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侯爺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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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初刻,侯府書房的銅漏滴答作響,沈明遠捏著茶盞的手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案頭擺著最新的查賬記錄,以及從薑柔房裏搜出的偽造詩箋,墨香混著沉水香,在晨光中凝成一團壓抑的雲。
“帶二小姐來。”他的聲音冷得像冰,震得簷下雀鳥撲棱棱驚飛。
薑柔被丫鬟扶著進來時,臉色比身上的素白襦裙還要蒼白。她昨夜抄了十遍《女戒》,指尖還沾著未幹的墨漬,卻在瞥見案頭詩箋時,瞳孔猛地收縮。
“父親喚女兒來,不知所為何事?”她福禮時膝蓋微顫,發間一支銀簪子晃晃悠悠,險些掉落。
沈明遠猛地將詩箋拍在桌上,宣紙揚起的灰塵落在薑柔腳邊:“這是什麽?”
薑柔低頭,隻見詩箋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字跡刺得她眼睛生疼——正是她模仿薑婉筆跡寫的情詩。
“父、父親,這……”她喉嚨發緊,下意識看向隨侍在側的薑婉,“這不是女兒寫的!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沈明遠冷笑一聲,抽出另一張紙箋,“這是你去年學字時的臨摹帖,筆跡一模一樣,你當我眼瞎?”
薑柔渾身發抖,忽然瞥見薑婉袖中露出的一角帕子——正是她昨日故意丟在花園的那塊。她心中一狠,索性跪下:“父親,女兒知錯了!但女兒這麽做都是因為……因為姐姐奪了父親的寵愛!從前父親隻疼我,可自從姐姐開始管賬,您就再也沒看過女兒一眼……”
“荒唐!”沈明遠拍案而起,茶盞裏的水濺在宣紙上,暈開一片墨色,“侯府嫡庶有別,你姐姐管家是本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親姐,甚至偽造證據、敗壞府中名聲!”
薑婉適時上前,福禮時袖中詩箋輕輕飄落:“父親息怒,妹妹年幼,許是一時糊塗……”
“糊塗?”沈明遠看向薑婉,語氣稍緩,“你處處容讓,她卻步步緊逼。今日若不是周嬤嬤在她房裏搜出這些東西,怕是連你參加太子壽宴的琴,都要被她動了手腳!”
薑柔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父親竟連她藏在琴裏的香囊都知道了?
“來人!”沈明遠厲聲道,“將二小姐關入祠堂,禁足六個月,每日抄《女戒》百遍!沒有本侯允許,不許踏出半步!”
“父親!”薑柔尖叫著撲過去,卻被家丁死死攔住,“女兒知道錯了!求父親饒了女兒這一次……”
沈明遠背過身去,不再看她。薑婉望著薑柔被拖走的背影,心中沒有半分憐憫。前世的她,就是在這樣的陷害中一步步失去所有,如今不過是讓施害者嚐嚐同樣的滋味。
“老大,”沈明遠忽然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疲憊,“以後侯府中饋,就由你全權掌管吧。”
薑婉福禮,指尖輕輕撫過案頭詩箋:“父親放心,女兒定當盡心竭力,不讓侯府蒙羞。”
沈明遠點點頭,從抽屜裏取出一個錦盒:“這是你母親的陪嫁,本該早就給你。”他打開盒蓋,裏麵是一支羊脂玉簪,簪頭雕刻的清荷栩栩如生,“她若泉下有知,定會為你驕傲。”
薑婉接過玉簪,眼眶微熱。前世母親早逝,她從未得到過這樣的關懷,如今重獲父愛,竟比想象中還要溫暖。
“謝父親。”她將玉簪別在發間,忽然想起什麽,從袖中取出素箋,“父親,這是女兒昨日在花園撿到的,上麵的字跡……”
沈明遠接過素箋,臉色瞬間陰沉:“太子近侍的筆跡?”
薑婉點點頭:“女兒猜測,妹妹與太子近侍有書信往來,意圖……”
“夠了!”沈明遠猛地將素箋扔進炭盆,火苗“騰”地竄起,將字跡燒得幹幹淨淨,“太子的事,以後不許再提。你隻需記住,明日壽宴,本侯會親自帶你去,任何人都傷不了你。”
看著炭盆中飛舞的紙灰,薑婉心中明了。父親這是在保護她,不讓她卷入太子的權謀之爭。她忽然想起前世父親對她的冷漠,原來不是不愛,而是不知如何去愛。
“女兒明白。”她輕聲道,“明日壽宴,女兒定會謹言慎行,為侯府爭光。”
從書房出來,陽光灑滿遊廊。晚晴捧著披風追上來,眼中帶著欣喜:“小姐,侯爺竟把中饋鑰匙給了您!這下夫人和二小姐就是想作妖,也沒機會了!”
薑婉望著遠處的汀蘭院,輕聲道:“中饋不過是小事,真正的硬仗,還在明日。”她指尖摩挲著玉簪,“你去讓人準備些安神湯,給二小姐送去。”
晚晴一愣:“小姐為何還要管她?”
“因為她越慌,越容易出錯。”薑婉轉身走向清荷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壽宴,我要讓她親眼看看,什麽叫‘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暮色漸濃時,祠堂裏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薑柔趴在石桌上,望著滿地的《女戒》抄本,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恨薑婉,恨父親,更恨太子——若不是他暗示會娶自己,她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二小姐,”丫鬟隔著門縫遞來安神湯,“這是大小姐讓送的。”
薑柔盯著那碗湯,忽然冷笑一聲,抓起碗就砸向門板:“薑婉!你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我告訴你,太子壽宴上,你照樣會死無葬身之地!”
湯碗碎裂聲中,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腥甜——原來早在她偽造詩箋時,太子近侍就已暗示過,若事情敗露,便將罪名全推到她身上。
“太子……”她喃喃自語,眼淚混著墨汁滴在抄本上,將“賢淑”二字暈成一團黑漬,“你既負我,我便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清荷院內,薑婉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輕輕撥弄著琴弦。《流水》的曲調從指尖流出,卻比平日多了幾分激昂。晚晴在旁聽得入神,忽然發現她腕間多了塊青色玉佩——正是太子前年賞賜的壽禮,卻被她用紅繩重新編過,多了幾分清貴之氣。
“小姐,您明日真要戴這個?”晚晴忍不住問。
薑婉輕笑一聲:“為何不戴?有些人,總要讓他先放下戒心,才能一擊即中。”她放下琴,取出母親的玉簪,在燭光下輕輕擦拭,“明日過後,侯府也好,太子也罷,都將是全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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