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義莊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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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鎮的子時像被墨汁浸透,義莊的朱漆大門在風中吱呀作響,門環上纏著的白幡發出破音。陳二狗攥緊半塊硬餅的手沁出冷汗,望著門楣上 "義莊" 二字在月光下泛著青芒,突然想起第七章中這裏三十六具棺木同時開封的場景。
"別怕,有我在。" 蘇若雪的油紙傘柄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傘麵破洞漏下的月光,在她蒼白的臉上劃出幾道銀痕。自從第十九章中陰眼血契後,她眼尾的朱砂痣褪成淺粉,卻仍強撐著走在最前麵。
林九的三清鈴在腰間發出細碎的清響,羅盤指針瘋狂逆轉,最終指向義莊正中央:"父親的日記裏說,義莊是七星換命陣的副陣眼。" 他的指尖撫過劍柄,那裏還留著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的血痕,"今晚子時三刻,正是陣眼最活躍的時候。"
推開大門的瞬間,腐木味混著屍油味撲麵而來。二狗的雙魚玉佩突然發燙,看見義莊中央的青磚地麵上,三十六具棺木呈北鬥狀排列,每具棺蓋都刻著鬥大的 "林九" 二字,生辰八字用朱砂填得猩紅,正是第二十七章中祠堂族譜上的筆跡。
"北鬥三十六棺,對應天罡三十六煞。" 蘇若雪的引魂燈芯驟燃青焰,照出棺蓋邊緣的蓮花紋,"每具棺材都用槐木打底,內襯是少女的經血染紅的綢緞 ——" 她的聲音突然卡住,陰眼看見棺內躺著紙人新娘,胸口嵌著的正是第二十三章中現世的青銅鬼璽碎片。
林九的桃木劍橫在胸前,劍刃映出自己泛青的臉色:"這些棺材是給我準備的。" 他想起祠堂族譜上的骷髏標記,父親日記裏的 "人柱" 二字突然在腦海中炸開,"血河教要在七月十五前,用我的生辰八字煉就血煞肉身。"
二狗突然踩到地磚下的機關,青磚發出 "哢嗒" 輕響。義莊西牆緩緩打開,露出暗門後的石室,陰風裹著骷髏碰撞聲湧來,驚飛了梁上棲息的夜鴉。蘇若雪的引魂燈照亮石室,中央祭台堆滿少女的頭骨,每顆頭骨都刻著北鬥星圖,正中央擺著卷染血的婚書。
"婚書!" 二狗驚呼,想起第三十章中提到的血煞真君婚書,"和祠堂密室的一樣!"
婚書封麵用金線繡著 "血煞真君之聘",翻開的瞬間,蘇若雪的陰眼玉墜發出強光,映出內頁聘禮欄寫著 "清微傳承、雙魚宿主、陰眼血脈"。林九的瞳孔驟縮,這正是第二十八章中日記玄機裏提到的三大祭品。
"林九,你終於來了。"無常鬼母的尖笑從祭台後方傳來,青銅麵具在陰影中泛著冷光,"你父親在黃泉路上等得不耐煩了,要不要我帶你去見他?" 她抬手甩出三道血線,每道都纏著青麵獠牙的僵屍,胸口嵌著的正是第二十章中當鋪詭事裏的 "死當" 字據。
"保護好婚書!" 林九的桃木劍斬落血線,劍刃卻在觸碰到僵屍時發出蜂鳴。他突然想起第二十六章中朱砂斷咒的場景,這些僵屍的關節處都刻著自己的生辰八字,"蘇姑娘,用陰眼找陣眼!"
蘇若雪的引魂燈掃過祭台,陰眼看見頭骨堆裏藏著半塊青銅鬼璽,璽身咒文與第二十三章中在當鋪找到的碎片產生共鳴:"陣眼在祭台中央,婚書是引子!"
二狗慌忙掏出糯米袋,卻發現袋底被血河鬼爪抓出破洞。他突然想起第十二章中糯米封喉的教訓,咬破指尖將血混著糯米甩向僵屍:"去你的黃泉路!"
帶血的糯米炸出金紅光芒,僵屍胸口的字據發出尖嘯。林九趁機踏天罡步繞祭台三周,劍尖挑起婚書,卻見婚書背麵用隱血墨畫著雷音寺地宮的路線圖,入口處標著 "人柱歸位,七星啟門"—— 正是第二十八章中日記玄機裏的關鍵線索。
"林九,你以為毀掉婚書就能破陣?" 鬼母的麵具出現裂紋,露出半張腐爛的臉,"三百個少女的心髒,早就在雷音寺的血池裏泡著了 ——" 她指向祭台深處,那裏浮現出無數少女的殘影,正是第二十五章中童謠殺人時的受害者。
蘇若雪的陰眼突然劇痛,看見殘影們的心髒正在祭台下方的血池中跳動,每顆心髒都刻著林九的生辰八字。她終於明白,義莊的七星棺陣,不過是血河教用來迷惑他們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雷音寺的地宮深處。
"走!" 林九拽著二人退到棺陣邊緣,三十六具棺木突然同時開啟,紙人新娘們坐起身子,胸前的鬼璽碎片發出妖異的光,"婚書裏藏著雷音寺的入口,我們必須在血河教啟動總壇前找到破解之法。"
二狗回頭,看見祭台上的婚書正在自行翻頁,新露出的一頁畫著蘇若雪被釘在祭壇上的場景,新郎的臉正是血煞真君的虛影。他突然想起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的血字,原來從林九下山的那一刻起,血河教就已經布好了這個局。
義莊的晨鍾在遠處敲響,三人從暗門逃出時,身後的石室傳來棺木滾動的聲響。蘇若雪摸著婚書上火燙的字,突然笑了,眼尾的淺粉在月光下微微發亮:"林九,你父親的日記裏說,雙魚和陰眼是破陣的關鍵。" 她望向二狗,"而我們,就是這把鑰匙。"
林九點頭,望著手中的婚書,發現路線圖的終點正是第二十三章中提到的雷音寺往生殿。他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 "人柱" 二字,終於明白,自己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為了成為祭品,而是為了打破這場延續七百年的血祭。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醜時三刻。三人在義莊外的槐樹下告別,蘇若雪的引魂燈芯又暗了幾分,二狗的玉佩裂紋中滲出的血,正與婚書上的北鬥星圖慢慢重合。而林九手中的桃木劍,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龍吟,仿佛在訴說著清微堂世代的使命。
義莊夜訪,揭開了血河教七星棺陣的陰謀,卻也讓三人離雷音寺地宮的真相更近一步。青溪鎮的石板路上,留下三串深淺不一的腳印,朝著鎮西頭的雷音寺走去。那裏,正飄著七盞白紙燈籠,燈籠上的 "貪狼巨門 " 等星名,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就像在等待著七月十五的血月,等待著血煞真君的重生。而這三人,正帶著染血的婚書、破碎的法器、堅定的心,走向那場注定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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