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十萬火急,救人如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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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懶洋洋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惺忪與不耐煩。
但偏偏,就是這般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又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嚴。
還有一絲絲"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老子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的冰冷殺意。
"哢嚓。"
伴隨著這聲音的餘韻,【無間異域】那本就因為兩大戰場、數位大佬"激情互毆"而變得極度不穩定的暗紅色詭異天空之上,竟然毫無征兆地再次裂開了一道更加巨大的、漆黑如墨的空間裂縫。
那裂縫之中,深邃幽暗,充滿了未知的恐怖。以及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酒味兒。
雲逍此刻正被那"魔化冷其玉"掐著脖子,高高地舉在半空中。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拎住了後頸皮的無辜小奶貓,四肢無力地撲騰著,呼吸困難,眼冒金星,連遺言都快要想好了。
突然聽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聲音,以及那標誌性的、仿佛剛從酒缸裏撈出來的"懶散"語氣,雲逍那顆因為缺氧而快要停止跳動的小心髒,瞬間又頑強地多撲騰了幾下。
魏知。這個不靠譜的、關鍵時刻總是玩失蹤、非得等到自己快要領盒飯了才肯姍姍來遲裝逼救場的頂頭上司。他終於舍得從哪個溫柔鄉裏爬出來,履行一下作為"人民公仆"和"詭案組組長"的光榮使命了。
不等雲逍在心裏將魏知從頭到腳、從裏到外、用各種不堪入耳的詞語親切問候一百遍,那道漆黑的空間裂縫之中,便晃晃悠悠地、極其不雅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從裏麵直接栽出來的探出了一隻腳。
那是一隻穿著一雙洗得發白、鞋麵還沾著點不明油漬、甚至連鞋帶都係得鬆鬆垮垮、充滿了"放蕩不羈愛自由"藝術氣息的破舊布鞋。
緊接著,一個穿著同樣洗得發白的青色儒衫、頭發亂糟糟如同雞窩、嘴角還沾著點亮晶晶的不明液體、腰間斜挎著一個破舊得快要包漿的酒葫蘆、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不修邊幅、滿臉倦容的邋遢中年,便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極其隨意地、甚至還有點搖搖晃晃地,從那空間裂痕之中邁了出來。
他一手提著那個破舊的酒葫蘆,時不時地還往嘴裏灌上一口。
另一隻手則極其自然地撓了撓自己那油光鋥亮、估計能刮下來二兩油的後腦勺。
然後眯著一雙仿佛永遠也睡不醒的惺忪睡眼,懶洋洋地掃視了一眼下方這如同"世界末日"般混亂不堪的戰場,以及那個正被"魔化冷其玉"掐著脖子、小臉憋得通紅、眼看就要"駕鶴西去,與佛祖論道"的雲逍。
"嘖。"他似乎有些不滿地咂了咂嘴,語氣帶著幾分嫌棄。
"我說小子,你怎麽又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才幾天不見,修為沒見漲多少,這惹禍的本事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啊。下次出門,記得在腦門上貼個"新手上路,請多關照,內有惡犬,請勿投食"的標簽,免得又被人當成"軟柿子"捏。"
雲逍此刻被那"魔化冷其玉"掐得是進氣少出氣多,連翻白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但聽到魏知這番"風涼話",依舊是氣得差點沒當場表演一個"原地爆炸,魂飛魄散,化為厲鬼,夜夜入你夢中,在你耳邊循環播放《忐忑》和《江南皮革廠倒閉了》"。
"老大。"雲逍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眼中充滿了"你再不救我我就真的要gg了你這個見死不救的混蛋老大"的血淚控訴,"您老人家能不能先別裝逼了,我快要斷氣了。"
他現在隻想給魏知那張總是帶著幾分"宿醉未醒"的欠揍臉龐,來上那麽一兩個勢大力沉、充滿了"愛與正義"的"大嘴巴子"。
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十萬火急,救人如救火"。
而那個正掐著雲逍脖子,準備將他當成"極品經驗包"給一口吞了的"魔化冷其玉",在看到魏知出現的刹那,那雙燃燒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眸之中,竟然也閃過了一絲極其罕見的驚訝與忌憚。
他那隻掐著雲逍脖子的魔爪,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鬆了那麽一絲絲。
"魏知?"他那沙啞幹澀的魔音之中,竟然也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你小子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丹田破碎,修為盡廢,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了嗎。"
看來,這"魔化冷其玉"雖然神誌不清,被魔氣侵蝕得不輕,但依舊還保留著冷其玉生前的部分記憶。
對於魏知這個曾經在鎮魔衛總部大放異彩、甚至被譽為"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後來卻又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意外"隕落的傳奇人物,他顯然還是有印象的。
