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劉曦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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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說過,老令公楊業的夫人,佘老太君,金刀令婆無佞侯佘賽花,就是折家的女兒。
    而楊文廣呢,是折老太君的大兒子楊延昭楊六郎的第三子,也就是折賽花的孫子。
    為啥這楊延昭明明是楊業和折賽花的大兒子,怎麽成了楊六郎呢?因為楊延昭在自己家雖是老大,但在家族堂兄弟裏卻排老六。所以,家裏都喚他作“楊六郎”。
    楊延昭有三個兒子,分別為楊傳永、楊德政、楊文廣。
    楊宗閔呢,則是楊文廣的堂弟,和折可鸞的爺爺折繼閩是一輩。
    那麽這個楊震就是自己的叔叔輩了。
    種師道微笑道:“楊震,你父親在河東路府州設伏大敗西夏國相李遇昌。這一招圍魏救趙高明的很啊!”
    楊震謙恭道:“謝經略相公誇讚!”
    種師道說道:“這次你立了大功,理應受賞,本官自會上報吏部為你報功。”
    楊震叉手道:“謝相公!”
    種師道又看向劉錡喚道:“劉錡!”
    劉錡叉手應道:“末將在!”
    種師道微笑道:“此次理應你是首功,無奈本官有言在先,先攻上城樓者為首功,這次隻好委屈你了。所幸你年紀尚輕,也不爭功,今後還有機會。”
    劉錡叉手道:“戰場殺敵乃我等本份,何況楊將軍奮勇攻城,更是斬殺敵酋,應居首功!”
    楊震卻是驚訝的看向劉錡,問道:“你就是會州劉相公家的錡哥兒?”
    劉錡拱手道:“正是。”
    楊震笑道:“錡哥兒年少英雄,某早有耳聞。前次鸞兒大婚,某正隨家父進軍夏州,無法親去府州祝賀,慚愧得緊!”
    劉錡謝道:“楊將軍為國征戰,劉錡佩服之至!”
    看著兩人客套個沒完,種師道輕輕咳了一聲,打斷了他們,然後對眾人說道:“此次,拿下臧底河,東線得以大勝,全軍俱有封賞,各部的計功撫恤要及時上報。都散了吧!”
    眾將齊聲應諾!
    劉延慶臉色陰鬱地走出大營,自顧自去了!
    楊震卻是和劉錡一同走出大帳,楊震邊走邊說道:“錡哥兒,我們麟州楊家和府州折家世代交好,更是姻親之家。鸞兒見到我是要叫一聲世叔的。既然你迎娶了鸞兒,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後可要多多來往才是!”
    劉錡拱手道:“原來是世叔當麵,請恕劉錡不知!”
    “嗬嗬,無妨!”楊震拍了拍劉錡的肩膀笑道。
    劉錡問道:“劉將軍似乎待世叔不錯,剛才在帳裏極力為世叔爭取首功。”
    楊震笑道:“不管他,這家夥品行不好,和我楊家不是一路人。為我爭功,無非是想與我父親交好,以我麟州兵為其助力。再說,如果早知道這所謂首功是從錡哥兒手中搶來,某不要也罷!”
    劉錡說道:“這功勞都是我等拚了性命得來的,為何不要?隻是今後有事,需互相多多照應,互相商議才是。”
    楊震見劉錡說的鄭重,便正色道:“這個自然,我楊家和折家本為一體,折家和劉家結親,自然也都是一家人。在這西北,將門林立,似劉延慶這般抱上了童貫這個閹貨的大腿,便不把我等老將門放在眼裏。錡哥兒雖年輕,但能這麽說話,自是想到了其中關竅。”
    劉錡苦笑道:“我大宋武將地位卑微,賞功艱難,罰罪容易。加上西北新將門逐漸崛起,老將門日漸沒落,再不聯手以圖自保,老祖宗們世世代代用命用血打出來的堂堂西軍,就要分崩離析了!”
