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北鬥顯形
字數:4507 加入書籤
戲班後台的油燈在穿堂風中搖曳,林九的指尖在青磚上畫出最後一道星芒,七枚帶血的婚戒在他掌心發燙。陳二狗蹲在牆角,看著師父將戒指按在北鬥七星的方位,每枚戒指都對應著戲服衣櫃裏的北鬥紋 —— 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裏的陰器祭品。
"蘇姑娘,引魂燈對準貪狼星位。" 林九的聲音帶著疲憊,自昨夜破了紙人陣後,他小臂上的血河咒紋又深了幾分,"這些婚戒浸過七名新娘的血,能召回她們的殘魂。"
蘇若雪的油紙傘柄殘片在掌心攥出血痕,陰眼玉墜的微光映著戒托:"秘典裏說,陰婚戒需用至陰之血點燃,而我們..." 她看向二狗,"正好有雙魚宿主的血。"
二狗咬了咬牙,伸出食指。林九的桃木劍快速劃過他指尖,血珠滴在中央婚戒上的瞬間,七枚戒指同時發出蜂鳴,在戲台上拚出完整的北鬥星圖。蘇若雪趁機點燃引魂燈,燈芯青焰暴漲三尺,竟在空中投出七幅朦朧的畫麵。
第一幅:李翠翠的梳妝匣青溪鎮七月初一,豆腐西施對著銅鏡插銀簪,鬢角的朱砂痣突然滲血。她打開梳妝匣,裏麵躺著張浸血的庚帖,"張府聘" 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第一章中她的死亡場景呼應。畫外音是更夫王老四的梆子聲,卻比現實中急促三倍。
第二幅:王小姐的城隍廟穿月白旗袍的少女跪在城隍像前,香案上的簽筒突然自行傾倒,抽出的竹簽上畫著骷髏抱轎。她驚恐地抬頭,看見神像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次日清晨,枕邊多了支刻著 "張" 字的發簪 —— 正是第三章中棺材鋪出現的斷簪。
第三幅:劉姑娘的破廟夜暴雨傾盆的後巷,劉姑娘被八具紙人圍住,每具紙人手中都捧著庚帖。她咬破舌尖噴血,卻見血珠被紙人吸收,化作轎簾上的 "血河嫁女"。畫外傳來二狗的驚叫,正是第五章中鬼打牆時的場景。
"她們都去過城隍廟..." 蘇若雪的聲音發顫,陰眼看見每幅畫麵邊緣都纏著血河教的咒文,"秘典裏說,城隍廟的簽筒被下了 " 黃泉引 ",但凡許願的少女都會被盯上。"
林九的羅盤突然逆轉,指向戲台上的北鬥星圖:"庚帖不是張府發的,是血河教借張府之名收集至陰之體。每到子時三刻,婚戒就會吸收新娘的精魂 ——" 他指向戒指內側的刻痕,"就像刻在她們心口的北鬥星圖。"
二狗盯著空中漂浮的記憶碎片,突然看見每幅畫麵右下角都有個戴鬥笠的身影:張府管家、戲班班主、明德當鋪的賬房先生... 他們袖口都繡著蓮花紋,正是第十六章中戲班秘辛裏的血河教標記。
"若雪姐姐,你看!" 二狗指著劉姑娘的畫麵,"她鞋底沾著的香灰,和城隍廟的不一樣!"
蘇若雪的陰眼突然劇痛,看見香灰裏混著細小的槐樹根屑:"這是 " 槐木鎖魂香 ",專門引紙人上門。血河教早就在城隍廟香爐裏動了手腳,但凡上香的少女,都會被種下攝魂咒。"
記憶碎片突然扭曲,七名新娘的影像重疊,她們的胸口同時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北鬥星圖。引魂燈芯發出爆響,燈油竟變成血水,順著婚戒滴在戲台上,畫出青溪鎮的地圖。
"婚戒在標記陰器位置!" 林九的桃木劍斬落空中血線,"蘇姑娘,用陰眼追著血線找!"
蘇若雪強撐著將傘柄殘片按在地圖中央,陰眼看見血線延伸向鎮東頭的張府祖墳:"秘典裏說,青銅鬼璽就藏在鎮魂井裏,而婚戒... 是打開井台的鑰匙!"
話音未落,戲班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三十六個戴青銅麵具的血河教弟子破頂而入,每人手中都舉著刻有北鬥紋的紙人 —— 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的縮小版。
"清微堂的小崽子,真當我們的陰婚戒是擺設?" 為首弟子甩出袖中血線,纏住蘇若雪的腳踝,"你們激活了婚戒記憶,正好幫我們湊齊七星精魂!"
二狗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他看見紙人眼中倒映著自己和蘇若雪被獻祭的場景。想起第十七章中婚戒上的生辰八字,他突然福至心靈,將剩餘的血滴在北鬥陣眼:"師父,用婚戒炸陣!"
