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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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楚家舊宅籠罩在細雨中,楚陽推開偏殿木門時,門軸發出吱呀聲,驚起梁上塵埃。這裏是父親楚雲天的舊居,自十年前墜崖後便無人打掃,案頭青瓷筆洗裏還殘留著半塊墨錠,硯台裏的墨汁早已幹涸成龜裂的紋路。“塊磚有靈氣波動哦。“槍身星紋與牆麵產生共鳴。楚陽伸手輕推,青磚應手而開,露出尺許深的暗格,裏麵靜靜躺著一枚刻滿雲雷紋的玉簡。玉簡入手時,楚陽渾身一震。父親的氣息夾雜著陳舊的檀香撲麵而來,玉簡邊緣刻著極小的狼頭烙印——與楚震天佛珠上的標記一模一樣。當靈力注入的瞬間,玉簡表麵浮現出淡金色字跡:「玄鐵古陣,鎮壓上古凶兵「幽冥血煞槍」,陣眼需楚家嫡係血脈與太古神槍共鳴開啟。楚震天於壬辰年冬月得王家血狼令,妄圖借陣中凶兵之力...」字跡突然中斷,最後幾個字被血漬覆蓋。楚陽指尖撫過斑駁的血痕,喉間泛起腥甜——這是父親的血。玉簡角落還有行小字:「若見此簡,速離楚家!震天已入幽冥殿,其佛珠內藏...」“幽冥殿?“聲音突然顫抖,“那是上古邪修組織,專以生魂祭器...我父親當年發現的,恐怕是楚震天勾結邪修的證據!“楚陽握緊玉簡,目光掃過舊宅內父親的遺物。牆上掛著的《疾風槍術》圖譜,竟與他改良後的版本有三處關鍵差異,顯然父親生前已在鑽研更高深的槍術。案頭的青銅燭台轉動機關,露出夾層裏的半張古陣圖,正是蘇瑤近日在後山描繪的「周天星鬥陣」殘片。
王家議事廳內,王淩盯著手中的密報,嘴角勾起陰狠的笑。羊皮紙上“楚陽突破淬體四重“的字跡刺得他眼眶發疼,指節捏得發白:“父親,那小崽子不知從哪弄來的神器,現在外院弟子都以他馬首是瞻!“王戰放下手中的聚靈陣圖,目光落在牆上的狼頭圖騰:“楚家外姓弟子本就是一盤散沙,能成什麽氣候?不過...“他敲了敲案上的婚書,“李昊那小子想娶你妹妹?正好,讓李家出人出力,咱們坐收漁利。“
深夜,楚家外院的望星樓裏,楚陽聽著靈姬轉述的密報,指尖摩挲著神槍槍頭。三日前,他在楚風的協助下,於王家商隊安插的細作傳回消息:王淩正以「共享古陣資源」為餌,拉攏李家世子李昊,計劃在五月初七聯姻之日,聯合圍剿楚家。“他們想借聯姻之名,將三萬李家私兵混入楚境。“虛影投射出楚家地圖,“而且...李昊修煉的「血河訣」,需要生魂祭煉,你妹妹楚雨的天靈根,正是最佳祭品。“楚陽的瞳孔驟縮,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妹妹的笑靨突然浮現在眼前,那個總愛躲在他身後的小丫頭,此刻正在內院研習《靈蘭心訣》,卻不知自己已成了別人盤中的羔羊。“告訴細作,“楚陽突然起身,神槍在地麵劃出星紋,“把「太古神槍認主,可破萬陣」的消息,傳到醉仙居的黑市商人耳中。“他望向窗外的殘月,“再放出風聲,說神槍現世引動了古陣異動,陣中凶兵即將複蘇。“
五月初一,楚家鎮的醉仙居來了位神秘客卿。那人戴著鬥笠,腰間掛著刻滿星紋的葫蘆,酒過三巡後,突然拍案而起:“你們可知楚家後山為何靈氣紊亂?那是太古神槍認主,引動了上古凶兵!“此話一出,滿堂皆驚。有人認出客卿腰間葫蘆是黑市「萬寶閣」的標誌,頓時消息如長了翅膀般傳遍三大家族。
王家主院的梧桐樹下,王戰捏碎了手中的靈茶杯:“什麽叫「神槍認主者可掌古陣」?這是楚陽那小崽子在造勢!“與此同時,李家密室裏,李昊盯著手中的「血河圖」,圖上凶兵虛影竟在神槍謠言傳開後變得模糊。他猛然起身,撞倒身後的生魂壇:“父親,若神槍真的覺醒,我們的血祭計劃...““慌什麽!“李家家主李弘業敲了敲青銅鼎,鼎中血水映出楚陽持槍的身影,“不過是淬體境的小子,就算有神槍,也破不了我李家的「九幽冥火陣」。按原計劃,初五接親,初七祭陣!他看著手中偽造的「神槍認主詔書」,那是以器靈之力模擬上古字跡寫成,此刻正由萬寶閣的密探送往三大家族。“王家的「血狼衛」已經坐不住了,是王淩的親信?“楚陽望去,隻見一道黑影掠過屋脊,正是王家培養的死士「夜鴉」。他握緊神槍,星紋亮起的瞬間,黑影竟在牆根處留下半枚狼首令牌——與楚震天佛珠裏的一模一樣。
