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婚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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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初刻,京城的晨霧還未散去,朱雀街已被紅綢鋪成了流霞。陸府門前的青銅獅上係著碗口粗的喜緞,簷角百子千孫燈依次亮起,映得太液樓的琉璃瓦一片璀璨。沿街百姓踮腳張望,隻見八抬大轎從侯府方向緩緩而來,轎簾上的金線鳳凰在晨露中展翅欲飛。
    “來了來了!侯府嫡女出閣啦!”賣糖葫蘆的王大叔扯著嗓子喊,竹筐裏的紅果顫巍巍抖成一片,“這鳳冠霞帔可是皇上親賜的,聽說綴了九十九顆東珠!”
    薑婉坐在轎中,指尖輕觸腰間錦囊,裏麵裝著陸景淵昨夜塞給她的平安符。繡著並蒂蓮的紅蓋頭下,她瞥見綠蘿攥著驗毒簪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在更衣間發現的假婚服還藏在樟木箱底,此刻身上這件真鳳冠霞帔,袖口暗紋裏縫著鎮北王府的驅邪符。
    “姑娘,到陸府了。”綠蘿的聲音帶著笑意,卻在掀開轎簾時迅速壓低,“任瑤郡主已扮成喜婆候在堂前,周先生在查第三撥賓客。”
    薑婉點頭,任由喜娘攙扶著跨火盆。抬頭望去,陸景淵身著玄色婚服立在階前,腰間玉佩與她的鳳冠東珠遙相呼應。他伸手接過她的手,掌心溫度透過喜帕傳來,低聲道:“別怕,我數過,全場暗衛七十二人,任瑤帶了三百鐵騎圍樓。”
    她藏在袖中的銀簪輕輕叩了叩他的掌心,這是昨夜約定的暗號,示意後廚已由綠蘿親自看守。穿過前庭時,她餘光瞥見二門處的賬房先生核對名帖,每過一人便在名冊上畫個小圈——那是辨別殺手的標記。
    “吉時已到——”
    任瑤的公鴨嗓驚飛簷角鴿子,薑婉抬頭,見她身著喜婆服,腰間卻別著軟鞭,紅蓋頭下露出的耳墜正是鎮北王府的飛虎紋。昨夜她曾笑言:“本郡主這輩子就扮這一次喜婆,定要讓殺手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笑裏藏刀’。”
    陸景淵握緊她的手,踏上喜堂台階。太液樓正廳的琉璃屏風折射出七彩光斑,將滿堂賓客映得如夢如幻。薑婉卻注意到樂師席的琴師換了人,正是昨日識破的暗樁——此刻他正襟危坐,指尖卻在琴弦下藏了枚銅錢大小的暗器。
    “一拜天地——”
    薑婉屈膝叩首時,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綠蘿立刻轉身,袖中撒出一把桂花——這是警告暗衛的信號。她餘光瞥見西側廊柱後閃過半片灰衣,正是今早混入的薛家餘孽。
    陸景淵起身時,袖中鴿子哨輕響。屋頂細沙簌簌落下,三名蒙麵人踩中銅鈴,漁網應聲罩下。賓客席傳來驚呼,卻見任瑤揮鞭躍上欄杆,喜帕被風吹開一角,露出森然笑意:“好膽!敢在喜堂撒野!”
    “二拜高堂——”
    薑婉望向堂上的陸家先祖牌位,供桌上的香爐飄出沉水香——與薑柔院子裏的熏香一模一樣。她指尖微動,陸景淵已不動聲色地將香爐移向右側,露出下麵藏著的機關暗格。
    “郡主,這香……”她輕聲開口。
    “早換了。”任瑤的聲音從喜帕後傳來,“現在燒的是鎮北王府的醒神香,提神醒腦,還能防迷煙。”
    薑婉會意,目光掃過堂下賓客。穿湖藍長衫的書生正往立柱靠近,腰間銅哨隱約可見。她捏了捏陸景淵的袖口,後者突然踉蹌半步,撞向書生的同時,指尖順走了他藏在袖中的短刀。
    “足下當心。”陸景淵笑容溫雅,短刀已收入袖中,“今日大喜,莫要衝撞了喜神。”
    書生臉色煞白,連連後退。薑婉注意到他衣領處露出的殘梅刺青,與三日前在城西破廟發現的屍體一模一樣。她輕輕搖頭,示意陸景淵按兵不動——真正的殺招,該在喜婆鬧場時。
    “夫妻對拜——”
    任瑤的聲音剛落,後廚突然傳來瓷盤碎裂聲。薑婉心頭一跳,卻見綠蘿端著托盤穩步走來,盤中喜糕擺成“平安”字樣,紅棗鮮豔欲滴。她鬆了口氣,知道昨夜替換的蒸糕師傅已被控製。
    陸景淵轉身時,喜服下擺掃過立柱,露出後麵的暗格——裏麵空空如也,本該藏在此處的假婚服早已被調包。薑婉指尖撫過真婚服的珍珠流蘇,想起今早綠蘿在假婚服上灑的熒光粉,此刻該在殺手手上留下痕跡了。
    “禮成——”
    任瑤話音未落,大門突然被撞開。十幾個蒙麵人舉著染血的刀衝進來,為首者身著喜婆服,正是薑柔買通的殺手。賓客們驚聲尖叫,卻見任瑤甩鞭擊落對方手中鋼刀,軟鞭纏上對方脖頸:“等你好久了!”
