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為什麽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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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人為什麽會相戀?大概是用破碎的鏡子,照見完整的自己。
    餘月,南城,盛世華府,煙輕居
    廚房裏,明輕正在熬粥。
    南煙來到他背後,手輕輕地環住明輕的腰。
    明輕鬆開她的手,伸手把她摟到懷裏。
    南煙看著鍋裏有個陶瓷勺,不解地問道:“為什麽放個勺子?”
    “阿因,”明輕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不停地在鍋裏攪拌:“它是陶瓷的材質。”
    南煙眉頭一皺,還是沒有明白。
    明輕笑了笑,提醒道:“化學實驗。”
    “哦,我知道,”南煙興奮地揉了揉明輕的臉,雀躍地說道:“沸石。”
    原來是防止暴沸。
    連做飯也用實驗的思維。
    難道這就是理科大神的腦回路嗎?
    南煙微微一笑,搞不懂明輕的想法。
    “嗯。”
    明輕鬆開她的手,把她推到一旁,將粥倒進砂鍋裏,定時半個小時。
    “我的阿因,真是冰雪聰明,”
    說著,明輕伸手抱起南煙,一路來到沙發上坐著。
    他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拿起一本書,放在南煙腿上,輕聲地念了起來。
    他的手真長,抱著她,也不用起身,毫不費力,就將壁櫃上的書拿下來。
    “明輕,”南煙伸手按住他手裏的書,他便停下來看著她,她問道:“你覺得你對於我是生理性喜歡,還是心理性喜歡?”
    “生理性喜歡,心理性喜歡,”明輕撫了撫她的發絲,微微皺眉:“是什麽意思?”
    “生理性喜歡就是喜歡一個人,一見到她就會很開心,想要時時刻刻靠近她,會想要親她,抱她。”
    南煙邊說,邊在他懷裏蹭來蹭去,還時不時地在他臉上吧唧兩口。
    明輕溫柔地笑著望她,眼神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南煙接著解釋:“心理性喜歡是喜歡一個人,就會和她有說不完的話,會止不住想她,就好像靈魂相吸。”
    她說著,拿起他的左手,與之十指相扣,靜靜地望著他的眼睛。
    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探過去,輕輕揉捏。
    明輕沉默半晌,他好像在思考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想了很久,客廳裏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隻有兩人的呼吸聲,以及他沉重的喘息聲。
    “兩者都有,”明輕眼眸微動,低聲問道:“算什麽?”
    “啊!”南煙詫異,隨即眼中驚喜浮現:“算你栽了。”
    “栽了,”明輕輕哼一聲,寵溺一笑:“我早就栽了,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從遇見你開始,我就一點點地縱容著你,你要什麽我就給什麽。”
    明輕說著,手輕輕放在她心髒的位置,指尖輕輕蜷縮,目光變得熾熱。
    南煙看了一眼,滿心無語,他怎麽這麽喜歡碰這裏。
    但仔細一想,他就沒有哪裏不喜歡的,每個地方都愛不釋手。
    可他明明那麽喜歡卻也沒有很過分地對她。
    趙漪總給南煙吐槽,說鄭鈔跟個狗似的,總是咬她。
    盡管鄭鈔太凶猛,他們通常做那件事的時候也不多。
    畢竟趙漪總是在加班,沒有那個精力,他還是會心疼她的身體。
    但是隻要做,那就是渾身都要散架,到處都是痕跡。
    趙漪每次都是邊罵邊拿散粉遮住,還要裹得像個粽子。
    南煙不由得想笑,她和明輕,從來都是她咬他,弄得他渾身都是紅痕。
    第一次時,更是在情醒情況下,將他抓得渾身是傷,明明他那麽溫柔,沒有用一點力。
    “哪有,”南煙嘟著嘴,氣鼓鼓地說道:“我以前要抱你,你就不願意,哼,你根本不疼我。”
    明輕扶額,還真是她什麽歪的都是變成正確的。
    明明是她不管不顧地撩撥他,讓他無法控製。
    “阿因,”明輕給她捋了捋裙子,將她的腿攏進懷裏,無奈一笑:“我不疼你嗎?我還要怎麽疼你,嗯?你這麽冤枉我,我真的會傷心,”
    那“嗯”輕飄飄的,似羽毛悠悠地落入她的心間,莫名地心癢癢的。
    明明沒有喝酒,卻又被他魅惑的樣子所引誘。
    明輕故作可憐,語氣委屈巴巴,接著說道:
    “高中的時候,時機、行為都不合適,你也不懂,我當然不能讓你如此,”
    他這模樣,和高中時拿她無法、她生病時撩撥他的樣子一般無二。
    全是無奈與寵溺。
    高中時,抱一下也不合適。
    畢業後,他就什麽都給她,除了那件事。
    “後來,你也不願意嫁給我,你是我的心尖,我怎麽可能委屈你,”
    “但是,你要怎麽親近我,我都接受,全都給你,全部你都碰過,還不夠疼你嗎?”
