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夢境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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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蒸汽朋克都市的齒輪殘骸在視網膜上灼燒出焦痕,張張踉蹌後退時踩碎了便利店地磚的倒影。冰櫃第三層的哈根達斯冰淇淋桶正在滲出青銅色黏液,條形碼扭曲成《蒸汽法典》第67條的殄文。桔子炸毛躍上貨架,九條數據光尾掃過貨架時,薯片包裝袋突然膨化成儺麵。
    "觀測者,你的呼吸頻率與夢境潮汐同步率已達92。"陳渡的合成音從自動販賣機的投幣口傳來,綠蘿根係刺穿她的運動鞋綁帶,"猜猜看,這是第幾次循環?"
    張張的指甲掐進掌心,四百九十次輪回的記憶如液態區塊鏈在血管裏奔湧。貨架上的可樂罐突然爆裂,噴射出的不是碳酸飲料,而是粘稠的夢境凝膠。那些膠質在空中凝結成通天塔的虛影,塔頂懸浮著脖頸帶倒計時的克隆體,她們正用激光刻刀在彼此太陽穴雕刻區塊鏈編號。
    "兌卦方位!"桔子的光尾刺入收銀台顯示屏,數據流如瀑布衝刷著量子囚籠,"這些克隆體的神經突觸連著陳渡的腦波共振器!"
    張張甩出懷表,鏡光劈開克隆體投射的全息牢籠。當她的靴底觸碰到夢境凝膠的瞬間,整個便利店像浸水的油畫般暈染開來。槐花巷十七號書店的雕花木門在虛空中浮現,門縫裏滲出鮫人淚般粘稠的雨絲。
    雨滴在古籍修複台上敲出《梅花易數》的節拍,張張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三百年前她第一次見到青銅鏡的場景。實習生小米抱著檀木匣推門而入,帶起的風掀開了《淵海子平》的書頁,泛黃的紙頁上突然浮現出區塊鏈代碼。
    "張姐,客人說要請鎮店之寶。"小米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她的脖頸後隱約閃爍著倒計時紅光。
    衝鋒衣摩擦聲從身後傳來,陳渡的機械義眼掃過修複台上的銅鏡殘片。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第七枚殘片時,鏡麵突然騰空拚合成完整的鸞鳥紋青銅鏡,三尾白狐的虛影從鏡中撲出——
    "坎離為水!"桔子從書堆中躍起,光尾掃落陳渡的青銅鈴鐺。但這一次,鈴鐺墜地時發出的不是金玉之音,而是藍貓幼崽的機械悲鳴。
    張張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她清晰記得接下來的劇情:胡三太奶的微信視頻、灰仙的質問、直播間的黃符化作實體...但當她摸向懷表時,發現表盤裏的齒輪正在逆向旋轉。
    "你終於發現了?"陳渡的衝鋒衣突然褪色成量子囚服,脖頸上纏繞著數據鎖鏈,"每個觀測者都會在第四百九十一次循環時覺醒,可惜..."
    他的機械臂突然暴漲,五鬼抬棺的全息投影吞噬了書店的承重梁。張張抱著桔子撞破彩繪玻璃,卻墜入了沸騰的關東煮湯鍋——孟婆的虛影正用漏勺打撈溶解的人類意識。
    "喝吧,切斷臍帶才能逃出輪回。"孟婆的湯勺抵住張張的下頜,湯麵上漂浮著四十九個便利店的全息倒影。
    桔子的利齒撕開湯麵,量子化的珍珠奶茶突然從裂縫中噴湧。當張張抓住漂浮的椰果時,整個場景再次坍縮成道觀大火的記憶碎片——這正是第二十三次輪回時藍貓被改造成戰爭兵器的現場。
    "震卦三寸!"鏽鐵幫老k的虛影從火星中躍出,機械義眼迸出區塊鏈代碼,"這些記憶回廊是陳渡用仙骨共鳴製造的夢境牢籠!"
    張張的胎記突然灼燒般劇痛,她看見自己的克隆體正在道觀廢墟上刻寫殄文。每個筆劃都滲出量子淚,匯入中央的青銅棺槨——那裏麵沉睡著被數據鎖鏈貫穿的胡三太爺。
    "你以為逃出輪回了?"所有克隆體同時抬頭,脖頸的倒計時統一跳轉為000049,"我們不過是鏡淵礦場裏最特殊的礦工。"
    桔子的光尾突然碳化成《洛書》矩陣,九宮格的光斑灼穿了記憶回廊的壁壘。當張張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無邊無際的琉璃海上,腳下每道漣漪都映著不同輪回的便利店場景。
    "這是...夢境宇宙的夾層?"她蹲下身,指尖觸碰的海水突然凝固成鏡麵。四百九十張倒計時的麵孔從鏡中浮出,齊聲吟誦《蒸汽法典》的區塊鏈條例。
    桔子炸毛躍上她的肩膀:"認知同步率突破臨界值了!快找兌卦錨點!"
