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兼祧兩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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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吟一聽,哭得愈發淒慘:
    “公主殿下,您可千萬不能信他的鬼話啊。
    侯爺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一回來就對我們母子百般刁難,還設下這滴血驗親的圈套來冤枉我們。
    誰知道他背後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才故意弄出血不相融的局麵。但天地良心啊……妾身實在是冤枉至極啊!”
    說著,她又佯裝要往柱子上撞去,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婢女趕忙攔住。
    紹知禮也趕忙上前,一臉委屈地說道:
    “公主殿下,大哥今日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反常了,想必是在邊關戰場上受了什麽刺激,這才胡言亂語,口不擇言。
    還望公主殿下明察秋毫,不要被大哥誤導了啊。”
    瑞和公主眉頭緊緊皺起,看著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麵,一時之間也有些難以分辨究竟誰真誰假。
    她轉頭看向老侯爺夫婦,問道:
    “老侯爺,老夫人,你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老侯爺麵露難色,嘴唇囁嚅著,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老夫人則趁機哭訴起來:
    “公主殿下,這真的是一場誤會啊!這孩子確實是臨深的,隻是不知為何滴血驗親會出現不相融的情況。
    想必是有人在背後暗中搞鬼,存心想要破壞我們侯府的安寧。至於知禮和晚吟,他們向來恪守本分,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
    倒是臨深,自從回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舉動。”
    紹臨深聞言,怒極反笑:
    “好好好,既然你們都堅稱這孩子是我的種。那行,我自己教訓自家兒子,總輪不到旁人來指手畫腳吧。”
    說罷,紹臨深朝著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心領神會,一擁而上,瞬間將江晚吟母子牢牢捆住。
    紹臨深單手猛地掐住小胖子的脖子,不知何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緊接著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直接捅進了對方胸口。
    “啊——我的兒!”
    江晚吟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雙眼一翻,當場昏厥了過去……
    紹知禮死死盯著抽搐中的孩子,瞳孔瞬間急劇收縮,仿若針尖一般。
    他的喉間發出猶如困獸般的低沉嘶吼,一雙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鎖住紹臨深,錦袍之下的手指因過度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你這個瘋子!”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不顧一切地朝著紹臨深撲了過去。
    在這激烈的急衝之中,腰間的玉帶鬆開了結,如墨般的長發淩亂地甩在臉上,更添幾分狼狽。
    “你怎麽敢,你竟然下得了這般毒手!”
    紹臨深微微足尖一點,身形輕盈地側身避開了對方瘋狂的抓撓,緊接著,他的靴底精準無比地踹在了紹知禮的膝彎處。
    “撲通”一聲悶響,這位向來素有雅名的二公子狼狽不堪地跌落在青磚之上,額頭與地麵碰撞,瞬間滲出的血珠順著眉骨緩緩滑落,混著塵土在他那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道猙獰的痕跡。
    然而,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手腳並用,再次不顧一切地朝著紹臨深撲來。
    即便被侍衛橫刀架住,他依舊在奮力地瘋狂掙動著,嘴裏還在不斷地怒吼:
    “我殺了你!殺了你——”
    老侯爺扶著屏風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紫檀木雕花的紋理深深硌得掌心生疼。
    老夫人則癱軟著坐在地上,原本鑲滿寶石的抹額歪到了一邊,珍珠耳墜隨著她身體如篩糠般的抖動而搖晃不停,嘴裏隻是反反複複地念叨著:
    “作孽啊……孽障啊……”
    瑞和公主同樣被嚇得花容失色,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紹臨深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竟敢當著眾人的麵,對一個孩子下此狠手。
    她氣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伸出手指,怒不可遏地指著紹臨深大聲嗬斥道:
    “紹臨深,你簡直喪心病狂!竟敢在本宮麵前公然殺人,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王法?”
    紹臨深麵無表情,冷冷地看向瑞和公主,不緊不慢地將匕首上的血珠在小胖子的衣服上擦拭了幾下,而後語氣冰冷地說道:
    “殿下可莫要隨意冤枉人,臣何時殺人了?”
    他頓了頓,又道:
    “殿下確定自己看清楚了?”
