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墓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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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林鉞那平靜無波的眸子深處,似乎有一縷微不可察的神念波動了一下。
    嗡!
    那輪即將斬落、收割生命的皎潔月輪。
    在距離燕雲川後頸皮膚不足一寸的地方。
    極其突兀地、違反常理地……硬生生頓住了!
    時間仿佛再次凝固。
    月輪懸停。
    清冷的光輝映照著,燕雲川因為極度恐懼而扭曲僵硬的側臉和後頸。
    也照亮了他身下那一片深色的汗漬。
    然後,月輪以一種同樣超越常理的方式,極其靈巧地、如同擁有生命般,輕輕向側麵一偏。
    無聲無息。
    月輪擦著燕雲川的身體邊緣,射向了他身後那片空無一物的虛空。
    嗤啦——!
    一聲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響起。
    月輪劃過之處。
    空間仿佛變成了一匹脆弱不堪的錦緞,被輕易地撕開了一道狹長的、漆黑的口子!
    那裂口邊緣,翻滾著混亂無序的暗流。
    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正是吞噬一切的空間裂縫!
    狂暴的虛空亂流從裂縫中溢出一絲。
    瞬間將裂縫附近幾張桌椅無聲無息地絞成了最微小的粉末,連一點塵埃都沒有揚起。
    月輪一閃而沒,消失在漆黑的裂縫深處。
    那道恐怖的空間裂縫,在月輪消失後,才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撫平。
    緩緩彌合,最終消失不見。
    隻留下原地一片狼藉的虛無,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平息的、細微的空間漣漪波動,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擊的恐怖威力。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深沉的死寂,籠罩著整個藥鋪。
    所有人,包括那些雪宮弟子,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瞪大著空洞的眼睛,看著那片被月輪斬裂又彌合的空間,大腦一片空白。
    撕裂空間?
    那是元嬰老祖才可能觸摸到的領域!
    剛才那一輪小小的月輪……竟然蘊含著如此毀天滅地的力量?
    而這位青衫青年,竟然能如此舉重若輕地操控它?
    劫後餘生的巨大落差,如同滔天巨浪,瞬間衝垮了燕雲川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他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痙攣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劫後餘生的戰栗。
    冷汗如同小溪般順著他的鬢角、臉頰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屈辱感交織在一起,幾乎將他吞噬。
    他趴在地上,緩了好幾個呼吸,才勉強找回一絲力氣。
    他顫抖著,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起虛軟的身體,手腳並用地向前爬了兩步。
    再次朝著林鉞的方向,深深地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上。
    這一次,姿態更加卑微,更加虔誠。
    “晚輩……晚輩燕雲川,叩謝前輩不殺之恩!”
    他的聲音嘶啞幹澀,帶著劫後餘生的巨大虛弱和無法抑製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
    “前輩修為通天,晚輩……晚輩竟敢在前輩麵前班門弄斧,實乃罪該萬死!前輩寬宏大量,晚輩……晚輩永生永世銘記於心!”
    他趴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仿佛一尊等待最終審判的泥塑。
    林鉞的目光,這才第一次真正地、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落在這個如同爛泥般癱在自己腳下的雪宮長老身上。
    那眼神平靜依舊,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
    “雪宮?”
    林鉞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卻如同重錘敲在燕雲川心上。
    “是……是!晚輩正是雪宮長老燕雲川!”燕雲川連忙應聲,身體伏得更低。
    “雪宮……”林鉞重複了一遍,語氣裏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意味,像是回憶,又像是某種居高臨下的評判。
    這簡單的一個重複,卻讓燕雲川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這位前輩和雪宮有舊怨?他嚇得魂飛魄散,正要再次告饒,卻聽到林鉞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座無極聖地天璿峰真傳。”
    燕雲川一愣,隨即心中猛地一凜!
    轟!
    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在燕雲川腦中炸開!
    無極聖地。
    一個隻存在於傳說中、代表著修仙界真正巔峰的龐然大物的名字,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壓和神秘感,瞬間閃過了燕雲川的腦海!
    那個地方,是所有修士心中至高無上的聖地,也是令人敬畏絕望的禁地!
    一個激靈,巨大的恐懼和難以言喻的敬畏如同冰水澆頭,讓燕雲川猛地清醒過來。
    他幾乎是本能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次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前……前輩是……是……無極聖地……真傳?!”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帶著哭腔嘶喊出來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敬畏和恐懼而完全變了調。
    林鉞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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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是端起桌上那杯一直未曾飲盡的酒,湊到唇邊,淺淺地抿了一口。
    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彈指破飛劍,虛空凝月輪,都不過是拂去了些許塵埃。
    那份深入骨髓的平靜和理所當然,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卻重逾萬鈞的確認!
    “噗通!”“噗通!”
    店鋪內,那些認出“無極聖地”四個字所代表意義、或者被燕雲川那驚恐到極致的反應所震懾的修士,再也支撐不住,接二連三地跪倒在地。
    整個店鋪,除了林鉞依舊端坐,再無一人站立!
    無極聖地!
    傳說中的存在!
    那裏走出的真傳弟子,每一個都是足以攪動一方風雲的絕世天驕!
    難怪!
    難怪能彈指破結丹後期飛劍!
    難怪能揮手撕裂虛空!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燕雲川的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殘燭,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心。
    無極聖地!
    他竟然為了一個不成器的徒弟,招惹了無極聖地的真傳弟子!
    這已經不是踢到鐵板,這是把天都捅了個窟窿!
    他猛地回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還癱在角落、同樣被“無極聖地”四個字嚇傻了的李坤!