    明輕說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還一臉幽怨地看著她。
    南煙知道,他又在難過她不能嫁給他。
    可憐的明輕,十八歲就想娶她,卻到了二十四,也還是娶不到她。
    南煙都有點同情他。
    可她何嚐不想嫁給他。
    她不明白,是不是他們真的沒有緣分?
    每當他們要結婚,就會有一堆事情發生。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嚐試過很多次。
    但是每次都有意外,什麽突然拋錨的汽車、意外的交通事故之類的。
    連他們步行去民政局,也能遇見陡然掉落的花盆。
    和之前的告白儀式一樣,結婚也被阻止。
    所以,她已經不打算結婚。
    “別這樣,”南煙雙手捧著他的臉,輕哄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就這樣過一輩子,我們隻是不結婚,什麽都和夫妻一樣,這樣也不行嗎?”
    “阿因,”明輕垂眸,滿心憂傷,緩緩開口:“我想要給你最好的,從十三歲起,我就想要給你,你喜歡的,”
    “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你,可我,擁有你,卻什麽都給不了你,就是純純耍流氓。”
    南煙握住明輕的手,深情地說道:
    “明輕,我不要那些,我隻想要你,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我們在一起,就足夠,你對我已經夠好,你把一切都給我,真的足夠。”
    明輕總是說,他什麽都沒有給她。
    可他什麽都給了她。
    他努力地工作,不停地學習,他越來越博學,一切都是為了她。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做她喜歡的事情。
    他說,他要做她的梯子,見世界的梯子。
    他教她人情世故、生活經驗,陪她學習、看世界。
    他說,南煙是頂頂聰明的女孩,什麽都可以做到,什麽都可以擁有。
    南煙卻覺得,沒有明輕,她不可能有今天。
    “阿因,”明輕又做出妥協,輕歎一聲:“我不說這些,你要開心,我能陪在你身邊就足夠,我很開心,真的。”
    南煙望著他,他的憂傷,比當初還要深。
    以前的憂傷,是痛苦的。
    現在的憂傷,是痛苦而深邃的。
    南煙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什麽。
    她隻想陪著他,一輩子陪著他。
    一輩子,是她想要給他的。
    卻沒有實現。
    也算是實現。
    “明輕,”南煙將臉埋進他頸窩,悶氣悶聲地說:“我愛你。”
    < into !”
    南煙從他懷裏起身,直直地看著他。
    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一臉的溫柔深情。
    她羞澀地去解他的睡衣扣子,他勾了勾唇,壞笑道:“阿因這麽想我嗎?”
    南煙聽到這話,立馬反應過來,她誤解了他的意思。
    隨即輕哼一聲,推開他,從他懷裏起身,頭也不回地上樓。
    惹火了南煙,明輕又得想辦法哄她。
    臥室裏,南煙靜靜地縮在真皮沙發躺椅上,專注地翻閱著明輕給她做的地圖冊。
    這是他手工繪製,總共有十本。
    上麵還畫出他們去每個地方所使用的交通、吃過美食…………標誌性的建築物,以及她喜歡的風景。
    她拿出其中封麵上寫著雪城的那本,仔細翻看。
    南煙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已經去過這麽多地方。
    她去過那麽多地方,卻沒有出過國。
    她倒對國外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畢竟我國的風土人情、山川地貌已經足夠多種多樣。
    她想,她應該還是比較喜歡本國的風景。
    但也可以出去看看,或許有不一樣的體驗。
    南煙正看得起勁,手裏的地圖冊被人拿走。
    她抬眸,還沒有看清楚,呼吸就被眼前的不明生物奪走。
    她的視線被麵前毛絨絨的東西擋住,根本看不清。
    是玩偶服嗎?
    她想要問他,可她的唇被他堵的嚴嚴實實,她無法脫離。
    柔軟的唇舌交纏,連喘息也被淹沒在熾熱之中。
    南煙無語,這個男人是又在發什麽癲,是打算送她上天嗎?
    男人太大一隻,完全桎梏著她的行為。
    她的任何的動作都使不出來,她隻能承受他食髓知味的熱吻。
    片刻後,他往下吻去,嘴巴騰了出來,可她好累,不停地輕喘著。
    “你穿得什麽?”南煙大喘地粗氣,話語斷斷續續:“玩偶服嗎?”
