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指甲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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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市密道的陰風灌進領口,陳二狗盯著蘇若雪掌心的七枚斷甲,指甲邊緣的鋸齒狀缺口還滲著黑血。蘇若雪的指尖剛觸到甲床,後頸的星圖胎記突然發燙,引魂燈芯 "滋" 地爆成青焰,將密道石壁映成透明。
    "若雪姐姐!" 二狗驚呼,看見她的瞳孔瞬間變成琥珀色,那是第四十章中陰眼覺醒時的征兆。蘇若雪的身體僵硬如木雕,任由斷甲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陰眼記憶?七月十五子時義莊地宮的青銅鼎泛著妖異的光,七個紅衣新娘被鐵鏈鎖在北鬥星位。無常鬼母的青銅麵具在火光下泛著冷光,手中的剪刀正抵住新娘秀秀的指尖:"剪下指甲,換你阿娘的藥錢,否則......"
    秀秀的眼淚滴在鼎邊,指甲斷裂的脆響混著血河咒水的 "滋滋" 聲。鬼母將帶血的指甲拋進鼎中,鼎身刻著的 "血煞真君之器" 突然亮起,與第三十章中婚書裏的陰器標記完全吻合。
    "下一個。" 鬼母的剪刀指向躲在角落的蘇若雪義兄,"蘇明修,你妹妹的藥錢可還沒湊夠呢。"義兄的指尖在發抖,卻突然撲向鬼母:"我替她剪!" 剪刀落下的瞬間,他眼底映著的,是年僅七歲的蘇若雪抱著藥包在破廟門口痛哭的模樣。
    現實?密道內蘇若雪猛然回神,指甲從掌心滑落,在青石板上敲出心碎般的脆響。她摸著後頸被冷汗浸透的衣領,終於明白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老嫗的頂針為何帶著義兄的氣息 —— 那七枚斷甲裏,藏著義兄為她剪下的半片指甲。
    "義兄......" 蘇若雪的聲音哽咽,引魂燈芯劇烈搖曳,"他根本不是自願獻祭,是為了我......"
    林九的鎮山劍突然發出蜂鳴,劍尖指向密道深處。更夫的梆子聲變成指甲刮擦石壁的聲響,方才倒地的老嫗屍體突然抽搐,眼窩處伸出槐樹根經脈,在地麵拖出北鬥形狀的血痕。
    "是 " 指甲傀儡 " 的共生術!" 林九拽著二人後退,劍刃映出老嫗裂開的嘴中伸出的鐵齒,正是第三十七章中槐木傀儡的特征,"斷甲未毀,傀儡不死!"
    二狗慌忙撿起地上的斷甲,雙魚玉佩的裂紋中滲出的血珠滴在甲床上,竟讓老嫗的動作頓了頓。蘇若雪趁機將引魂燈甩向她心口,燈油化作七隻蝴蝶,撲向藏在斷甲裏的怨魂。
    "小賤人,竟敢窺探我的記憶!" 老嫗的身體突然膨脹,袖口的櫻花紋裂開,露出裏麵纏著的七根鐵絲,每根都串著少女的斷發 —— 正是第七章中義莊斷發、第二十二章中當票血咒的祭品。
    林九的鎮山劍劃出北鬥軌跡,劍刃卻在觸碰到鐵絲時發出蜂鳴。他突然想起第四十五章中孟婆湯碗底的 "731" 標記,劍身上的七星圖與鐵絲產生共振,竟將鐵絲震成齏粉:"這些鐵絲浸過屍油,是鬼子用來煉蠱的!"