    楊震點頭低聲道:“我與父親也時常談起此事,父親曾言,童貫以內臣之身,統領重兵,插手邊事,屢開邊釁,用我西軍將士的鮮血換取聖眷。用錢帛收買邊將,安插親信,勝則功勞自取,敗則諉過他人。實為小人!”
    劉錡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楊震拍了拍劉錡的肩膀道:“我也要回麟州了。回去代問你父親好!”
    劉錡拱手道:“世叔保重!”
    兩人告辭,各回各營。
    劉錡告辭種師道,回營收拾兵馬,折可鸞臨盆在即,劉錡命李孝忠率隊緩行,自己則帶著親兵營、火槍營一人雙馬,一路急行返回鞏州!
    五岔口大捷繳獲的幾千匹戰馬,讓鞏州軍除了輔兵,幾乎人人配馬。不過,大多數步卒騎術生疏,劉錡命王猛的騎營,一路上不著急趕路,負責訓練全軍騎術。
    到得鞏州大營,已是亥時。幾個月沒回來,胡奎在議事堂附近,已經蓋起了一個二進的四合院,懸山式磚木結構,麵積雖說不大,卻也不算小。院牆均用青磚砌成,院子呈“回”字形,四處掛滿了燈籠,照的整個院子亮堂堂的。
    後院主體是兩棟繡樓,繡樓中間建有後堂、書房、膳堂,均有回廊相連。
    前院主體建築大致延續了議事堂的結構,一樓是前廳,二樓是臥房。麵積最大的主臥位於二樓正中,8間次臥分列兩旁,一邊4個,最邊上的兩側耳房用來如廁和沐浴。
    前廳正麵是照壁,有主廊和大門相接,主廊兩側建有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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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外兩側還各建有幾排營舍,供劉錡的親軍居住。
    想的真是周到呀!劉錡心想。連繡樓都建了一模一樣的兩座,嘿嘿,這是給我納妾用的嗎?
    走進後院,明月遠遠看見劉錡回來了,興奮得高呼一聲:“九哥兒!”便撲上前來,扯住劉錡的衣角,眼淚竟“簌簌”而下。劉錡笑道:“這是受誰欺負了?委屈成這樣!”
    明月抽泣道:“沒有、沒有,隻是九哥兒這一去數月,明月實在想念的緊!”
    也是,這小丫頭自小便跟著自己,從未分開過這麽久。劉錡摸摸明月的腦袋,溫言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哭了,折娘子現在如何了?”
    明月止住哭泣,肩膀一抽一抽地,回道:“折娘子已足月,卻還未曾分娩,想來也就這幾日了!”
    “快引我去看。”
    劉錡跟著明月往左手繡樓走去。走進樓中,幾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見到明月紛紛行禮,口稱“姐姐”,明月趕緊道:“快過來見過主君!”
    幾個小娘趕緊跪下,拜服在地,齊聲喚道:“婢子見過主君!”
    劉錡擺擺手道:“都起來吧!”腳步不停,直奔二樓。
    折可鸞已經聽見聲音,從被子裏伸出手,顫聲喚道:“是錡哥兒回來了嗎?”聲音虛弱,想來被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折騰不輕!
    劉錡快步上樓,來到床邊,握住折可鸞的手道:“鸞兒,我回來了!”
    折可鸞喜極而泣道:“錡哥兒,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等不及了!”
    “哈哈哈!”劉錡大笑。
    劉錡嗓門本來就大,這一放聲大笑,真的是聲震屋梁。
    “小點聲!”折可鸞嗔怪的白了劉錡一眼,忽的臉色煞白,痛呼道:“錡哥兒,好痛!”
    完了,自己不小心笑了一下,兒子就急著要出來和父親相見了!
    劉錡大驚,趕緊向站在一邊的兩個穩婆叫道:“快來看看怎麽回事!”