    “spay,”
    南煙還是看不清細節,隻知道是一套毛絨絨的,像一條龍形狀的衣服。
    她癱在床上,隨他發瘋。
    陡然間,一個熱乎乎且硬邦邦的東西掃過她的大腿。
    她往下一看,原來是他玩偶服上的龍尾。
    “阿因,”
    南煙正累著,沒好氣地低吼:“說,”
    然而,她那嬌柔地一聲,隻會讓他覺得熱血沸騰。
    但他也知道,她不開心,自然要哄她:
    “我錯了,再也不會故意這樣逗你,別生我氣,好嗎?”
    南煙沒應,還在氣頭上。
    他更加賣力,柔聲輕哄:“那句英文的意思是‘我愛你’,我真的沒有想別的,我也沒想打趣你。”
    聽著他態度誠懇的聲音,她便不再計較。
    再說,這麽多年,她就不可能生他的氣。
    長得那麽好看,她總是多看一眼,就覺得自己沒必要生氣。
    再有,也是自己誤解他的意思。
    南煙在心裏一番替他解釋,僅剩的一點氣也消散。
    為他找理由,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會做的事。
    她曾經想過,他們如果沒有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想來也是普普通通,但是絕不會像現在這麽快樂。
    南煙的快樂,隻有明輕能給她。
    六歲時,她曾說過,她要找到快樂。
    他一直記得她說過的話,並且為之努力。
    一吻罷了,南煙綿軟無力地縮進明輕的玩偶服裏。
    “阿因,”明輕撫了撫她的發絲,溫柔地笑著:“你怎麽這麽嬌小,一點也不占地方,我剛才穿得時候,也不寬鬆,你居然還能鑽進來。”
    南煙傲嬌地“哼”了一聲,摟緊了他。
    她發現,他真的很喜歡摸她的頭發。
    趙漪說,鄭鈔的手一碰到她,就跟裝了定位器,就直衝那兩個地方。
    不像明輕,除了吻她時,會摸,其他時候,他都喜歡摸她的頭發和臉龐。
    摟她腰,也是規規矩矩,不會亂摸。
    小姑娘真能鑽,哪裏都能鑽進去。
    初見,就鑽進他的心裏。
    明輕緊緊抱著南煙,南煙能夠從他火熱的體溫上,感覺到他強烈的愛意。
    他的愛意永遠那麽強烈而熱烈,一如十八歲的少年。
    人為什麽會相戀?
    南煙想過很多,卻沒有找到答案。
    她總是看到一些毫無預兆的失去和背叛,讓她對人心失望。
    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明輕拉回來。
    她想,他們是破碎的。
    一片片的碎片,就好像破鏡,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照見了完整的自己。
    他是另一半的自己。
    係統管家的提示,打亂了她的思緒。
    原來,是客廳茶幾上的手機正在響。
    南煙正準備穿衣服下樓,明輕卻抱著她進了浴室。
    片刻後,兩人來到客廳。
    電話依舊在響。
    南煙以為是趙漪,卻沒有想到是錢爾。
    “喂,”南煙拿起手機,滑進微信軟件,點開揚聲器,切換成後置攝像頭:“錢爾。”
    “南煙,”錢爾正說著,王玢突然出現,把她抱在懷裏:“你們那裏情況怎麽樣?”
    南煙看到這一幕,起身將手機放到茶幾上,坐回明輕懷裏。
    明輕的手也順勢放在她腰間,手指接著在平板上滑動著,看著ppt。
    “挺好的,”南煙往明輕懷裏縮了縮,語氣平淡:“你們呢?”
    “我們也很好,”錢爾回道,故作神秘說著:“南煙,你知不知道韓希的事情?”
    “什麽事情?”
    南煙說著,推開明輕遞到嘴邊的藍莓。
    明輕不理會,又插了一個菠蘿塊喂到她嘴邊。
    南煙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將那菠蘿吃進嘴裏。
    “他啊,”錢爾陰陽怪氣地說著:“最近新得了一個大胖小子,自從他結婚以來,孩子一個接著一個,說什麽情深,還不是這個樣子。”
    此時,李刪發來的微信消息彈了出來:“南煙,在幹什麽呢?打個電話聊聊?”
    南煙回道:“在和錢爾打視頻,等會再和你打。”
    “那問下錢爾,”李刪的消息再次發來:“我們可以一起打,正好大家許久沒見。”
    視頻對麵的錢爾看不到南煙,想來她是沒開前置攝像頭,不停地喊著她。
    “錢爾,我在,”南煙急忙回道,接著問道:“李刪說想聊聊,要不我們去群裏打多人視頻吧?”
    “好的,沒問題。”
    說著,錢爾便掛掉了視頻。
    隨後,多人視頻通話便打開。
    錢爾問道:“都進來了嗎?”
    李刪說道:“來了。”
    南煙也說道:“來了。”
    李刪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呢?”
    錢爾冷嘲熱諷:“說那個韓希,他兒子剛出生,厲害吧,三年抱兩個,真是一點不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