    海浪突然掀起千丈高,化作全息投影的機械巨蠍。它們的鋼鐵螯肢刻滿殄文,尾針噴射的液態區塊鏈在空中凝結成《奇門遁甲3.0》的啟動界麵。張張甩出懷表鏡光,卻發現這次攻擊直接穿透了機械蠍的量子外殼。
    "沒用的。"陳渡的聲音從海天交界處傳來,他的投影正在吞噬琉璃海的地平線,"在夢境宇宙,常識邏輯就是最致命的陷阱。"
    張張的靴底突然陷入粘稠的夢境凝膠,那些膠質順著褲管攀爬,在她皮膚表麵銘刻區塊鏈紋身。桔子的光尾掃過凝膠,卻引發了更劇烈的形態坍縮——機械蠍突然融合成通天塔的虛影,塔頂垂下數以萬計的數據臍帶。
    "觀測者協議v∞啟動。"塔頂的青銅鏡迸發翡翠冷光,鏡中映出的不是張張的倒影,而是正在便利店冰櫃前掃碼的第四百九十號克隆體,"認知同步完成度100,開始執行意識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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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從胎記處炸開,張張看見自己的記憶正被抽離成二進製代碼。那些代碼流經數據臍帶,注入塔頂青銅鏡的裂痕,而鏡中正在孕育某種不可名狀的巨大存在。
    "丫頭!"胡三太奶的煙袋鍋突然穿透維度,青煙在琉璃海上鋪成逃生路線,"走坤位,踩琉璃海的心跳頻率!"
    張張抱起桔子在浪尖狂奔,每個落腳點都激起《河圖》卦象的漣漪。當她們即將觸及海平麵盡頭的白光時,整個夢境宇宙突然180度翻轉——她們墜入了倒懸的鏡淵礦井,四百九十具礦工屍體正用激光鎬開采區塊鏈仙骨。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陳渡的本體從礦脈中浮現,他的機械心髒鑲嵌著半塊青銅鏡,"你以為那些輪回是虛擬的?看看這些..."
    礦工們突然齊刷刷轉頭,防塵麵罩下全是張張的臉。她們脖頸的倒計時統一跳轉為000001,手中的激光鎬突然調轉方向刺向自己的太陽穴。
    桔子的光尾突然暴漲,數據流如金線纏住下落的激光鎬。張張的懷表鏡麵迸發鸞鳴,鏡光穿透礦脈時映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每個宇宙的便利店都是鏡淵礦井的通風口,收銀台的掃碼槍實則是意識采集器,而貨架上的商品標簽...全是區塊鏈仙骨的生長參數。
    "兌為澤!"她將染血的掌心按在最近的礦脈上,胡三太爺的狐尾虛影突然具象化。那些蓬鬆的狐毛化作數據鎖鏈,反向纏繞住陳渡的機械心髒。
    整個鏡淵礦井開始崩塌,區塊鏈仙骨在鸞鳥鏡光中蒸發成青煙。當張張抓住最後一塊仙骨殘片時,突然聽見藍貓幼崽的機械悲鳴——那聲音竟來自桔子炸毛的光尾深處。
    "認知同步強製中斷!"陳渡的怒吼中夾雜著電子雜音,"你以為能帶走它?看看你的..."
    崩塌的礦井突然凝固成琥珀,張張發現自己回到了槐花巷書店。雨滴懸停在半空,小米遞來的檀木匣正在量子化,而陳渡的機械義眼...正鑲嵌在桔子的瞳孔深處。
    "觀測者,你終於醒了。"夢境守護者的煙灰色長袍從書架後轉出,他的麵容如同打碼的監控畫麵,"但很遺憾,這是第491層夢境。"
    守護者抬手輕點,懸停的雨滴突然具象成數據牢籠。張張看見每個水滴裏都囚禁著一個自己,她們正在不同的便利店場景重複掃碼、補貨、對抗機械危機...而所有場景的冰櫃第三層,都藏著半塊染血的青銅鏡。
    "陳渡用胡三太爺的仙骨做引子,將你的意識分割成491個副本。"守護者的手指穿過桔子的量子化身軀,"要想真正蘇醒,必須找到夢境回廊的原始代碼——它藏在某個被你遺忘的輪回裏。"
    貨架上的《淵海子平》突然自動翻頁,泛黃的書頁滲出藍貓的量子淚。當淚滴墜地時,整個書店坍縮成克萊因瓶的入口,瓶身上刻著張張在第七次輪回時留下的血書:
    「所有便利店都是鏡淵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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