    其中一個穩婆去看折可鸞,另一個穩婆對著劉錡施禮道:“娘子可能要生了,官人還是請去樓下等候。”
    劉錡真想陪在折可鸞身邊,不願被所謂規矩拘束,看著劉錡原地站著不動,焦急的看著自己,折可鸞心中甜蜜,卻還是忍著肚痛,艱難的對劉錡說道:“夫君且下去等待,有明月陪我,不妨事的!”
    劉錡點點頭,囑咐明月小心伺候,轉身下樓去了,讓樓下幾個小娘盡數上樓伺候。
    這繡樓設施齊全,淋浴器什麽的早已安裝好,這幾天準備折可鸞分娩,熱水更是隨時都有。幾個小丫頭蝴蝶般在樓上樓下穿梭,竟是熟練至極。想來,必是已經為此演練許久。
    聽著樓上時不時傳來的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劉錡心疼的快要裂開一般。
    折可鸞哭喊得氣喘籲籲,劉錡一咬牙,正欲上樓,隻聽得“啊~~~”的一聲長叫,聲音尖銳,刺破天際之後,便無聲息。
    劉錡大急,一個箭步竄上二樓,“哇~哇~”,嬰兒嘹亮的啼哭聲從穩婆手裏傳了出來,穩婆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剛用手把新生兒嘴裏的粘液摳了出來,又拍打了兩下小家夥的小屁股,終於把小家夥的哭聲給勾了出來。
    “成了!恭喜官人,是個小相公!”劉錡隻是匆忙看了一眼這個小東西,就趕緊跑到床邊,隻見折可鸞臉色煞白,正閉著眼,已經昏睡過去。另外一個穩婆,正在給折可鸞擦去額頭上的汗珠,見劉錡一臉焦急的模樣,“噗嗤”笑道:“官人不必焦慮,娘子是虛脫過去,不妨事的。讓她安靜睡會吧!”
    劉錡看向折可鸞,雖然臉色不太好,卻是呼吸平穩,顯是生下孩兒後,累極了身子受不住,直接睡過去了!
    劉錡點點頭,又轉過身去,看著自己前後兩世第一次生的孩子,心中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欣喜?那是肯定的了!就是有點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穩婆已經把嬰兒用軟布輕輕的把身上的粘液擦過,包在繈褓裏,給劉錡抱了過來,笑著問:“官人可要抱抱?”
    劉錡手足無措,趕緊搖搖頭,心想還是算了,現在手都是抖的,別把孩子給抱摔了。
    穩婆“嘻嘻”笑著把孩子放到了折可鸞身邊,孩子許是哭累了,剛才還瞪著大眼睛,這會卻又睡著了。
    穩婆淨了手,囑咐明月等折可鸞醒來,煮一碗羊湯給折可鸞喝,多放羊肝,補補血氣。
    劉錡讓明月取10兩銀子,賞給兩個穩婆。穩婆千恩萬謝的去了,臨走還囑咐劉錡,三日後會再來給孩子沐浴。
    劉錡坐下喝了口水,明月走了過來,說:“九哥兒,咱家大郎生的真好看,大眼睛,白白淨淨的。”
    劉錡笑道:“明明是皺皺巴巴的,又哪裏看得出來白白淨淨的了!”
    明月道:“方才那穩婆說的,三日後過來給大郎洗浴,洗完一定是個白白淨淨的小郎君。”
    劉錡問道:“羊湯煮好了嗎?”
    明月道:“煮好了,在熱水裏溫著呢,折娘子醒來就可以喝,也不會燙著。還煮了雞子,一起溫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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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可鸞這一覺睡得可真久,天慢慢黑了下來。
    二人正說著閑話,一個小娘在樓上喚道:“明月姐姐,娘子已醒了!”
    兩人趕緊上樓,折可鸞已經在幾個小娘的服侍下坐了起來,頭上帶著“抹額”,正斜靠在抱枕上。
    見劉錡上來,虛弱的笑了笑,輕聲道:“錡哥兒,給你生了個小相公。”
    劉錡坐到床邊,接過明月端來的羊湯,用勺子喂到折可鸞的嘴邊,微笑道:“嗯,我家鸞兒真能幹!”