五月初三,楚陽獨自來到後山幽狼穀。積雪尚未完全融化,寒潭邊還殘留著去年那頭寒霜幽狼的骸骨。第一滴血契需要靈獸精血為引,而這頭幽狼的晶核殘片,正是最佳材料。“他蹲下身,指尖撫過狼首裂痕,寒晶核的碎片突然發出微光。前世與幽狼戰鬥的場景浮現眼前,那道擦過耳際的槍芒,竟在此刻成為關鍵。神槍輕顫,槍尖自動刺入狼首凹槽,吸出一滴幽藍精血。“以槍魂為引,以精血為契,“將精血融入眉心,用心感受神槍的脈動。“楚陽咬破舌尖,將精血與自身血液混合,點在眉心。神槍突然發出龍吟,槍身星紋如活物般遊動,順著手臂爬上心口。他隻覺一股寒流從丹田升起,直衝識海,眼前浮現出太古戰場的畫麵——一位持槍戰神正與幽冥血煞槍大戰,槍芒所過之處,星辰碎裂。“第一滴血契已成!“將他拉回現實,楚陽驚訝地發現,神槍槍頭的寒晶核竟化作十二道星芒,槍身龍紋清晰可見。他隨意揮動,一道寒霜劍氣破空而出,將三丈外的巨石斬成兩半,切口處結著細密的冰棱。“現在神槍可以短暫釋放寒霜劍氣,“繞著槍尖打轉,“不過嘛...第二滴血契需要更純淨的血脈之力,比如...“她突然看向楚陽腰間的淩仙佩,“天玄宗聖女的純陽之血?“楚陽慌忙按住淩仙佩,想起蘇瑤前日受傷時,他為其輸送靈力的場景。那時淩仙佩與神槍產生的共鳴,竟讓他看見古陣深處的凶兵虛影,而蘇瑤耳後的星紋胎記,與神槍星紋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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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楚家迎來李家接親隊伍。楚陽站在外院門口,看著八抬大轎從麵前經過,轎簾縫隙裏露出一抹嫣紅色——那是妹妹的喜服。他指甲刺入掌心,轎子裏卻不是你妹妹!“神槍星紋驟亮,楚陽透過轎簾,看見裏麵坐著的竟是楚震天的侍妾。真正的楚雨被縛在轎底,嘴上貼著禁言符,胸前靈根處泛著異常的黑氣。
他剛要動作,卻見蘇瑤的白衣閃過,淩仙佩的金光掃過轎子,禁言符應聲而碎。“楚陽!救我...“楚雨的呼聲被轎夫的腳步聲掩蓋,楚陽剛要追去,蘇瑤突然拉住他,往他手中塞了塊令牌:“跟我來,楚震天在祠堂密道!“兩人避開巡邏的族衛,來到祠堂東側的槐樹旁。蘇瑤以淩仙佩為引,在樹根處畫出星紋,地麵突然裂開丈許寬的洞口,腐臭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楚陽握緊神槍,與蘇瑤一同躍入密道。密道深處,燭火搖曳,楚震天的聲音混著血腥氣傳來:“王戰答應我,隻要拿到神槍,便讓我做幽冥殿的護法...“楚陽瞳孔驟縮,透過石縫,看見父親的玉簡被擺在祭台上,楚震天手中握著的,正是從王家得來的血狼令。“他要用血狼令啟動古陣!“蘇瑤低聲道,“楚陽,你的神槍是古陣鑰匙,必須阻止他!“
密道盡頭的石室裏,楚震天正在布置血祭儀式。十二名外院弟子被綁在石柱上,胸前都貼著狼頭符篆,正是王淩送來的「生魂祭品」。楚陽認出其中一人是楚風,少年此刻已昏迷不醒,靈根處滲出黑血。“以血狼令為引,以生魂為祭,“楚震天的佛珠泛著紅光,“幽冥血煞槍啊,快些蘇醒,助我奪得神槍!“楚陽再也按捺不住,神槍出鞘,寒霜劍氣劈開石門。楚震天驚惶抬頭,佛珠散落一地,露出裏麵藏著的暗金令牌——正是幽冥殿的標誌。