隻是,他顯然也不知道,魏知這個"廢物",不僅早已恢複了修為,而且其實力,早已超越了當年的巔峰,達到了一個連他都無法想象的恐怖境界。
"哦?"魏知似乎也有些意外,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散發著滔天魔氣和濃鬱死寂氣息的"冷其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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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老家夥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樣子了,記性倒還挺不錯的嘛。還記得小爺我當年的"光輝事跡"呢?"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冰冷和危險。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惺忪的睡眼,在這一刻,卻驟然爆發出兩道如同實質般的淩厲精光,仿佛能刺穿九幽,洞徹黃泉。
"我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廢物"啊。"
而戰場之上,那些原本還在與"魔化冷其玉"艱難纏鬥、此刻早已是傷痕累累、強弩之末的冷鋒、蘇媚、齊行天、齊知遠等人,在看到魏知以如此"驚世駭俗"的方式閃亮登場之後,一個個也都是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一絲絲"臥槽,這貨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比院長大人還要猛"的駭然。
他們之前雖然也曾被雲逍那匪夷所思的"吸收魔氣"行為給驚得不輕,但此刻,魏知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更是讓他們感到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敬畏。
他們也對未能及時救下雲逍而感到有那麽一絲絲的愧疚和汗顏。
畢竟,雲逍這小子雖然平時看起來不怎麽靠譜,滿嘴跑火車,還喜歡占點小便宜,但關鍵時刻,倒也還算有那麽一點點"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奉獻精神"。
"冷其玉是吧?"魏知不再理會周圍那些"吃瓜群眾"的震驚目光,隻是將那雙依舊帶著幾分惺忪的睡眼,落在了那個正掐著雲逍脖子、臉上寫滿了驚疑不定的"魔化冷其玉"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放開那小子。"
"否則。"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那笑容,在雲逍看來,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後果自負。"
"桀桀桀,魏知,就算你恢複了修為,那又如何?"那"魔化冷其玉"似乎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眼中再次閃爍起殘忍而嗜血的光芒。
"今日,本座便先吸幹了這個身負人皇傳承和皇族魔氣的小子,再來將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棟梁"一個個地全都送入九幽地獄。"
他一邊說著,那隻掐著雲逍脖子的魔爪,突然猛地用力。
他竟然真的要當著魏知的麵強行吸幹雲逍。
他這是在挑釁,還是真的已經瘋狂到無所畏懼了。
"找死。"
魏知眼中寒光一閃。
他甚至都沒有拔出腰間那柄總是鏽跡斑斑、看起來比燒火棍還要不如的破爛佩刀。
隻是並指如刀,朝著那"魔化冷其玉"掐著雲逍脖子的那條魔氣手臂隔空一揮。
快。快到了極致。
快到連在場的所有元嬰乃至化神級別的大佬都完全沒有看清楚他的動作。
他們隻覺得眼前仿佛有一道比閃電還要快、比流星還要亮、比思想還要迅捷的銀白色刀光一閃而逝。
那刀光是如此的淩厲,如此的霸道,如此的不講道理。
仿佛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時間的流逝,無視了所有的法則與規則。
直接斬斷了因果。
嗤。
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仿佛布帛被最鋒利的剪刀瞬間剪開的聲音響起。
然後,在所有人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目光注視下,那隻掐著雲逍脖子的、由濃鬱魔氣和死寂之力凝聚而成的、堅硬程度堪比上品法寶的魔爪手臂,竟然毫無征兆地齊肩而斷。
漆黑的魔血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灑滿了整個祭壇。
那"魔化冷其玉"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甚至都來不及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他的那條魔臂就已經離體而去了。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閃而過。
雲逍隻覺得脖子一鬆,呼吸驟然順暢,整個人便如同破麻袋般被人從那魔爪之中"拎"了出來。然後極其"溫柔"地扔到了不遠處那個正一臉呆滯、嘴角還沾著點冰糖葫蘆糖漬的鍾琉璃懷裏。
"咳咳咳,我還活著。"雲逍貪婪地呼吸著【無間異域】那雖然充滿了魔氣但至少還能讓他喘氣的汙濁空氣,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剛從油鍋裏被撈出來的魚,渾身冷汗淋漓,手腳發軟,連吐槽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還在,沒斷。就是感覺有點涼颼颼的,像是被什麽冰冷的東西給"親吻"了一下。
"我說老大,您老人家下次能不能稍微提前那麽零點零一秒出手啊?"