    說著,紹臨深伸手拎起孩子的後領,用匕首尖輕輕挑起孩子的衣襟——隻見胸口僅僅劃開了一寸左右的血口,甚至連裏衣都未曾穿透。
    小胖子先是被嚇得呆傻在原地,過了片刻,待感覺到那絲絲刺痛,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藕節般的小胳膊朝著紹知禮胡亂揮舞著,嘴裏大聲哭喊:
    “爹爹!救遠兒!”
    這一聲呼喊,猶如一道驚雷,在瑞和公主耳邊轟然炸響。她隻覺得頭暈目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死死地盯著紹知禮。
    此刻,紹知禮慌亂地垂下眼瞼,那不斷劇烈顫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內心的慌張。
    “他喊你什麽?”
    瑞和公主發髻上的珍珠流蘇隨著她激動的動作不停晃動,她猛地一把揪住紹知禮的衣襟,怒目圓睜,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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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知禮,你可敢抬頭看著本宮說話!”
    少了瑞和這個礙事之人阻攔,紹臨深當下也顧不上眾人的反應,匆忙穿上進宮的朝服,帶著江晚吟母子,駕車朝著宮門口疾馳而去。
    紹知禮眼睜睜看著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大勢已去,氣得狠狠地捶打著地麵。
    他看向還在對自己緊追不舍追問的瑞和公主,眼眸微微一暗,緊接著“撲通”一聲,當場跪在了對方跟前,神情哀淒地哭訴道:
    “公主救我!”
    ……
    乾和殿內。
    皇帝看著失而複得的得力良將紹臨深,目光緩緩掃過地上周身血跡斑斑的江晚吟母子,不禁微微皺眉,開口詢問:
    “紹愛卿,如此火急火燎地進宮,所為何事啊?”
    紹臨深當下便將家中發生的醜事,以及奸夫淫婦意圖謀殺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皇帝揭露。
    至於證據,隻要錦衣衛介入調查,自然能夠水落石出。
    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原主之所以會中奸人的圈套,隻是因為萬萬沒想到身邊至親之人會對自己下手,這才吃了大虧。
    但換成紹臨深,他恨不能當場就將這些奸人打殺,一刻都不願多等。
    他還向皇帝表示,可以當場與孩子再進行一次滴血驗親,懇請皇帝為他做主。
    皇帝聽聞這些事情,果然龍顏震怒。
    想我朝將士在沙場出生入死,保家衛國,若是人人都像江氏這般不守婦道,那整個朝堂乃至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況且,瑞和公主此前還多次在帝後麵前提起過紹知禮這個人,言語之間不乏小女兒的心思。
    原本皇帝對紹知禮印象頗好,知道他拒絕承襲爵位,平日孝順守禮,對孤兒寡嫂也照顧有加,一直認為他在人品方麵堪稱上乘。
    卻沒想到,倒是自己看走了眼。
    皇帝當即下令,命錦衣衛徹查此事,並將紹知禮帶入宮中。
    不多時,紹知禮便被帶到了乾和殿。
    他低垂著頭,步伐沉重而遲緩,往日裏那從容不迫的風度早已蕩然無存。
    進入殿內,看到紹臨深和地上的江晚吟母子,他心中“咯噔”一下,一陣慌亂湧上心頭,但還是強裝鎮定,緩緩跪地行禮。
    “陛下,臣冤枉啊!”
    紹知禮抬起頭,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看向皇帝哭訴道:
    “大哥不知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一回來便對臣和嫂子百般刁難,設下諸多陰險的圈套來汙蔑我們。還請陛下明察秋毫,還臣一個清白啊。”
    紹臨深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射向紹知禮,厲聲道:
    “到了此時此刻,你竟然還敢狡辯?孩子一句‘爹爹’,已然清清楚楚地道出了真相。
    你與江晚吟通奸生子,違背人倫綱常,如今竟還妄圖欺瞞陛下。”
    皇帝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冷冷地看著紹知禮,語氣冰冷刺骨:
    “紹知禮,朕向來對你頗為欣賞,一直以為你是個恪守禮儀之人。可如今這孩子一聲‘爹爹’,卻讓朕不知該信誰。
    你且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紹知禮心中慌亂如麻,但仍強自鎮定,說道:
    “陛下,大哥常年戍邊,不知遠兒自小就愛喊我‘爹爹’——他幼時學語,喊不清‘二叔’,便一直這麽叫!”
