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舍命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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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天池的晨光剛染紅雪頂,血河咒的腥甜就灌進陳二狗的鼻腔。他望著蘇若雪突然掙脫林九的手,紅嫁衣在風中翻飛如殘破的旌旗,後頸的劍形疤痕正與祭壇太極圖產生最後的共鳴。
"若雪!" 林九的鎮山劍還插在太極圖中央,劍穗上的血玉突然發出悲鳴。他看見,血煞真君崩解處的黑霧中,無常鬼母的七個分身正凝聚成實體,每個手中都握著染血的櫻花簪 —— 那是第六十五章中壁畫裏剜心的凶器。
"雙生血脈既已覺醒,就該永遠困在血河!" 鬼母的中央分身甩出七道血浪,每道浪頭都纏著日軍裝甲車的殘骸,"大日本帝國的陰陽師閣下,要用你們的血祭長白山龍脈......"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在掌心刻出血符,引魂燈芯隻剩豆大的光芒:"九叔,帶二狗走!" 她突然衝向血浪,紅嫁衣的下擺被血河咒染成純黑,"血煞複活需要完整的陰眼和雙魚,隻要我們分開......"
話未說完,最洶湧的血浪已拍向二狗。蘇若雪的身體突然橫在他麵前,傘柄殘片劃破的掌心按在他後頸的朱砂點,陰眼血珠濺在雙魚玉佩上,竟讓冰麵下的三百具少女屍體同時睜眼。
"姐姐!" 二狗的呼喊被風雪撕碎,他看見蘇若雪後頸的疤痕正在崩裂,每道裂痕都滲出與血河相同的黑血,"你的陰眼......"
"狗兒,記得破廟的槐木牌位嗎?" 蘇若雪的聲音像碎冰,指尖劃過他的玉佩,"義兄刻的 " 蘇氏門中 ",其實是 " 雙生護心 " 的密文......"血浪轟然砸在她背上,紅嫁衣下滲出的鮮血卻在冰麵開出朱砂梅,每片花瓣都擋下三具槐木傀儡。二狗這才看清,傀儡關節處的 "731" 標記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著的 "秦" 字暗紋。
林九的鎮山劍突然爆發出清越的龍吟,他終於明白第六十六章中父親日記的真意:"護心者,護天下心"。劍刃斬落最近的血浪時,他看見蘇若雪的引魂燈芯正在熄滅,燈座的朱砂梅紋卻在她眼尾重新浮現。
"走啊!" 蘇若雪轉身對他嘶吼,傘柄殘片指向天池邊緣的密道,"血河教的祭壇核心在長白山深處,帶著玉佩去......"話未說完,鬼母的七個分身已同時撲來,每隻手都抓向她的陰眼。二狗看見,蘇若雪的瞳孔在劇痛中完全變成金色,卻始終望著他的方向 —— 那是第六十三章中血河咆哮時都沒見過的堅定。
"九叔,若雪姐姐的引魂燈......" 二狗的玉佩突然發燙,裂紋中滲出的血珠竟在冰麵拚出 "離" 字,"她說得對,血煞需要雙星同處!"
林九的手掌在劍柄上掐出血痕,父親臨終前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若遇兩難,保雙星周全"。他突然拽住二狗的手腕,鎮山劍斬落密道入口的冰棱:"蘇姑娘,撐住!我們去破龍脈眼......"
"不用管我!" 蘇若雪的傘柄殘片崩斷,陰眼血珠甩向鬼母的 "天樞星位","七百年前我沒護住哥哥,現在絕不讓曆史重演!" 她的身體被血浪掀飛,卻在落地前用傘柄殘片劃出 "護" 字,將二狗和林九推密道。
更漏聲在天池畔響起,這次帶著撕心裂肺的決絕。二狗被拽進密道的瞬間,看見蘇若雪被七個鬼母分身按在太極圖上,紅嫁衣的領口裂開,露出與他相同的後頸朱砂點 —— 那是第六十五章中壁畫裏雙生兄妹的印記。
"若雪姐姐!" 二狗的掙紮撞在冰牆上,玉佩的星光突然照亮密道深處,"師父,血河咒的弱點在她的陰眼血......"林九的鎮山劍在密道刻出三道護符,聲音比長白山的冰更冷:"她用陰眼血替我們爭取時間,你以為清微弟子會辜負這份犧牲?" 他望向密道盡頭的地脈紅光,"龍脈眼在火山口,那裏沉著七百年前的血河核心。"
天池表麵突然傳來巨響,二狗從密道縫隙看見,蘇若雪的引魂燈芯化作紅蓋頭,竟將鬼母的七個分身暫時困住。她的聲音混著風雪傳來:"狗兒,記得姐姐蒸的槐花窩頭嗎?等你回來......"