    老嫗發出尖嘯,身體化作漫天紙人,每隻紙人手中都握著染血的剪刀。二狗的玉佩突然發燙,發現紙人身上印著的,正是第四十四章中鬼市攤位上的 "借壽符"。
    "蘇姑娘,用陰眼血祭斷甲!" 林九的鎮山劍斬落撲來的紙人,"二狗,把斷甲擺成北鬥陣!"蘇若雪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七枚斷甲上,引魂燈芯突然暴漲三尺。陰眼雖盲,卻能 "看" 見斷甲裏的怨魂正在蘇醒,她們的指尖變成鋒利的劍刃,反刺向老嫗的紙人本體。
    "轟!"紙人堆中爆出青紫色血霧,老嫗的本體顯形 —— 竟是具槐木雕刻的傀儡,關節處刻著的 "731" 字樣在劍光中格外刺眼。林九的鎮山劍順勢斬落傀儡頭顱,卻見頸口處掉出半塊青銅鬼璽碎片,與第二十三章中現世的陰器碎片共鳴。
    "原來七煞指甲蠱,是鬼子用來定位雙星的坐標。" 林九撿起鬼璽碎片,發現碎片邊緣刻著長白山的輪廓,"他們通過斷甲感應蘇姑娘的陰眼血,還有二狗的玉佩。"
    蘇若雪摸著義兄的斷甲,突然笑了,眼尾的空白處仿佛又浮現出那朵朱砂梅:"義兄的指甲裏,藏著他最後一絲魂魄。" 她將斷甲放進引魂燈,"現在,該送這些姑娘回家了。"
    更夫的梆子聲在密道深處響起,這次帶著清晰的三長兩短 —— 那是戲班班主李長貴約定的安全信號。三人順著梆子聲走出密道,卻見出口處的青溪鎮已被大霧籠罩,鎮口石碑上的 "青溪" 二字正在滲出黑血,漸漸變成 "鬼溪"。
    "師父,你看!" 二狗指著霧中漂浮的孔明燈,燈麵上寫著的不再是人名,而是 "長白山?天池?七月十五","和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館的龍脈祭路線圖一樣!"
    林九的羅盤指針瘋狂逆轉,最終指向東北方。他望著蘇若雪掌心的斷甲,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 "七星歸位,血河倒灌":"鬼母用七煞指甲蠱定位雙星,就是為了在天池引動龍脈。"
    蘇若雪的引魂燈突然照亮霧中陰影,那裏站著個穿旗袍的女子,袖口繡著與她相同的星圖胎記 —— 正是第四十四章中鬼市望鄉鏡裏的母親幻象。二狗剛要開口,林九的鎮山劍已擋在身前:"別過去,這是血河教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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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次是真的。"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敲在石板上,陰眼 "看" 見女子腳下沒有影子,"是七煞指甲蠱裏的怨魂,借我義兄的記憶顯形。"
    旗袍女子開口,聲音卻帶著義兄的顫抖:"若雪,長白山天池的祭壇下,埋著清微堂初代掌門的劍印......" 話未說完,就被血霧吞噬,隻留下片刻著 "護" 字的槐樹葉。
    更漏聲在鎮口響起,已是醜時三刻。三人站在石碑前,望著霧中若隱若現的長白山輪廓。蘇若雪摸著義兄的斷甲,終於明白,七煞指甲蠱不僅是邪器,更是三百個少女用血淚寫下的控訴。
    "走,去長白山。" 林九握緊鎮山劍,劍身上的七星圖與斷甲產生共鳴,"帶著這些斷甲,讓血河教和鬼子看看,中國少女的指甲,不是用來煉蠱的,是用來掐碎他們陰謀的。"
    二狗攥緊玉佩,發現裂紋中滲出的血珠,竟在地麵畫出天池的輪廓。他突然想起第四十六章開頭的陰眼記憶,義兄剪下指甲時的眼神 —— 那不是恐懼,是保護妹妹的決心。
    長白山的風雪聲隱約傳來,卻蓋不住三人堅定的腳步聲。蘇若雪的引魂燈芯又暗了幾分,卻仍固執地亮著,照亮了斷甲上的每道血痕。林九知道,這些斷甲不僅是證據,更是他們對抗侵略者的底氣。
    一場圍繞斷甲與記憶的戰役,在青溪鎮的霧中暫告段落。但三人都知道,真正的惡戰還在長白山的天池之畔等著他們。那裏,無常鬼母的七煞指甲蠱已經成型,日軍的龍脈祭台正在滴血,而他們,即將帶著三百個少女的冤魂,斬出清微堂弟子的正義之劍。
    斷甲的血痕在月光下泛著微光,蘇若雪的傘柄殘片滴著血,二狗的玉佩裂紋更深了。但三人眼中的火焰,比任何時候都熾熱。他們明白,每個斷甲都是一段被奪走的人生,而他們的使命,就是讓這些人生不再被踐踏,讓這片土地不再被侵略。
    長白山的鍾聲在遠處響起,驚飛了霧中的孔明燈。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踏上了北去的路。他們不知道,天池之畔的祭壇上,無常鬼母正將最後一枚斷甲嵌入鬼璽,而他們手中的鎮山劍、引魂燈、雙魚玉佩,終將在七月十五的血月下,譜寫出一曲蕩氣回腸的破陣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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