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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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宴那日,靖遠將軍府的正廳裏燭火通明,鎏金獸首香爐飄出沉水香,與桌上的臘梅香混在一起。薑婉身著陸老夫人賜的赤金翟衣,裙擺上的金線稻穗在燭光下泛著柔光,正與璃月說著話,忽聞丫鬟通報:“鎮南王府的吳表姑到了。”
    話音未落,一位身著寶藍色織金翟衣的婦人款步而入,頭上九翟金冠綴著東珠,每走一步便發出細碎的聲響。陸景淵低聲道:“那是母親的遠房表姐,早年隨夫家駐守南方,甚少回京。”
    薑婉福身行禮,吳表姑卻上下打量她,目光停在她腕間的鴛鴦玉鐲上:“這鐲子倒是別致,莫不是靖遠世子送的?”她頓了頓,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侯府嫡女果然金貴,我家那丫頭連銀鐲子都舍不得戴。”
    老夫人笑著打圓場:“表姐許久沒回京,快嚐嚐這杏仁酪,是薑姑娘特意讓廚房改良的。”
    “哦?”吳表姑挑眉,接過茶盞卻不喝,“聽說薑姑娘善管家,不知這侯府的月例銀子,是按什麽規矩發的?”
    薑婉聽出她話裏的試探,輕笑答道:“侯府月例按品級發放,姨娘們另有添補。不過表姑若問陸家的規矩,晚輩倒是聽世子提過,軍中俸祿按戰功,府中用度按差事,與侯府略有不同。”
    吳表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卻又道:“聽說薑姑娘常與商戶女眷往來,我倒好奇,這深宅大院的規矩,你可曾學全了?”
    話音剛落,她袖中忽然滑落一串佛珠,“啪”地砸在薑婉腳邊。眾人驚呼時,薑婉已俯身拾起,發現佛珠繩結處有裂痕:“表姑這佛珠怕是該換繩子了,晚輩曾學過繩藝,不如讓晚輩重新編過?”
    吳表姑臉色微變,接過佛珠時指尖發顫:“不勞煩薑姑娘了,這是亡夫留下的,我自己會處理。”
    陸景淵不動聲色地擋在薑婉身前:“表姑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去歇息?”
    “也罷。”吳表姑深深看了薑婉一眼,“哀家明日要去慈恩寺祈福,薑姑娘可要同去?”
    薑婉點頭:“晚輩正有此意,不如明日卯時三刻,在山門前恭候表姑。”
    是夜,綠蘿替薑婉卸去金冠,忍不住道:“這吳表姑分明是在刁難您,奴婢瞧她的佛珠,分明是故意掉落的。”
    “她想看我出醜。”薑婉輕撫那串佛珠留下的勒痕,“明日去慈恩寺,怕是還有後招。”她頓了頓,“去把阿福叫來,讓他查查吳表姑這些年的行蹤。”
    次日卯時三刻,慈恩寺山門前。吳表姑乘著暖轎 arrive,看見薑婉早已等候,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兩人拾級而上時,她忽然踉蹌著扶住欄杆:“唉,年紀大了,這腿越發不靈便。”
    薑婉伸手扶住她,觸到她袖中硬物:“表姑可是帶了重物?晚輩替您拿著吧。”
    “不、不用!”吳表姑急忙擺手,卻見薑婉指尖已勾出半塊玉佩,上麵刻著“鎮南王府”的徽記。
    “這是表姑的貼身之物吧?”薑婉輕笑,將玉佩放回她袖中,“寺內香火旺盛,表姑可要當心財物。”
    吳表姑臉色鐵青,卻不得不道:“勞煩薑姑娘提醒。”
    祈福完畢,兩人在偏殿用茶。吳表姑忽然指著薑婉的帕子:“這繡工倒是精細,莫不是出自京中繡坊?”
    “是晚輩親手繡的。”薑婉展開帕子,露出裏麵的稻穗暗紋,“表姑若喜歡,晚輩改日送您一條。”
    “親手繡的?”吳表姑冷笑,“我聽說侯府嫡女十指不沾陽春水,原是謠言。”
    “繡工而已,算不得什麽。”薑婉替她斟茶,“晚輩倒聽說表姑擅長管家,不知這寺中香火錢的賬目,表姑可看得懂?”
    吳表姑猛地抬頭,看見薑婉眼中的了然,忽然想起方才在賬房,薑婉與知客僧核對數目時的從容。她握緊茶盞,忽然道:“薑姑娘聰慧過人,哀家確實聽說過一些傳言……”
    “表姑是指柳詩瑤的事?”薑婉輕聲道,“晚輩與柳小姐曾有誤會,但如今她在莊子上靜心管事,晚輩也替她高興。”
    吳表姑望著她坦然的神色,忽然歎了口氣:“哀家並非有意刁難,隻是陸家世代忠良,怕娶了個惹是非的兒媳。”她頓了頓,“方才在賬房,見你核計香火錢時條理清晰,倒讓哀家想起自己初嫁時的模樣。”
    薑婉聞言,取出個錦盒:“這是晚輩特意準備的禮物,是南方的雲錦料子,表姑可拿去做件冬衣。”
    吳表姑打開錦盒,看見料子上的並蒂蓮紋,指尖輕顫:“你如何知道我喜歡蓮花?”
    “昨日見表姑袖口繡著蓮花,便猜著了。”薑婉輕笑,“晚輩雖出身侯府,卻自認能擔得起陸家兒媳的擔子。表姑若還有疑慮,不妨多觀察些日子。”
    兩人下山時,吳表姑忽然握住薑婉的手:“哀家明日便回南方,這一走不知何時再見。景淵這孩子性子倔,你多擔待。”
    薑婉點頭,望著她的馬車消失在雪幕中,忽然想起阿福的調查結果:吳表姑的獨子早逝,這些年全靠她支撐家業,難怪對兒媳的要求格外嚴苛。
    是夜,陸景淵收到薑婉的信箋,上麵畫著串佛珠,附了句:“佛珠易斷,人心難斷。”他輕笑,提筆回道:“清者自清,我信你。”
    綠蘿看著信箋,忍不住道:“姑娘,這吳表姑怕是被您收服了。”
    “不是收服,是互相理解。”薑婉望著窗外的明月,“深宅裏的女子,誰不是在風雨中撐船?她不過是想替陸家找個可靠的兒媳。”
    靖遠將軍府內,陸景淵望著窗外的臘梅,忽然對阿福道:“去備些南方的藥材,明日給吳表姑送去。”他頓了頓,“再備份厚禮,就說是薑姑娘的心意。”
    阿福領命而去,陸景淵摸著腰間的玉佩,想起薑婉在慈恩寺的從容模樣,忽然覺得,無論多少挑戰,他們都能一起麵對。有些感情,本就是在風雨中愈發堅固,就像窗外的臘梅,曆經霜雪,終會綻放出最動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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