林九立刻會意,七枚婚戒在血珠觸碰下發出強光,竟化作七道流星射向紙人。蘇若雪趁機用陰眼鎖定對方手腕的蓮花紋,傘柄殘片劃破血線的瞬間,引魂燈照出他們後頸的星圖胎記 —— 與第十三章中密室殘卷的 "陰器宿主" 標記完全一致。
"他們是血河教的 " 七星使者 "!" 林九的桃木劍斬落對方手中的紙人,"每個使者對應一顆星位,專門收集新娘的精魂。"
為首弟子在爆炸中化作紙灰,留下半張帶血的密信:"七月十五前,集齊七枚婚戒,血煞真君必臨世 —— 山本大佐敬上。"
蘇若雪的陰眼在密信上看見日軍軍旗的虛影,終於明白為何血河教突然加快行動:"原來他們和日軍勾結,要用陰器造僵屍部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更夫的梆子聲在鎮口響起,這次帶著說不出的急切。二狗撿起地上的婚戒,發現每枚戒指內側的刻痕竟在變化,原本的生辰八字逐漸被 "陳二狗蘇若雪 " 取代 —— 這是血河教在修改獻祭目標。
"師父,戒指在吸我們的血!" 二狗看著掌心的血珠被戒指吸收,"他們想把我們變成第七個新娘!"
林九的臉色沉下來,他看見蘇若雪後頸的星圖胎記正在與婚戒共鳴,這是第十六章中 "陰器命定宿主" 的征兆。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話:"當婚戒刻上雙星之名,血祭之日便近在咫尺。"
"蘇姑娘,用陰眼切斷共鳴!" 林九甩出三清鈴震碎逼近的紙人,"二狗,把戒指按在戲服的北鬥紋上,我們反用陣眼!"
少年依言照做,雙魚玉佩的紅光與戲服的北鬥紋共鳴,竟將婚戒上的刻痕一一擦除。蘇若雪趁機將引魂燈插入戲台中央,燈芯青焰化作北鬥劍,斬落了最後一批血河教弟子。
戰鬥結束時,戲台上的記憶碎片已全部消散,唯有引魂燈芯上還飄著七縷微光,那是七名新娘的殘魂。蘇若雪輕輕觸碰燈芯,聽見李翠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七月十五... 雷音寺的鍾... 會響三次..."
"雷音寺!" 林九突然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殘卷的地圖,"血河教的總壇就在雷音寺,而婚戒的最終獻祭地點..."
二狗盯著掌心的戒指,發現內側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雷音寺往生殿,七星歸位時"。這正是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地圖上的標記,與第十五章中無常鬼母的警告遙相呼應。
"我們必須在婚戒徹底成型前毀掉它們。" 蘇若雪摸著傘柄殘片上的陰眼玉墜,"但秘典裏說,陰器需用對應的宿主血才能摧毀,而我們..."
"就是最好的宿主。" 林九接過話頭,目光落在二狗頸間的玉佩,"雙魚和陰眼的血,能淨化被汙染的陰器。"
更漏聲在戲班外響起,已是醜時三刻。三人望著戲台上的北鬥星圖,發現星芒正逐漸向雷音寺方向匯聚。蘇若雪的引魂燈突然指向西北方,那裏傳來隱約的鍾聲,正是李翠翠殘魂提到的 "雷音寺鍾"。
"走吧。" 林九收起婚戒,劍指指向鎮外,"下一站,雷音寺。在那裏,我們或許能找到毀掉婚戒的辦法,還有..." 他頓了頓,看著蘇若雪蒼白的臉,"你義兄的真正死因。"
蘇若雪點頭,陰眼看見遠處雷音寺的輪廓在血月下扭曲,像極了一具躺著的棺材。她突然想起第十六章中戲班秘典的記載,雷音寺地宮的入口,正是用七名新娘的頭骨砌成的。
二狗攥緊玉佩,感覺有股暖流從掌心流向全身。他想起第十七章中紙人抬轎時看見的新娘殘影,想起她們眼中的哀求,終於咬了咬牙:"師父,若雪姐姐,不管多危險,我都和你們一起去。就算是血河教的老巢,我們也要把陰器毀掉!"
戲班的油燈突然熄滅,唯有北鬥星圖的餘輝還在閃爍。三人在黑暗中並肩而立,婚戒的微光映著他們堅定的臉,就像在訴說著無論前路多艱險,都要為青溪鎮的少女們討回公道。
北鬥顯形,陰器現蹤。青溪鎮的夜色依然詭秘,但三人眼中的光芒,卻比血月更亮。他們知道,雷音寺裏等著他們的,不僅是青銅鬼璽的真相,還有血河教與日軍勾結的鐵證。而他們手中的婚戒,終將成為刺破這場陰謀的利刃。
喜歡茅山風雲錄請大家收藏:()茅山風雲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