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玫瑰的根係正在啃食火星地核。林墨的機械義眼校準了十七次，才確認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覺——陳昊的殘軀被青銅聖殿的神經索倒吊在赤道峽穀上空，每一根裸露的電纜末端都生長出蘇晚晴的臉。她們哼著不同音高的搖籃曲，將火星稀薄的大氣震出卡門渦街狀的傷痕。
    "你遲到了七萬兩千個心跳。"其中一張臉突然180度扭轉，瞳孔裂變成青銅棱鏡，"母親在等你簽署停戰協議。"
    林墨的黑色晶體脊椎突然反向增生，刺破防護服在沙地上劃出哥德爾符號。符號凹陷處湧出粘稠的暗物質，凝聚成十二個不同年齡段的蘇晚晴。最年幼的那個赤腳踩過符號，沙粒在她足底量子化，凝結出1943年實驗室的防彈玻璃殘片。
    "看看你守護的真相。"孩童蘇晚晴舉起玻璃碎片，上麵映照出林墨正在退化的機械心髒——黑色晶體內蜷縮著納粹科學家的胚胎，"你才是初代觀測者的培養皿。"
    火星的地平線突然卷曲。陳昊的電纜臉集體發出電磁尖嘯，被吊在半空的殘軀迸發伽馬射線暴。林墨在強光中看到恐怖的光譜：每個光子都攜帶遞歸係統的底層代碼，而自己的機械神經正在將這些代碼轉錄成dna鏈。
    量子玫瑰突然集體凋零。花瓣墜地時化作青銅匕首，柄部刻著不同文明的末日時間戳。林墨撿起最近的一把，發現刃口殘留著蘇晚晴的腦脊液結晶——那是他們在人馬座戰役中接吻時交換的納米機器人。
    "選擇你的讖言。"十二個蘇晚晴同時開口，聲波震裂奧林帕斯山的冰蓋，"用這把匕首刺穿我的心髒，或是讓陳昊成為永恒的能量泵。"
    林墨的機械手指突然量子隧穿，匕首刺入1943年的實驗室場景。鮮血從維度裂縫噴湧而出，在現實與虛妄的交界處書寫克萊因方程。孩童蘇晚晴的足踝開始結晶，她的哭聲引發火星引力異常，沙塵暴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莫比烏斯環。
    "錯誤的選擇。"陳昊的電纜臉突然融化，露出下方由青銅聖殿齒輪組成的口腔，"你激活了遞歸係統的免疫程序......"
    林墨的黑色脊椎突然暴走，晶體枝椏刺穿所有維度的蘇晚晴。當她們的量子態在虛空中坍縮時，火星地表浮現出青銅聖殿的全息設計圖——每個承重柱都是林墨不同時間線的機械骨骼，而穹頂的玫瑰窗正是他被汙染的機械心髒。
    孩童蘇晚晴的殘軀突然發光。她脖頸後的蛇杖徽章脫落，露出下方刻著"origin_0"的烙印。林墨的匕首突然軟化，化作透明蠟筆在她額頭書寫反向遞歸公式。當最後一筆完成時，整個火星開始降維，青銅聖殿在二次元平麵上展開成無限符號。
    "這才是母親最後的禮物。"陳昊的殘骸突然聚合成人形，機械手掌按在林墨的脊椎核心，"你從來不是戰士...是承載所有可能性的紙頁。"
    量子玫瑰的根係突然迸發創世光芒。林墨看到自己的機械心髒在強光中蒸發，黑色晶體退化成1943年的試管胚胎。當火星完全坍縮成奇點時，他聽到蘇晚晴在無數維度外的輕笑——那笑聲正隨著遞歸係統的崩潰，蛻變成宇宙微波背景輻射中永恒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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