    折可鸞得意的笑了,大口大口的喝著羊湯,不一會就喝完了。折可鸞撒嬌道:“真香、真好喝!錡哥兒,我還想喝。”
    明月趕緊又盛了一碗過來,這次折可鸞精力恢複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不少,也不讓劉錡喂了,雙手端起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到底是武將家的女兒,身體素質好,這麽一小會,精神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喝完了羊湯,折可鸞滿意地長吐了一口氣,歪著頭,憐愛的看著自己身邊熟睡的兒子。
    “錡哥兒,你說我們的兒子叫什麽名字好呢?”
    折可鸞輕聲道。
    劉錡撓撓頭,說道:“這一時半會哪裏想的到,可真是難為我了!”
    折可鸞道:“我也想過好久,也想不出什麽好聽的來。”
    雖然已是深夜,折可鸞倒是剛睡醒,劉錡興奮得毫無睡意,明月和幾個小娘子可就熬不住了,這幾天每個人都緊張兮兮,隨時準備伺候折可鸞生產,本來還可以輪班睡一小會,可劉錡才回來,折可鸞剛生完孩子,哪個還敢休息?隻是一個接一個都忍不住掩著嘴打起了哈欠。
    劉錡見狀,正要讓她們下去休息,隻聽“喔喔喔”一聲雞鳴,隻覺腦中靈光一閃,對折可鸞輕聲笑道:“我想到一字,曦。曦者,晨曦也,雞鳴破曉、晨曦將出。日旁,屬火,也算對上字輩。”
    折可鸞疑惑道:“對的上字輩?卻是如何說法?”
    劉錡解釋道:“我兄弟九人,字裏均帶走金旁,鎮、銳、鍔、錞、錫、鏜、鋼、釗、錡。而我爹爹那一輩都是帶木字,我父親叫劉極,仲武是他的字。木、金、接著火,也算合了規矩。”
    劉錡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得意。這樣都能圓上去,到底是有文化的人啊!
    折可鸞點點頭道:“那大郎便叫劉曦罷!隻是爹爹那邊……”,劉錡說道:“爹爹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名字!”
    說了半天話,小家夥還是熟睡不醒,折可鸞也有些倦了,讓劉錡早些休息,天明再來看孩子。
    明月領著劉錡,到了另外那座繡樓內,劉錡道:“怎地屋內有女子香氣?”
    明月臉紅道:“平日裏,折娘子讓我住這小樓,九哥今日將就些在這歇息吧!”
    劉錡搖搖頭道:“那你睡哪兒?”
    明月道:“折娘子還需人照料,我這就過去。”
    劉錡又問道:“院裏還有何處可以安歇?”
    明月看了看劉錡,輕聲道:“如九哥兒不願在此歇息,那就隻有前院臥房了!”
    說罷便低下頭去。
    劉錡看著明月那失望的表情,心中不忍,隻好說道:“也罷,今夜便暫且在此歇了!明日再著人給我單獨收拾出一間睡房便好!”
    明月小臉瞬間陰轉晴,笑道:“那九哥稍待,我去打些熱水來。”
    等到明月端來熱水,劉錡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多日策馬趕路,堅持到現在,早已經腰酸背疼、精疲力竭,腦袋剛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明月幫劉錡脫下靴子,搬到床上,劉錡嘴裏嘟囔著翻了一個身,明月掩嘴輕笑,九哥兒還和小時一樣,睡著了就是這樣一副酣酣的可愛模樣。
    明月定定的看了劉錡一會,輕輕地歎了口氣,拉過被子給劉錡蓋上,回到了折可鸞的繡樓。
    幾個小娘在地鋪上已經沉沉睡去,明月卻是再也睡不著了,坐在桌前,雙手托著腮,看著桌上的燭火,眼中慢慢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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