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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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人。”南偲九搖頭否認,“有的時候喜歡便是喜歡,何來這麽多要求?”
    “又有什麽值不值得。”
    “正緣也好,孽緣也罷,終歸隻有她心裏清楚。”
    “池月應該也很矛盾,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隻是這條路不大好走。”
    “不說這些了,難得相聚,莫要荒廢今夜良辰美景,不如痛飲。”
    南偲九舉杯飲下美酒。
    圍坐的其他人相視一笑,也都跟著飲下杯中酒。
    鍋子咕咚咕咚冒著熱氣,亭內又恢複一片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隻剩下滴酒未沾的孟晚林與南偲九還清醒著。
    周禾一家子早已去了廂房,南偲九看了一眼還在對飲的少年和男子,坐到林林身邊,小心地將手放在她的小腹處。
    “可會動了?”
    “南姐姐,孩子才不足月餘,怎會動?”
    “嗬嗬,瞧我有些傻了。”
    南偲九瞥了一眼林林頭上繁瑣的頭飾,探手過去卸了幾根。
    “聽聞有孕的女子都容易疲倦,這麽重的頭飾戴著應很不舒服吧。”
    孟晚林點頭如搗蒜。
    “不舒服,難受死了,若不是麗妃召我入宮,我才不帶這些累人的東西。”
    南偲九警覺地問道:“我正想問你,你何時與麗妃關係這般好?又是如何認識的麗妃?怎不見你信中提及?”
    “說來也巧,麗妃剛入宮那會兒,我與阿遒進宮打算向父皇辭行,沒成想父皇賜了府邸,想讓我們再留些時日。那日我在禦花園內閑逛,便瞧見後宮嬪妃正在欺辱麗妃,我沒忍住便出手相幫,替她解圍。”
    “自那之後,麗妃時不時就會召我入宮聊天。”
    “南姐姐,你知道我的,本就不喜歡摻和宮廷的事情,我想著我跟麗妃也不算熟知,就沒告知於你。”
    “聽聞麗妃生的傾國傾城,就連多年不入後宮的瑞帝也為之沉迷,可是真的?”南偲九總覺得這個麗妃處處透著古怪。
    “不知道。”孟晚林從口袋裏取出一塊蜜餞,“其實我沒見過她的模樣。”
    “你們聊了許久,她竟從未露過麵?”
    “恩,倒也不是,初見時她便戴著麵紗,之後幾次也都隔著簾子聊天,所以我還不曾見過她真實容貌。”
    “趙大人有的時候去宣政殿議事,說不定見過。”
    南偲九眉頭更深了一些。
    “我雖不懂朝政之事,但是宣政殿偶爾會議論國家要事,後宮妃嬪也能在場?”
    孟晚林突然來了興致,拉著南偲九八卦一番。
    “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奇怪。”
    “你說父皇常年不去後宮,怎的就突然看上了這個麗妃。”
    “這還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他竟讓麗妃與他同住在宣政殿內,日日議事也從來不避諱麗妃。”
    “言官的折子一本接著一本,父皇不僅視若無睹,甚至有一次大發雷霆,但左右父皇一日不曾耽擱過朝政,妖妃禍國的帽子始終也沒扣下。”
    孟晚林順勢塞了一塊蜜餞到南偲九口中,接著說著。
    “有一次,我倆正在禦花園內涼亭中聊天,萬皇後突然就來了,不由分說將麗妃劈頭蓋臉一頓咒罵。”
    “南姐姐,你猜麗妃如何應對,我當時跪在地上人都嚇傻了。”
    “但是麗妃依舊悠哉靠在椅子上,端坐在垂簾後頭,不但不行禮,還絲毫不氣惱。她隻是淡淡開口,說皇後之位她瞧不上,讓萬皇後自行守著。”
    “萬皇後當場氣的臉都綠了,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瑞帝心尖上的寶貝,她也不敢如何,連帶著罵了我兩句,之後悻悻離去。”
    “萬皇後母家可是世族大家,大哥宇文珩就是她所出,萬家哪裏受過這等委屈,第二日就跪在了朝堂上。誰都以為麗妃這下得罪了人,要失寵了,豈料父皇那日直接罷免了萬家兩個小輩的官職,估計那會兒萬家人的臉和萬皇後一般綠。”
    “林林,我總覺得這個麗妃不簡單,日後還是少接觸為妙。”
    “好,都聽南姐姐的,之後她再傳召,我就推脫生病不去。”
    二人同時扭頭,笑著看向喝的難舍難分的少年與男子。
    緊接著一個乖巧地抱著座椅,一個絮絮叨叨哭個沒完。
    南偲九走過去拉走了那個乖巧的,孟晚林無奈扶起那個正在流淚的。
    孟晚林回頭目送那兩個背影離開,這次再見南姐姐,覺著她有些不大一樣,整個人好似都變得柔和許多。
    有些事情越想躲越是躲不過去,往往就是如此差強人意,尤其是當南偲九次日看見阿遒手中的聖旨。
    “師父,宮裏傳來聖旨,兩日後西平王郡主入都舉辦家宴,除了我和林林,父皇還指明要您一同入宮。”
    “阿九為何要一同入宮,這不是你們家的家宴?”墨塵冷聲問道。
    南偲九也有些困惑不解。
    這場家宴擺明應是為了西平王郡主而設,為何指明要她一個外人前去赴宴。
    孟晚林上前一步,牽起南偲九的手。
    “南姐姐,也許是因為你是阿遒的師父,父皇隻是單純地想見一見你,再說還有我與阿遒陪著。”
    “昨日我們才剛到,今日聖旨便下了,我隻是覺得有些蹊蹺。”
    南偲九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隻怕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家宴,她轉而安慰道:“林林說的也是,不過一個家宴,宮廷內院還能出什麽事。”
    墨塵扯著南偲九的衣袖,拉開她與孟晚林之間的距離,眼神瞥向少年。
    “短短幾個時辰,宇文霖與皇帝都知曉阿九的行蹤,怕是宇文珩也是一樣。你這長樂王府想來四麵牆有與沒有無甚差別,拆了也罷。”
    少年幹笑幾聲,放下手中的聖旨。
    “嗬嗬,我這不是想著大哥手底下的人做事細心,就沒想防範什麽,隻是沒想到二哥的人也一同混進來。”
    “反正長樂王府不過是個歇腳之處,再過半月,我們便會離開建陵城這個是非之地。”
    南偲九眼中擔憂的情緒褪下些許。
    “早些離開也好,西平王郡主入都之後,定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