    “今日之事,想來也是因著大哥在外多年,歸來後對家中諸事有所誤解,這才會鬧出如此事端。”
    紹臨深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
    “陛下,臣願再次與這孩子進行滴血驗親,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若這孩子當真與臣有血緣關係,臣甘願領受任何罪責。但若是這孩子與臣毫無血緣關係,還望陛下能夠嚴懲這對奸夫淫婦,以正國法,以儆效尤。”
    ——
    皇帝聽聞此言,正要點頭應允,外頭忽然有個小太監腳步匆匆,疾步入內,趕忙跪地回稟:“陛下,瑞和公主攜老靖遠侯夫婦求見。”
    “宣。”
    皇帝抬手示意,目光冷冷地從紹知禮那愈發蒼白的麵容上一掃而過,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瑞和公主款步而入,裙擺上的珍珠流蘇隨步履輕顫,她斂衽行禮時,鬢邊的金步搖也隨之輕輕晃動,發出細碎聲響:
    “兒臣參見父皇。”
    老靖遠侯夫婦緊緊跟在她身後,兩人跪地之時,脊背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尤其是老夫人,麵色灰白得如同白紙一般,緊張得指尖幾乎都要摳進地磚的縫隙裏。
    皇帝並未讓二人起身,隻是將目光投向女兒,寵溺道:
    “你這皮猴,今日怎麽有這般閑情入宮?”
    瑞和公主向來備受皇帝寵愛,此刻便順勢嬌俏地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幾分嬌嗔:
    “原本想著請紹修撰出城踏青呢,不想父皇先把他召進宮來了。”
    說著,她眼波流轉間,不經意瞥見紹知禮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心頭微微一動,轉臉便向皇帝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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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父皇喚他前來所為何事呀?要是沒什麽要緊事,不如就讓兒臣帶他離開吧?”
    皇帝並未立刻回應,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她退到一旁。
    緊接著,他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地上跪著的老靖遠侯夫婦,冷冷說道:
    “二位來得倒是巧,朕剛傳了紹修撰,你們便一同來了——究竟是怕朕傷了他,還是怕他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老臣不敢!”
    老靖遠侯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臣今日鬥膽懇請公主殿下帶我們麵聖,實在是為了次子的事情……”
    他咬了咬牙,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說道:
    “五年前,臣的長子在邊關不幸失蹤,當時世人皆傳他已經身亡。
    老妻實在不忍心看到長子靈前無人供奉香火,竟生出了讓次子與長媳行兼祧之事的念頭。
    臣的次子和長媳原本是不答應的,無奈老妻太過執拗,甚至以死相逼,這……這才生出了孫子紹行遠。”
    “臣婦當初也隻是一心想讓長子能有香火延續下去,為了避免流言蜚語,所以對外隻宣稱遠兒是遺腹子,卻沒想到……”
    老夫人適時伏地,聲淚俱下,將所有過錯都一股腦兒地攬在了自己身上。
    老靖遠侯緊接著話茬說道:
    “臣妻也是一片心腸,然,天意弄人……長子歸來,竟讓長媳和次子陷入兩難之地。
    老臣一時糊塗,為了維護家宅安寧,便夥同老妻隱瞞了此事,卻不想百密一疏,終究還是被長子察覺到了。”
    老靖遠侯說著,當即轉向一旁的紹臨深,作勢就要下跪:
    “臨深啊,這都是爹娘的不對,你媳婦和弟弟也是被逼無奈的……”
    幸而一旁的小太監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扶住,才沒讓這老侯爺在禦前失了體統。
    皇帝指尖叩擊著龍案,沉吟片刻後看向紹臨深:
    “如此說來,你先前所言非虛,這孩子確非你骨肉,江氏與紹知禮……”
    “父皇!”
    瑞和公主一看皇帝似乎要對情郎發火,心中焦急,趕忙替對方求情:
    “他們縱然在這件事上有過錯,但也是情有可原呀,所作所為皆是出於對孝道的考量,還望父皇開恩呐!”
    皇帝依舊不置可否,轉而看向紹臨深:“愛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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