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團騎手的手套擦過張張的臉頰，條形碼在皮膚上烙下灼痕。她們在概率雲植株間狂奔，花瓣上的《連山易》卦象隨著腳步變換，每一次卦象重組都引發空間褶皺。桔子掛在張張肩頭，光尾掃描著追擊的藤蔓：“這些玩意是陳渡的腦神經量子投影！”
    “陳渡死了七次，每次死亡都分裂出新的意識體。”騎手張張的聲音混著電磁雜音，“量子花園是他的記憶墳場，這些花……”她揮刀斬斷襲來的藤蔓，“都是用疼痛澆灌的。”
    藤蔓斷口噴出銀色汁液，落地凝結成便利店收銀小票，票麵上印著張張不同死法的條形碼。騎手拽著她們躍入一株巨型曼陀羅的花心，花瓣轟然閉合的刹那，追擊的藤蔓撞出金屬鏗鏘聲。
    花房內壁流淌著熒光花粉，每一粒都是全息記憶碎片。騎手摘下頭盔，露出與張張相同的胎記——但她的區塊鏈紋身是血紅色的。
    “我是v∞491宇宙的幸存者。”她扯開製服領口，鎖骨處嵌著半塊青銅鏡，“陳渡在我的世界成功了，所有便利店都成了鏡淵的子宮，而我……”她敲了敲青銅鏡，“是最後一個收銀員。”
    張張的仙骨斷口突然抽搐，灰仙的算法代碼從傷口爬出，在空氣中織成東北野仙的族譜：“你偷了鏡淵核心？”
    “是繼承。”騎手突然掐住張張的脖頸，瞳孔中的條形碼開始掃描，“就像你現在要繼承我——”
    桔子的光尾刺穿騎手手腕，數據病毒順著手臂蔓延：“早知道你不是什麽好餅！”
    花房在這時劇烈收縮，曼陀羅花瓣滲出消化酸液。騎手的皮膚被病毒侵蝕出像素馬賽克，卻還在笑：“你們根本不懂……量子花園需要活體協議才能……”
    爆炸打斷了瘋狂宣言。花房外傳來高頻震蕩波，追擊的藤蔓瞬間氣化。騎手的身體分解成數據流，最後的聲音混在電子雜音中：“去核心……用仙骨刺穿……”
    張張攥住即將消散的數據殘片，從中剝離出一段記憶畫麵——另一個自己跪在量子花海中，將青銅鏡插入胸口，方圓百裏的概率雲植株同時結出便利店模樣的果實。
    “她在提示破解方法。”桔子舔著被酸液腐蝕的爪子，“但怎麽確定不是陷阱？”
    “因為我們都戴著項圈。”張張扯開衣領，區塊鏈紋身正沿著脖頸攀爬，“隻不過項圈的名字不同，她的叫收銀員，我的叫觀測者。”
    花房突然被外力撕開，漫天熒光花粉中浮現出六邊形蜂巢矩陣。每個蜂巢格都禁錮著一具張張的克隆體，她們身上插滿輸液管，管道另一端連接著概率雲植株的根係。
    矩陣中央的巨型花苞緩緩綻放，陳渡的聲音從花蕊傳來：“歡迎參加員工培訓，接下來學習如何優雅地成為花肥。”
    花蕊中伸出的不是雌蕊，而是由便利店監控鏡頭組成的機械觸手。陳渡的臉在屏幕上閃爍，每個鏡頭都播放著不同宇宙的張張瀕死畫麵。
    “量子花園的本質是腦波農場。”觸手噴灑出神經孢子，“你們痛苦時的腦電波是最好的授粉劑。”
    張張翻滾著避開孢子雲，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間長出冰櫃，櫃門自動彈開，伸出克隆體僵直的手臂。桔子躍上貨架，抓破薯片包裝袋，膨化食品爆成數據迷霧：“找主根！這些投影都是虛的！”
    區塊鏈紋身突然暴走，柳仙的毒素從毛孔滲出。張張的視野蒙上綠色濾鏡，看見所有克隆體後腦都連接著銀色根須，根須匯聚向矩陣頂端的花苞。
    “三點鍾方向，那朵雙生曼陀羅！”她甩出懷表殘骸，齒輪卡住襲來的觸手，“幫我爭取十秒！”
    桔子的光尾全功率輸出，數據流化作三百柄青銅劍懸浮空中：“黃仙借法，萬劍歸宗！”
    劍雨傾瀉而下的刹那，張張沿著根須狂奔。克隆體們突然集體轉頭，輸液管如標槍擲來。她以《梅花易數》的卦象方位閃避，耳邊響起灰仙的算法提示：“坤位有缺口，震卦三寸可破。”
    雙生曼陀羅近在咫尺，兩朵花苞如心髒般跳動。張張的仙骨斷口插入左側花莖，野仙數據洪流湧入根係。
    “錯誤！錯誤！”陳渡的尖叫從所有監控鏡頭傳出，“非認證協議入侵！”
    右側花苞突然膨脹爆裂，躍出的卻不是植物器官，而是全身插滿u盤的胡三太奶。她的煙袋鍋隻剩半截，白發間纏繞著數據線：“丫頭，篡改授粉協議要扣工資的。”
