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景淵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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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種那日,蟬鳴如沸。陸景淵身著藏青緞麵長袍,坐在「聚賢商行」二樓臨窗的位置,指尖輕輕叩擊著紫檀木桌。薑婉戴著竹編帷帽,隔著半透明的絹紗,目光落在對麵陳老板顫抖的指尖上——他正將一疊泛黃的賬冊推過桌麵,冊角沾著星星點點的茶漬。
    "世子爺,您吩咐查的侯府商鋪往來名錄,小人都標紅了。"陳老板掏出手帕擦汗,聲音壓得極低,"近三月與侯府斷貨的商戶,足足有十七家,其中興隆布莊最蹊蹺。"
    薑婉掀開帷帽邊緣,目光掃過賬冊上的紅圈。「興隆布莊」的批注格外醒目:四月初七終止與侯府綢緞莊合作,轉從旁支三房進貨,單價低兩成。她指尖一頓:"兩成?旁支哪來的本錢做賠本買賣?"
    陸景淵指尖敲了敲賬冊:"陳老板,興隆布莊的東家,可是鎮南王府的人?"
    陳老板猛地抬頭,瞳孔驟縮:"世子爺明鑒!那布莊表麵是周掌櫃打理,實則是鎮南王府在京城的暗樁。"他咽了咽口水,"而且...而且侯府旁支三房的嫡女,是鎮南王府側妃的遠親。"
    薑婉心中一震,忽然想起米鋪糧倉裏發現的鎮南王府標記。陸景淵與她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覺。窗外忽然傳來木盆碎裂聲,一個灰衣小廝撞破隔壁雅間的窗紙,懷中抱著熊熊燃燒的賬本,火苗映得他麵容扭曲。
    "抓住他!"陸景淵猛地起身,腰間玉佩在陽光下劃出冷光。暗衛如影隨形,瞬間製住小廝。薑婉彎腰撿起半張殘頁,"密信三成利"等字跡在火痕中若隱若現,落款處赫然蓋著「興隆布莊」的朱印。
    "說,誰讓你燒賬本?"陸景淵扣住小廝脈門,聲音冷得像冰。
    小廝抖如篩糠,膝蓋砸在青磚上:"是、是周掌櫃!他說侯府要查賬,讓小人...讓小人毀了證據!"
    薑婉盯著小廝腰間的銅牌——上麵刻著「隆」字,與李氏袖中密信的落款如出一轍。她忽然轉身看向陳老板:"勞煩陳老板立刻封存興隆布莊的所有賬目,尤其是與旁支三房的往來記錄。"
    陳老板連連稱是,匆匆離去。陸景淵示意暗衛將小廝押走,卻在他袖中發現半錠銀子,底部刻著細小的「隆」字。薑婉瞳孔驟縮:"這是興隆布莊的記號,他們想嫁禍侯府!"
    "何止嫁禍。"陸景淵冷笑,"若賬本燒毀,所有罪責都會推到你頭上,旁支便能順理成章接管產業。"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幸好你堅持查賬,否則..."
    話音未落,樓梯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薑柔扶著李氏闖上來,後者臉色慘白,發間金釵歪斜:"薑婉!你為何扣押我房中的小廝?他不過是去興隆布莊買匹緞子!"
    薑婉挑眉:"買緞子需要帶火把?需要燒賬本?"她示意暗衛呈上銀錠,"李氏夫人,這「隆」字銀錠,可是你賞給小廝的?"
    李氏踉蹌半步,薑柔急忙扶住她,卻在慌亂中碰落了李氏的帕子。薑婉眼尖,看見帕角繡著的三朵菊花——與旁支三房的族紋一模一樣。
    "母親,您冷靜些!"薑柔尖叫,"不過是個小廝,何必跟姐姐爭?"
    "爭?"陸景淵向前半步,威壓驟起,"李氏勾結外賊損毀侯府產業,按律當送官府。薑柔姑娘,你勸母親早些交代,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李氏忽然抓住薑婉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皮肉:"薑婉!你以為扳倒我就能高枕無憂?當年老爺的死..."
    "母親!"薑柔猛地捂住李氏的嘴,眼中滿是驚恐。薑婉如遭雷擊,反手扣住李氏手腕:"你說什麽?父親的死有蹊蹺?"
    李氏瞪大雙眼,喉間發出含混的嗚咽。陸景淵示意暗衛將兩人分開,薑婉卻在李氏袖中發現半封密信,落款是「三房家主」,內容提及「藥引子」「咳喘加重」等字樣。
    "放開我!"李氏瘋狂掙紮,"薑婉你記住,就算我死,你也別想好過!鎮南王府不會放過你..."