他有氣無力地對著那個依舊保持著"並指如刀"姿勢、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我很帥,我知道,不用誇了"的騷包表情的魏知,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控訴,"我剛才差點就真的要去跟閻王爺報道,順便幫他老人家參謀參謀下輩子的投胎指標了。"
"嗷。"
直到此時,那"魔化冷其玉"才後知後覺地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淒厲慘嚎。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那空蕩蕩的左肩,以及那道光滑如鏡、甚至還散發著一絲絲淩厲刀意的恐怖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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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連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就被一招斷臂。
這怎麽可能。
他身上那因為斷臂而瘋狂湧出的漆黑魔氣,如同擁有生命般,迅速朝著斷口處匯聚。
僅僅數息之間,一條新的、與之前一般無二的魔氣手臂便再次生長了出來。
隻是那新生的手臂之上,魔氣的凝練程度和散發出的威壓,明顯比之前弱了不少。
顯然,魏知剛才那看似隨意的一"刀",不僅僅是斬斷了他的手臂,更是連帶著他體內的部分本源魔氣和死寂之力都一並斬滅了。
"你到底是誰。"
"魏知怎麽會這麽強?"
那"魔化冷其玉"看著眼前這個邋裏邋遢、看起來人畜無害、但一出手卻石破天驚的魏知,那雙燃燒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懼與驚疑不定。
"我是誰?"魏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那笑容,在"魔化冷其玉"看來,簡直比九幽惡鬼還要猙獰。
"你老糊塗了?覺得我不會有如此實力?"
"我早說過我就是個天才!"
"那你就當我是一個路過的、不願透露姓名的熱心市民魏先生罷了。"
"哦?恢複得倒挺快。"
魏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那笑容,在"魔化冷其玉"看來,簡直比九幽惡鬼還要猙獰可怖。
"看來,你這"魔化套餐"裏,還附贈了"無限續杯"和"斷肢重生"的vip服務啊?不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服務"能持續多久?"
他頓了頓,將目光轉向了祭壇之上那個依舊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和死寂之力的"冷其玉"陰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一絲冰冷的殺意。
"冷其玉啊冷其玉。"他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唏噓和一絲不易察察的惋惜。
"你這老家夥,活著的時候,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傑,鎮魔衛的英雄人物,刀法淩厲,鐵骨錚錚。怎麽死了之後就變得這麽不清不楚,人不人鬼不鬼,連品味都下降了這麽多,喜歡上了這種"煙熏火燎重金屬搖滾"風格的造型了呢?"
"也罷。"他緩緩地抬起了那隻依舊並攏如刀的右手,指尖之上,那道快到極致的銀白色刀光再次若隱若現,仿佛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隨時都可能爆發出致命一擊。
"既然你已經徹底迷失了自我,變成了這副連自己兒子都要吞噬的鬼樣子,那今日,我魏知,便親自出手送你解脫。"
"吼,狂妄的小子,給本座去死。"
那"魔化冷其玉"似乎也被魏知這番"貓戲老鼠"般的調侃給徹底激怒了。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野獸般咆哮。周身那剛剛才因為斷臂重生而消耗了不少的漆黑魔氣,在這一刻,竟然再次如同火山爆發般洶湧而出。
其修為氣息,更是節節攀升,一路從化神初期,直接飆升到了化神巔峰。
顯然,他這是徹底不裝了,攤牌了,準備跟魏知拚命了。
他雙手緊握那柄由精純魔氣凝聚而成的、充滿了死寂與不祥氣息的黑色戰刀。刀身之上,那些扭曲的魔紋仿佛活了過來一般,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一股極其淩厲、極其霸道、仿佛能將這【無間異域】都一刀劈開的恐怖刀意衝天而起。
正是他冷家世代相傳的鎮族絕學【裂山斷嶽刀法】。
隻是此刻,這套原本應該充滿了鐵血與悍勇氣息的沙場刀法,在濃鬱魔氣的加持之下,卻變得更加的陰冷,更加的詭異,也更加的致命。
"【魔刀?裂山】。"
"魔化冷其玉"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雙手握刀,以力劈華山之勢,朝著魏知當頭斬下。