    薑婉趁機掀開紅蓋頭,銀簪挑起假喜婆的麵具,露出下麵的刀疤臉——正是三日前在庫房企圖投毒的殺手。她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假婚服的殘片:“認得這個嗎?你主子的陰謀,早在三日前就敗露了。”
    刀疤臉瞳孔驟縮,正要開口,陸景淵已拔劍抵住他咽喉:“說,喜婆在哪?”
    “在、在更衣間……”刀疤臉顫抖著開口,卻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齒間藏著毒丸。薑婉眼疾手快,用銀簪撬開他牙關,卻隻來得及取出半塊殘梅標記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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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追了。”陸景淵按住她的肩,望向堂外,“任瑤已經帶人圍住了更衣間。”
    果然,任瑤的聲音從後堂傳來:“薑柔,你以為換身喜婆服就能蒙混過關?給我出來!”
    薑婉轉身,隻見薑柔被鐵騎押出,華服上沾滿灰塵,發間金釵歪斜。她瞪著薑婉,忽然尖笑:“你以為贏了?我早就讓人在婚服裏下了毒,隻要你穿上——”
    “可惜,我穿的是真婚服。”薑婉打斷她,示意綠蘿展開假婚服,內襯的“柔”字刺繡清晰可見,“而你安排的喜婆,此刻怕是連舌頭都黑了。”
    薑柔臉色煞白,忽然癱坐在地。順天府尹帶人衝進來時,她還在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陸景淵揮了揮手,示意將人帶走。堂中賓客漸漸安靜,不知誰先鼓起了掌,隨後掌聲如潮。薑婉望著滿堂紅燭,忽然眼眶微濕——這場與陰謀的較量,他們終於贏了。
    “恭喜世子爺,世子妃!”周先生捧著禮單上前,老花鏡下是掩不住的笑意,“賀禮已清點完畢,並無異常。”
    “辛苦周先生。”陸景淵接過禮單,指尖在“鎮北王府”一項上停頓,“替我謝過郡主,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任瑤晃著軟鞭走來,喜服上還沾著幾片落葉:“謝什麽?本郡主還等著喝你們的合巹酒呢!”她忽然壓低聲音,“放心,城西破廟的殘黨已被鐵騎圍住,跑不了。”
    薑婉點頭,任由陸景淵牽住她的手。太液樓外,鞭炮聲震天響,百姓們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她望向陸景淵,見他眼中映著琉璃屏風的光影,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累嗎?”他輕聲問,拇指擦過她眉間細汗。
    “不累。”她搖頭,望向堂上的“囍”字,忽然輕笑,“隻是忽然覺得,這樣的熱鬧,真好。”
    陸景淵握緊她的手,與她並肩而立。陽光穿過天井,落在他們交疊的手上,將喜服上的金線照得璀璨奪目。遠處,任瑤在指揮小廝上酒,綠蘿在分發喜糖,周先生在核對最後的賓客名單——一切都那麽井然有序。
    婚禮繼續進行,合巹酒、交杯盞,每一個環節都完美無缺。當夜幕降臨時,太液樓已掛滿了紅燈籠,酒香混著花香飄出老遠。薑婉站在廊下,看著陸景淵與賓客們寒暄,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真正的幸福,是有人與你共赴風雨,同享繁華。”
    她摸了摸腰間的平安符,嘴角揚起笑意。是啊,無論未來還有多少暗流,隻要有他在身邊,便無所畏懼。這場婚禮,終將成為京城最盛大的佳話,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婉娘,該敬茶了。”陸景淵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他伸手替她整理發間金釵,眼中滿是溫柔,“以後的路,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抬頭看他,月光落在他眉梢,宛如畫中之人。她輕輕點頭,任由他牽著走向堂中——那裏,屬於他們的人生,正展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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