“楚陽!你竟敢壞我大事!“楚震天揮手祭出血狼令,一道紅光射向楚陽。神槍自動格擋,星紋與血狼令的邪紋相撞,激起刺耳的尖嘯。蘇瑤趁機解救弟子,淩仙佩的金光掃過符篆,將邪術一一破除。“父親的玉簡裏寫得清楚,“楚陽步步緊逼,神槍上的寒霜劍氣凍結了楚震天的退路,“你早就投靠了幽冥殿,殺了父親,還想拿妹妹做祭品!“楚震天突然獰笑:“你以為救得了楚雨?她此刻正在李家的「血河陣」裏,等我拿到神槍,她的靈根正好用來祭煉凶兵!“這話如驚雷劈中楚陽,他隻覺眼前一黑,神槍差點脫手。靈姬的聲音在識海響起:穩住!第二滴血契需要你的精血,快用「寒霜裂空槍」!“楚陽咬牙凝聚靈力,神槍突然爆發出萬丈青光,寒霜劍氣化作巨大槍影,直取楚震天咽喉。血狼令在劍氣中碎裂,楚震天慘叫著倒飛而出,撞在祭台上,父親的玉簡掉落在楚陽腳邊,露出背麵的血字:「震天乃幽冥殿分舵主,佛珠內藏...」
楚震天掙紮著爬起,袖口滑落,露出與王淩相同的狼頭刺青。楚陽這才驚覺,原來楚震天早在二十年前便加入了血狼衛,所謂的楚家家主,不過是幽冥殿安插的棋子。“你以為拿到玉簡就能翻盤?“楚震天擦著嘴角的血,“幽冥殿的勢力遍布三大家族,就算你毀了血狼令,還有...“話未說完,蘇瑤突然指著祭台後的石壁:“楚陽,看那裏!“石牆上刻著完整的玄鐵古陣圖,陣眼處赫然插著半柄漆黑長槍——正是玉簡中提到的幽冥血煞槍。槍身纏繞著無數生魂,每一道都發出淒厲的慘叫,楚陽認出其中有幾道竟是楚家失蹤的嫡係弟子。“這些年失蹤的弟子,都成了他祭槍的材料...“蘇瑤的聲音帶著顫抖,“楚陽,神槍與凶兵同源,隻有你能摧毀它!“楚陽握緊神槍,感受著體內與神槍的共鳴。虛影突然出現在古陣圖前:“用第一滴血契的力量,刺入陣眼!“神槍應聲而起,寒霜劍氣化作十二道冰棱,分別刺入陣眼的十二個星位。古陣發出劇烈震動,幽冥血煞槍的虛影漸漸淡去,石牆上浮現出父親的留言:「吾兒切記,神槍需三滴血契方能完全覺醒,第二契...」
密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淩的怒吼夾雜著靈力波動:“楚陽!你竟敢傷我王叔!“楚陽看向蘇瑤,她正用淩仙佩安撫受傷的弟子,目光堅定:“你去救楚雨,這裏交給我!“他點點頭,握緊神槍躍出密道。五月的月光灑在楚家祠堂,王淩帶著二十名血狼衛將他團團圍住,每個人眼中都泛著幽冥殿特有的血色光芒。“楚陽,你以為有神槍就能逆天改命?“王淩祭出狼首刀,“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血狼衛!“楚陽卻突然輕笑,神槍在指尖旋轉,寒霜劍氣在地麵畫出星紋:“王淩,你聽說過「神槍認主,萬邪辟易」嗎?“話音未落,神槍爆發出刺眼的青光,星紋如漣漪擴散,血狼衛們的刀突然凍結,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王淩想要後退,卻發現雙腳已被冰層固定。“告訴王戰,“楚陽的槍尖抵住對方咽喉,“若再敢動我妹妹一根頭發,下一次,我就直接殺進王家主院!“王淩顫抖著點頭,楚陽這才收槍。他望向李家接親的方向,神槍突然傳來灼熱感,槍頭星紋直指東北方——那裏,正是李家「血河陣」的所在。
深夜的楚家後山,蘇瑤望著楚陽離去的背影,輕輕撫過耳後的星紋胎記。淩仙佩發出微光,與她掌心的古陣殘圖產生共鳴,圖上突然浮現出新的字跡:「槍魂三契,淩仙為引,血祭天靈,陣破凶息」。她抬頭望向星空,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楚陽,希望你能及時趕到...否則,不僅是楚雨,整個楚家都將萬劫不複。“楚陽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神槍上的寒霜劍氣卻越來越盛。他知道,這隻是暗戰的開始,王李聯姻的背後,是幽冥殿更深的陰謀。而他,必須在五月初七之前,完成第二滴血契,否則,妹妹的靈根、楚家的古陣,都將成為幽冥殿崛起的祭品。月光下,神槍槍尖的寒晶核映出楚陽堅定的麵容。他握緊槍杆,朝著李家方向飛馳而去,身後,楚家舊宅的屋簷上,一道黑影閃過,手中的暗金令牌刻著「幽冥殿分舵」字樣,正與楚震天掉落的那塊遙相呼應。暗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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