那漆黑的刀罡在空中瞬間暴漲至百丈,如同來自九幽的魔神之刃,攜帶著足以撕裂大地、斬斷星辰的恐怖威能。
所過之處,連空間都仿佛被其上附著的濃鬱魔氣腐蝕得發出了"嗤嗤"的悲鳴。
麵對這石破天驚、足以讓任何化神修士都為之絕望的恐怖一刀,魏知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惺忪與不耐煩的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隻是極其隨意地再次抬起了他那隻並攏如刀的右手。
然後朝著那如同泰山壓頂般斬來的百丈魔刀刀罡輕輕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華光萬丈的異象,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都沒有。
隻有一道細若遊絲、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無上刀意的銀白色刀光。
那刀光,是如此的微弱,如此的不起眼,在"魔化冷其玉"那毀天滅地般的百丈魔刀刀罡麵前,簡直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但是,當那道細若遊絲的銀白色刀光,與那攜萬鈞之勢斬落的百丈魔刀刀罡,在半空中悄然接觸的刹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嗤啦。"
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最鋒利的裁紙刀劃過最柔韌的宣紙般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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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由精純魔氣凝聚而成、堅硬程度堪比上品魔寶、足以開山斷嶽的百丈魔刀刀罡,在接觸到那道細若遊絲的銀白色刀光的刹那,竟然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過的牛油般,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從中一分為二。
緊接著,那道銀白色的刀光餘勢不減,如同跗骨之蛆般,沿著那被斬開的魔刀刀罡逆流而上。
其速度之快,簡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魔化冷其玉"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從自己"全力一擊"被如此輕易破解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便隻覺得一股冰冷刺骨的、仿佛能將靈魂都凍結的恐怖刀意瞬間再次籠罩了全身。
他下意識地就想抽身後退,或者再次凝聚魔氣進行抵擋。
但魏知的刀,或者說魏知的"意",比他更快。
嗤,嗤,嗤,嗤,嗤。
一連串極其輕微、卻又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切割聲響起。
那"魔化冷其玉"那龐大無比的、由精純魔氣和死寂之力凝聚而成的魔軀之上,竟然在短短的一刹那之間,同時出現了成百上千道細密如發的銀白色刀痕。
那些刀痕是如此的深,如此的精準。
每一道都恰好斬在了他魔氣運轉的關鍵節點之上。
每一道都蘊含著足以湮滅一切生機與魔性的恐怖刀意。
"嗷。"
"魔化冷其玉"再次發出一聲比之前更加淒厲、也更加絕望的慘嚎。
他那剛剛才因為修為暴漲而變得凝實了不少的魔氣身軀,在這成百上千道細密刀痕的切割之下,竟然如同被投入了絞肉機中的豆腐般,瞬間開始不受控製地寸寸龜裂,崩潰。
大股大股的漆黑魔氣和精純的生命力、精神力,如同決了堤的洪水般,從他體內那些密密麻麻的刀痕之中瘋狂地向外噴湧。
他那雙燃燒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眸也迅速地黯淡了下去,隻剩下無盡的痛苦與難以置信。
他想不明白。
他明明已經將修為提升到了化神巔峰。他明明已經擁有了近乎於"不死之身"的魔軀。
他明明應該比這個二十年前就已經"丹田破碎,修為盡廢"的魏知強上無數倍才對。
可為什麽,為什麽在這個男人麵前,他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他的刀為何會如此之快?
他的刀意為何會如此之恐怖?
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境界。
"不錯的恢複力。"魏知看著那個在自己"千刀萬剮"之下,依舊沒有立刻魂飛魄散,反而還在憑借著那股從空間裂痕之中源源不斷湧來的魔氣,試圖重新凝聚魔軀的"魔化冷其玉",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讚許"的表情。
"看來當年讓你這老家夥"死"得太幹脆利落了,倒是讓你因禍得福,提前領悟了一點"魔道不死身"的皮毛啊。"他摸了摸下巴,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就是不知道你這"皮毛"能撐得住我幾刀呢?"
