甜茶話會"兼職"大型認親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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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逍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畫風極其古老的"稷下書院隱藏款天團",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已經徹底不夠用了。
"還"使者大人"?這魔物到底是來送快遞的,還是來搞外交的啊?而且這造型,上半身魔氣滔天,霸氣側漏,下半身雙手合十,低眉順眼。這是"魔佛雙修,天下我有"的節奏?還是單純的"精神分裂,畫風跑偏"啊?稷下書院的地下到底還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啊?這比我前世看的《走進科學》和《探索發現》加起來還要玄乎一萬倍。"
就在雲逍還在為這突如其來的"劇情反轉"和"信息量爆炸"而感到頭暈目眩、三觀盡碎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卻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令他更加震驚的畫麵。
蘇媚。
這位剛剛還因為被齊行天"降維打擊"而身受重創、氣息萎靡、仿佛隨時都可能"香消玉殞"的合歡宗宗主。
在看到那位為首的"老和尚",啊不,是身著古老儒衫的稷下書院隱世強者出現的刹那,那張總是帶著幾分妖異與自信的俏臉,竟然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她那雙總是流轉著魅惑光彩的鳳眸之中,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痛苦,以及濃濃的愧疚。
她嬌軀劇震,不受控製地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直接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她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才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但那雙美麗的鳳眸之中,卻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仿佛見到了什麽讓她既敬畏又恐懼、既思念又怨恨、既想靠近又想逃離的故人。
而那位為首的、氣息淵深如海的稷下書院隱世強者,在用那種古老而拗口的語言,對著那個巨大的魔物身影說完那番令人費解的話語之後,也緩緩地轉過頭。那雙仿佛能看透萬古歲月的渾濁老眼,落在了那個正淚流滿麵、渾身顫抖的蘇媚身上。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責備,也沒有任何的欣喜或意外。
隻有無盡的滄桑,無盡的疲憊,以及一絲隱藏極深的、幾乎要被歲月徹底磨滅的痛惜與無奈。
他看著蘇媚,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要凝固起來。
然後,他才緩緩地、用一種帶著幾分沙啞、幾分疲憊、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的語氣,輕輕地說道:
"眉兒。"
僅僅是這兩個字,卻仿佛擁有著某種穿透時空、直擊靈魂的魔力。
讓蘇媚那早已被仇恨和怨毒冰封了二十餘載的心,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哇"的一聲,痛哭失聲,如同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可以依靠的親人。
"師,師父。"她哽咽著,聲音沙啞,充滿了無盡的委屈、痛苦,以及深深的愧疚:"徒兒,徒兒不孝,徒兒給您丟人了。"
師父?
這位畫風清奇、氣息古老、一出場就管那個恐怖魔物叫"使者大人"的稷下書院隱世強者,竟然是蘇媚的師父?
那個傳說中早已半隻腳踏入"亞聖"門檻的齊玄幀。
他竟然還活著,而且還隱藏得這麽深。
這輩分,這關係,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啊。
"眉兒。"齊玄幀看著那個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蘇媚,那雙渾濁的老眼之中,也閃過了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有痛惜,有無奈,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為師已知你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令人心安的平靜與不容置疑的承諾:"待此間事了,為師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遠處那個正在艱難地從裂痕中掙脫出來的、周身魔氣越來越盛的恐怖魔物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與一絲沉重的決絕。
"這些年來,為師之所以未能脫身,未能及時為你主持公道,並非是貪生怕死,或者對你心存芥蒂。"
"而是因為。"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和凝重:"為師一直在暗中布局,等待一個能夠將這問心崖下真正的"禍根"連根拔起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便應在今日,應在這個所謂的"使者"身上。"
齊玄幀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再次震得在場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
原來,齊玄幀這位稷下書院真正的"老祖宗"級別的人物,這些年來一直隱世不出,並非是真的"不問世事",而是在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
而他釣的"魚",或者說,他要"滅"的"魔",竟然就是眼前這個剛剛才從封印裂痕中掙脫出來一小半的所謂的"使者大人"。
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雲逍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他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地捋一捋這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和這峰回路轉的狗血劇情。
這稷下書院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無間道"片場啊。每個人都是影帝,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在演戲。
就是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導演?誰又是最後的贏家?
而他這個誤入片場的"吃瓜群眾",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安安穩穩地吃上一頓沒有"驚喜"和"驚嚇"的飽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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