    那目光中充滿了狂怒、怨恨和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
    “孽障!!”
    燕雲川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聲音嘶啞扭曲。
    “你這有眼無珠的蠢貨!竟敢衝撞聖地真傳前輩?!你……你……”
    他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猛地抬手,一道冰寒的掌風呼嘯而出,並非打向林鉞,而是狠狠扇在李坤那張早已腫脹不堪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比剛才林鉞打的任何一下都要沉重。
    李坤被這一巴掌打得原地翻滾了好幾圈,撞翻了一張桌子才停下。
    本就淒慘的臉徹底腫成了紫黑色,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隻能痛苦地蜷縮著呻吟。
    “前輩息怒!都是晚輩管教無方!才讓這孽障衝撞了前輩法駕!晚輩回去定當嚴加懲戒,廢其修為,打入寒淵禁地,永世不得放出!”
    燕雲川看都不敢再看李坤一眼,再次對著林鉞連連叩首,聲音裏充滿了惶恐和急於撇清的決絕。
    林鉞放下酒杯,眼神淡漠地掃過如同爛泥般的李坤,又落回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燕雲川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既沒有對燕雲川大義滅親舉動的讚許,也沒有對李坤慘狀的絲毫憐憫,仿佛隻是在看兩件無關緊要的物件。
    “你師徒……”
    林鉞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
    “為何來這風澤城?”
    這平淡的問話,卻讓燕雲川心頭猛地一跳!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這或許是唯一能稍稍平息這位聖地真傳一絲不滿的機會!
    他連忙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恭敬笑容,急切地說道:
    “回前輩!晚輩……晚輩師徒此行,並非專為風澤城而來。實是聽聞北原荒漠深處,近日有異象頻生,據傳……據傳是一座上古大墓即將現世!其中恐有重寶乃至上古傳承!晚輩等正是欲前往探查,途經風澤城稍作休整補給,不想……不想竟衝撞了前輩!”
    “北原荒漠?上古大墓?”
    林鉞的眉梢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他端起酒杯的手指,也在杯沿上極其短暫地停頓了那麽一瞬。
    雖然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但一直緊張注視著他的燕雲川,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細微的變化。
    有戲!
    燕雲川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敢怠慢,立刻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和盤托出:
    “是!前輩明鑒!消息最初是從荒漠邊緣的‘黑沙集’傳出的。”
    有修士深入荒漠遭遇沙暴,僥幸逃生,在流沙之下發現了一片殘破的石碑遺跡,其上刻有古老符文,疑似墓誌銘文。
    據其所述,那大墓深埋於‘流沙海眼’附近,但具體方位因沙暴移動,難以確定。
    近來荒漠深處靈氣波動異常劇烈,尤其是月圓之夜,常有異光衝天,伴有地脈震動。
    有人推測是墓葬外圍禁製因年代久遠開始鬆動,或是墓中某種力量正在複蘇,引得天地靈氣呼應……”
    他語速極快,生怕林鉞不耐煩,將所知的一切細節,包括傳言中那石碑的大致形製、符文特征,靈氣異常波動的具體方位範圍,甚至一些關於大墓主人身份的捕風捉影的猜測,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鉞的臉色。
    林鉞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杯壁,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直到燕雲川說完,店鋪內再次陷入沉默,他才緩緩抬起眼皮。
    “知道了。”
    依舊是平淡無波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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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鉞不再看燕雲川,也不再理會地上如死狗般的李坤,更無視了店鋪內跪了一地的修士。
    他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酒壺,將壺中剩餘的酒液,緩緩注入自己的杯中。
    那平淡的“知道了”三個字,落在燕雲川耳中,卻如同天籟之音!這意味著,他這條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衝散了恐懼,他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連忙再次重重叩首:
    “謝前輩!謝前輩開恩!晚輩……晚輩這就帶著這孽障滾!絕不汙了前輩法眼!”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動作因為恐懼後的虛脫而踉蹌了幾下。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也顧不得什麽長老儀態。
    快步衝到還在呻吟的李坤身邊,如同拖一條死狗般,粗暴地抓住李坤的後衣領,將他從地上硬生生地拽了起來。
    李坤軟綿綿地掛在他手臂上,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燕雲川半拖半抱著不成人形的徒弟,對著林鉞的方向再次深深一躬,頭幾乎要垂到膝蓋。
    然後才倒退著,一步一踉蹌,狼狽萬分地朝著店鋪門口挪去。
    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而倉皇,仿佛身後不是平靜喝酒的林鉞,而是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店鋪門外,那股籠罩著所有人的沉重威壓才仿佛消散了一些。
    跪在地上的修士們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用充滿敬畏和恐懼的目光,偷偷望向那個依舊端坐自飲的青衫身影。
    店鋪內依舊一片狼藉,碎裂的桌椅杯盤散落一地。
    空氣裏還殘留著冰魄飛劍碎裂後的寒意,以及空間裂縫彌合後留下的、那絲若有若無的虛空毀滅氣息。
    兩種氣息交織,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短暫卻足以顛覆所有人認知的衝突。
    林鉞仿佛對這一切都毫無所覺。
    他端起那杯剛剛斟滿的酒,卻沒有立刻飲下。
    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過了簡陋的牆壁,投向了遙遠北方那片黃沙漫天的荒漠深處。
    指腹在光滑的杯壁上緩緩摩挲著,指尖的皮膚下,仿佛有極其細微、肉眼難辨的銀色符文一閃而逝,快得如同錯覺。
    杯中清澈的酒液,微微晃動了一下,倒映著窗外風澤城清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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