話音未落,他身影再次一晃。
整個人便如同融入了虛空之中一般,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已然出現在了那個剛剛才勉強凝聚起小半個魔軀、氣息比之前又虛弱了不少的"魔化冷其玉"身後。
快,依舊是快到了極致。
快到連"魔化冷其玉"那因為魔氣侵染而變得異常敏銳的感知都完全無法捕捉到他的軌跡。
"【無名刀?貳式?輪回】。"
一個平淡得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聲音,輕輕地在"魔化冷其玉"的耳邊響起。
然後,一道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生死輪回,循環不息"的玄奧刀意的銀白色刀輪,悄無聲息地從"魔化冷其玉"那殘破的魔軀丹田氣海之處一閃而過。
"呃。"
"魔化冷其玉"那剛剛才凝聚起來的小半個魔軀,猛地一僵。
他那雙燃燒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眸,也瞬間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流動。
他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丹田氣海之處。
那裏,一個細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銀白色刀痕正在緩緩地擴大,旋轉。
最終化作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吞噬一切的虛無。
他體內那原本還在瘋狂湧動、試圖修複魔軀的磅礴魔氣,在接觸到這個虛無的刹那,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被瞬間吞噬,湮滅。
連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能留下。
"不可能。"他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那個依舊保持著"並指如刀"姿勢、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搞定收工,可以下班,順便再喝兩口小酒慶祝一下"的懶散笑容的魏知,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與一絲絲的解脫。
"你這到底是什麽刀法。"
他想問,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敗在了怎樣恐怖的存在手中。
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那殘破的魔軀,在失去了所有魔氣和生命力的支撐之後,如同被風化的沙雕般,開始寸寸龜裂,崩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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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伴隨著一聲充滿了不甘與怨毒的最後嘶吼,那個曾經威震昭文州、後來又被魔氣侵蝕、試圖逆天複活、最終卻淪為他人嫁衣的"魔化冷其玉"轟然爆碎。
化作了漫天飛舞的漆黑魔氣與點點金光。
然後被【無間異域】那無處不在的汙穢法則徹底吞噬、同化。
連一絲殘魂都沒能留下。
隻剩下那件早已殘破不堪的鎮魔衛都尉製式盔甲,"哐當"一聲,掉落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其主人那悲涼而不甘的結局。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無間異域】都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冷鋒呆呆地看著那件散落在祭壇之上、已經失去了所有光澤的熟悉盔甲,以及那件盔甲旁邊,一小撮因為失去了所有能量支撐而正在緩緩消散的黑色灰燼。
他那雙總是充滿了銳利與堅毅的虎目之中,此刻卻空洞無神,布滿了血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眼淚不受控製地從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眶之中洶湧而出。
蘇媚默默地走到他的身邊,伸出那隻總是塗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手,輕輕地、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顫抖,握住了他那隻因為極致的痛苦和悔恨而冰冷僵硬的大手。
她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充滿了悲傷與一絲絲釋然的眼神,看著那個曾經讓她愛過、也恨過的男人的最後遺物。
齊行天和那兩位稷下書院的長老,在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魔化冷其玉"竟然被魏知如此風輕雲淡地便"斬滅"之後,也是一臉的震驚與後怕。
他們看著那個依舊保持著"並指如刀"姿勢、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搞定收工,可以下班"的懶散笑容的魏知,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地盤旋。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怪物。"
而雲逍,在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時速"之後,也是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感覺自己那顆飽經滄桑的小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跟魏知"邀功請賞"了,一個箭步便衝到了不遠處那個蜷縮在黑色岩石堆裏、嘴角還掛著血跡、小臉蒼白如紙的鍾琉璃身邊。
"琉璃,琉璃,你怎麽樣,你沒事吧。"他焦急地呼喊著,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顫抖。
他小心翼翼地將琉璃那嬌小的身軀抱在懷裏,入手處一片冰涼,讓他心中一緊。
還好,琉璃雖然看起來傷得很重,但呼吸還算平穩。
身上那層原本已經破碎不堪的琉璃色氣血光焰,此刻也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但卻異常堅韌的速度,緩緩地流動著,修複著她受損的經脈和髒腑。