    "鎮南王府?"陸景淵挑眉,"看來旁支三房不過是棋子,背後另有其人。"他轉向薑婉,"此事我會徹查,你先回侯府穩住局麵。"
    薑婉點頭,指尖卻仍在發抖。父親的死竟與旁支有關,而鎮南王府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侯府。她忽然想起柳詩瑤前日送來的婚書,忙從袖中取出:"這是三房嫡女給鎮南王府側妃的賀禮單,上麵寫著蜀錦二十匹..."
    "正是綢緞莊丟失的數目。"陸景淵接過婚書,目光落在「鎮南王府側妃收」的落款上,"看來他們早有預謀,先通過旁支滲透侯府產業,再借王府勢力打壓你。"
    薑婉望著窗外的烈日,忽然輕笑:"可惜他們算錯了一件事。"
    "哦?"陸景淵挑眉。
    "他們低估了兩個曾被困在深宅裏的女子。"薑婉指了指婚書,"柳詩瑤能放下執念送來證據,便說明深宅的牆,困不住想走出去的心。"
    陸景淵忽然輕笑,從袖中取出個檀木匣:"原本想等提親時給你,現在看來,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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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匣中是一支刻著並蒂蓮的金簪,簪頭綴著兩顆圓潤的東珠,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陸景淵輕輕將簪子插入她發間,指尖掠過她耳際:"這是母親的陪嫁,她說要送給讓我願意放下鎧甲的女子。"
    薑婉抬頭,撞上他眼中的溫柔,心中滿是感動。她忽然想起小廝被抓時,李氏慌亂中說出的「藥引子」,握住陸景淵的手:"父親的事..."
    "我答應你,三個月內查清真相。"陸景淵握緊她的手,"但此刻,我更想讓你知道——"他頓了頓,目光堅定,"無論背後是誰,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是夜,侯府偏廳。陸景淵正在燈下批注公文,薑婉抱著賬本進來,忽然瞥見他袖口的舊疤——那是去年替她擋箭留下的。她心中一暖,剛要開口,忽聞院外傳來喧嘩。
    "姑娘!"綠蘿急匆匆跑來,"興隆布莊的周掌櫃自投羅網,說要見您和陸世子!"
    周掌櫃被押進來時,已是滿頭大汗。他撲通跪地,呈上一個鐵盒:"小人有眼無珠,受王管家蒙騙!這是他與鎮南王府往來的密信,求世子和姑娘饒命!"
    陸景淵打開鐵盒,裏麵果然躺著幾封密信,字跡與李氏袖中的殘頁一致。薑婉盯著信中「搞垮侯府商鋪,三成利歸旁支」的字樣,忽然冷笑:"王管家果然是關鍵人物。"
    "他已經逃了!"周掌櫃磕頭如搗蒜,"但小人知道他的藏身之處,就在城西破廟..."
    "不必了。"陸景淵示意暗衛,"昨夜子時,王管家已被拿下。"他頓了頓,"念在你如實交代,可免你死罪。"
    周掌櫃癱坐在地,連連謝恩。薑婉望著窗外的明月,忽然想起柳詩瑤的話:"她說放下執念後,才看見天地廣闊。如今看來,我也該放下對深宅的恐懼了。"
    陸景淵起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你從來都不是困在深宅的金絲雀。你是我的底氣,是能與我並肩的女子。"他頓了頓,聲音放柔,"等處理完這些事,我便向父親提親。薑婉,你可願意?"
    薑婉抬頭,月光透過窗紙灑在他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溫柔。她輕輕點頭,鬢間的金簪隨動作輕晃,東珠墜子劃出細碎的光。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她忽然覺得,無論前方還有多少風雨,隻要有他在,便已足夠。
    侯府外,王管家被押解的馬車緩緩駛過街巷。他望著天上的彎月,忽然想起陳老板的話:"陸世子和薑姑娘,遠比你想的聰慧。"是啊,他終究是低估了這對璧人,低估了真心的力量。
    而此刻,薑婉靠在陸景淵肩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忽然明白——深宅裏的爭鬥從未停止,但當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再深的陰謀也會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她摸了摸鬢間的金簪,嘴角揚起笑意——這或許就是命運,讓她在風雨中遇見那個願意為她遮風擋雨的人,共同譜寫屬於他們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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