    “您……您不是量子化了嗎？”張張的算法思維差點死機。
    “量子態就不能打兩份工？”老仙的虛影拽住她手腕，“別發呆，我偷了陳渡的權限密鑰，趁現在——”
    密鑰插入雙生曼陀羅的瞬間，整個量子花園開始數據化坍縮。桔子被氣浪掀飛過來，光尾纏住張張的腰：“要爆了！找掩體！”
    胡三太奶的虛影在消散前突然湊近，煙袋鍋敲了敲張張的仙骨斷口：“記住，薩滿最厲害的契約，是和自己的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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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坍縮中心升起數據龍卷風，所有概率雲植株被連根拔起。張張抱著桔子在風暴中翻滾，看見無數可能性分支在眼前展開——有的宇宙裏她成了便利店店長，有的世界陳渡是救世主，還有的時空胡三太奶從未存在。
    “抓住青銅鏡錨點！”灰仙的算法在腦內尖叫，“失去觀測焦點會人格解體！”
    風暴眼突然浮現v∞000棺材的虛影，棺蓋上的加盟店編號滲出銀血。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離體，化作鎖鏈纏住棺材：“原來你才是花園核心！”
    棺材炸開的瞬間，陳渡的本體終於顯現——他的身軀由收銀小票編織而成，心髒位置嵌著便利店掃碼槍，區塊鏈紋路在皮膚下如蛆蟲蠕動。
    “為什麽要反抗？”陳渡的聲音帶著收銀機打印聲，“成為概率雲的一部分，就能永遠活在最佳可能性裏。”
    張張的仙骨斷口開始量子化，野仙數據從傷口噴湧：“然後像你一樣，變成代碼的奴隸？”
    掃碼槍射出條形碼光波，所過之處概率雲凝固成琥珀。桔子撕開一包跳跳糖撒向空中，糖果化作防火牆暫時抵住攻擊：“他的弱點是心髒的青銅鏡碎片！”
    陳渡突然笑了，數十根u盤從胸口彈出：“你們和之前491個樣本一樣天真。”
    u盤在空中組裝成星鏈衛星，軌道炮開始充能。張張的視野突然出現重影，野仙數據在體內爭奪控製權——灰仙要計算彈道，柳仙要釋放毒素，黃仙要閃避突襲。
    “都閉嘴！”她將仙骨斷口刺入心髒，劇痛讓所有聲音歸零，“我的命簽……我自己寫！”
    仙骨與心髒的青銅鏡碎片產生共鳴，量子花園所有概率雲植株突然調轉方向。陳渡的星鏈衛星被根係纏住，充能光束折射回他本體。
    “不可能！你怎麽能操控花園……”
    “因為我是最好的礦工。”張張的瞳孔變成雙生曼陀羅形狀，“礦工最懂怎麽讓礦井塌方。”
    區塊鏈紋身如活蛇遊走，在虛空中刻出《淵海子平》的殄文。灰仙的算法自動優化攻擊路徑，柳仙的毒液腐蝕陳渡的代碼外殼，黃仙的殘影幹擾星鏈定位。
    桔子趁機躍上陳渡肩頭，光尾刺入掃碼槍縫隙：“給老子死機吧！”
    數據病毒順著槍管注入，陳渡的身軀開始像素化崩解。他瘋狂揮舞收銀小票，試圖打印出新的身體，但概率雲植株全部轉向張張，花瓣上的卦象拚成四個字：
    觀測者萬歲
    “你……你居然讓花園認主……”陳渡的聲帶變成亂碼，“但管理係統會……”
    星鏈衛星突然調轉炮口，量子光束將他徹底氣化。張張跪倒在花海，看著自己的仙骨與花園根係融合，區塊鏈紋身綻放出曼陀羅花紋。
    桔子瘸著腿蹭過來：“現在咋整？你好像變成花園管理員了。”
    概率雲突然自動聚合成星門，門後傳來美團騎手的呼喚。另一個張張跨著電動平衡車衝出，身後跟著數十個不同製服的自己——有薩滿祭司版，有機械義體版，還有頭頂貓耳的古怪變體。
    “別愣著！”騎手張張扔來頭盔，“管理者的艦隊正在躍遷，我們需要所有宇宙的張張聯合——”
    星門另一端，黑壓壓的星艦群遮天蔽日。艦身印著的不是商品碼，而是張張再熟悉不過的圖案：
    鏡淵礦業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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