她那總是充滿了活力的俏臉,此刻雖然蒼白如紙,但眉宇間卻帶著一絲似乎是因為吃得太飽而產生的滿足的憨睡之態。
"呼,還好還好,沒死就好。"
雲逍看著琉璃那雖然虛弱但至少還算平穩的氣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混元一體琉璃身】果然不是蓋的啊。不僅防禦力驚人,竟然還能自我修複。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pus版本啊。"他看著琉璃身上那不斷流轉的琉璃色光華,眼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真讓人羨慕啊。我也想要這種挨揍了還能自己回血的體質。以後出門打架的時候,就能少挨多少揍啊。"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一顆之前丹心前輩"友情讚助"的療傷聖藥,撬開琉璃的小嘴,極其"溫柔"地給她灌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才終於有時間,將目光投向了那片更加混亂、也更加危險的主戰場。
主戰場那邊,【亞聖誅魔陣】之中,局勢已然發生了新的、更加不妙的變故。
那個一直被困在陣法中央、不斷重複著"師父,師兄"的"佛係魔物",在被那煌煌儒道正氣持續不斷地"洗滌"和"淨化"了這麽久之後,周身那濃鬱的漆黑魔氣,雖然確實被消磨了不少。
但它那顆一直低垂著的、被魔氣籠罩的頭顱,也終於在這一刻緩緩地抬了起來。
這一次,它那雙隱藏在魔氣之後的、充滿了無盡痛苦與滔天怨毒的眼眸,似乎恢複了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屬於"自我"的神誌。
它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是機械地重複著那兩句令人費解的"尋親呼喚"。
而是發出了一聲充滿了無盡憤怒、委屈,以及一絲絲歇斯底裏的咆哮。
"讓師父來見我。"
"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為什麽。"
那聲音,不再是之前那種不辨男女的空靈魔音,而是變成了一個略顯沙啞、卻又帶著幾分清朗的青年男子的聲音。
隻是那聲音之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與被背叛的滔天怒火。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或者說被這【亞聖誅魔陣】的浩然正氣給刺激得"清醒"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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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魔物它還會變聲?而且還會freestye了。"雲逍聽得是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的腦子又一次不夠用了。
"聽這口氣,好像還是個有故事的"問題青年"?被師父拋棄了?還是被師兄戴了環保色的帽子了?這信息量又開始超載了啊。"
"這年頭,連當個魔物都得有這麽曲折離奇的悲慘身世嗎?不然都不好意思出來混?"
而齊玄幀和那些稷下書院的太上長老們,在聽到這"佛係魔物"突然改變了"台詞",並且爆發出如此強烈的"負麵情緒"之後,臉色也是同時一變。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這魔物神誌的"恢複",它身上那股被【亞聖誅魔陣】壓製下去的恐怖魔氣,竟然再次開始不受控製地瘋狂暴漲。
甚至連帶著那座由無數金色文氣鎖鏈組成的煌煌大陣,都開始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哢哢"聲,仿佛隨時都可能徹底崩潰。
【亞聖誅魔陣】雖然威力無窮,但畢竟是以"淨化"和"鎮壓"為主。麵對這種已經恢複了部分"自我意識"、並且開始主動反抗的恐怖存在,其效果似乎也開始大打折扣。
他們這些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們,此刻的臉色也變得異常凝重起來,額角更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顯然,同時維持如此龐大的陣法運轉,並且還要不斷地與那"使者"魔物進行這種"拔河比賽"般的能量對抗,對他們的消耗也是極其巨大的。
他們似乎也快要有點支撐不住了。
"不好,此獠凶性不減,反而因為恢複了部分神智而變得更加難以控製。諸位師弟,全力穩住陣腳,絕不能讓它徹底脫困。"齊玄幀發出一聲焦急的怒喝。
他周身那浩瀚磅礴的浩然文氣再次毫無保留地湧入【亞聖誅魔陣】之中,試圖強行壓製那魔物的反撲。
然而,就在這【亞聖誅魔陣】搖搖欲墜,齊玄幀等人也快要油盡燈枯,那"使者"魔物即將要再次掙脫束縛的危急時刻。
那個剛剛才"輕鬆愉快"地解決了"魔化冷其玉"、並且順便還幫雲逍"免費升級"了一波的魏知,終於再次將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惺忪與不耐煩的目光投向了這邊。
他看著那個在【亞聖誅魔陣】之中瘋狂咆哮、試圖再次掙脫束縛的"佛係魔物",以及周圍那些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的齊玄幀等人,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極其罕見的凝重之色。
他不再像之前對付"魔化冷其玉"時那般隨意和帶著幾分"貓戲老鼠"般的戲謔。
他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使者大人"是個真正的硬茬子。
他緩緩地、極其鄭重地伸出了他那隻總是習慣性地揣在袖子裏的右手。
然後,在所有人那充滿了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他握住了腰間那柄從不離身的破舊佩刀的刀柄。
當魏知的手握住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刀柄的刹那,一股的恐怖鋒芒,如同沉睡了萬載的太古凶獸蘇醒般,猛地從那柄破舊的鏽刀之上衝天而起。
"嗤。"
一道仿佛能斬斷日月星辰的絕世刀光,悄無聲息地朝著那個瘋狂咆哮的"使者"魔物悍然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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