話未說完,血河咒的黑浪已淹沒她的身影。二狗的玉佩突然炸裂般發燙,他摸著後頸的朱砂點,終於明白第六十七章的舍命相護,不是宿命的輪回,是蘇若雪用十年相伴攢下的勇氣 —— 就像十年前義兄替她穿上戲服,現在她替他擋住血河。
"師父,我們還有多久?" 二狗擦掉眼淚,玉佩的星光映出他泛紅的眼眶。林九的指尖撫過鎮山劍的裂紋:"一盞茶時間。"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更難看,"當年我爹剜心時,應該也是這種滋味。"
密道盡頭的火山口傳來地脈轟鳴,二狗看見,岩漿表麵浮著的正是第六十四章中提到的血河核心 —— 七百年前秦熺的青銅鼎。鼎身刻著的 "雙生歸位" 正在與他的玉佩共鳴,卻被蘇若雪的陰眼血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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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玉佩鎮住離卦位!" 林九將斷劍拋向鼎身的 "貪狼星位","蘇姑娘在上麵拖住鬼母,我們要在她燈油耗盡前......"話未說完,火山口突然噴出黑霧,山本一郎的身影從中顯形,手中鬼璽嵌著的陰魚殘片,正吸收著蘇若雪的陰眼血。
"八嘎!" 山本的怪笑混著岩漿沸騰聲,"你們以為分開就能破陣?血煞真君的魂魄,早已在雙星血脈裏......"二狗的玉佩突然爆發出強光,他看見,鼎身顯形出蘇若雪被按在祭壇的畫麵:她的陰眼已盲,卻仍在用傘柄殘片刻著護符,每道刻痕都在透支最後的魂魄。
"還給我姐姐!" 二狗的怒吼混著玉佩的蜂鳴,帶血的手掌按在青銅鼎的陽魚眼,"七百年前你們剜了哥哥的心髒,七十年前剜了義兄,現在......"玉佩裂紋中飛出的星蝶撲向鬼璽,竟將山本手中的陰魚殘片震落。林九趁機將鎮山劍刺入鼎心,劍身星圖與玉佩、陰眼產生共振,竟讓整個火山口的岩漿發出清越的鳴響。
天池表麵的血浪突然退潮,二狗看見,蘇若雪的身影從冰麵站起,紅嫁衣已被血河咒染成暗紅,卻仍對著密道方向微笑。她的引魂燈芯隻剩一絲,卻照亮了冰麵下三百名少女的虛影 —— 她們正手拉手築起光牆,擋住了鬼母的最後攻擊。
"狗兒,你看......" 蘇若雪的聲音像風中的燭火,"血河在退潮,青溪鎮的天...... 要亮了。"少年突然想起,每次她唱《牡丹亭》時,眼尾的朱砂梅總會隨著他的位置轉動。此刻她眼尾的空白處,那朵朱砂梅正隨著血河退潮漸漸清晰。
長白山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蘇若雪的紅嫁衣上。林九從密道衝出,鎮山劍的光芒映出她後頸愈合的疤痕 —— 那道疤痕不再是獻祭的印記,而是雙生兄妹破陣的勳章。
"九叔,玉佩......" 二狗望著手中愈合的玉佩,中央的 "生" 字正在吸收陽光,"若雪姐姐的陰眼......陰眼雖盲,心燈長明。" 蘇若雪摸了摸他的頭,傘柄殘片指向天池中央,"血煞真君的魂魄,終於隨著血河沉入長白山底。"
更夫的梆子聲從青溪鎮方向傳來,這次帶著劫後餘生的溫暖。三人站在火山口,鎮山劍的餘輝、引魂燈的殘焰、雙魚玉佩的銀光,在雪地上投下交疊的影子。他們知道,蘇若雪的舍命相護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 —— 青溪鎮的天空不再被血月籠罩,三百名少女的冤魂終於得以安息。
蘇若雪突然踉蹌,林九慌忙扶住她。少年看見,她的袖口露出半截銀鐲殘片,正是義兄十年前拚死保護的信物。原來有些守護,從來不分前世今生,就像她擋在他麵前的身影,永遠比血河更滾燙。
"回青溪鎮吧。" 林九望向東方,那裏的天際線已泛起魚肚白,"李長貴該在鎮口等著報平安了。"蘇若雪輕笑,眼尾的朱砂梅在晨光中綻放:"等回去,我要給狗兒補頓槐花窩頭,再給義兄唱段新戲文 —— 就叫《雙生破陣》。"
二狗望著她眼中的光,突然覺得長白山的雪都化了。他終於明白,第六十七章的舍命相護,護的不是雙生血脈,是十年相伴的兄妹情,是青溪鎮的萬家燈火,是這片土地上永不熄滅的人心。
一場圍繞舍命與相護的終極抉擇,在長白山的晨光中落下帷幕。鎮山劍的龍吟、引魂燈的殘焰、雙魚玉佩的銀光,終將在青溪鎮的戲台上匯聚成新的傳說:有人用傘柄擋住血河,有人用玉佩照亮歸途,有人用劍斬碎輪回。而他們知道,隻要彼此還在,再深的劫數,也終會被人間真情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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